昨日,本澳資方和勞方的代表,不約而同地就「專業人才」的問題發表言論。盡管兩者談話的出發點是各走一端,但實質內涵卻具有交集點:鞏固和壯大本澳的專業人才隊伍。但實施建議則仍是各走極端:其中資方代表徐偉坤、崔世昌議員在立法會議程前發言時提出了積極進取的建議:向有意留澳發展,而又有企業願意聘用的外來畢業生批出居留權,以補充勞動力資源的不足,並為本澳增加高質素的人口。而勞方代表--工聯總會會長潘玉蘭的建議則是屬於消極型,擔心未來將有更多的專業人才輸入,因而建議政府加大培訓本地的專業人才,為青年人提供更多的實習機會,並修訂外勞法規,完善外勞輸入的監管機制,保障本地僱員的就業機會。
勞資雙方關於鞏固和壯大專業人才隊伍的建議,與本欄昨日指出的文化水平相對較低的人士,進入各賭場後,收入反超於在賭場以外工作的部分知識分子、專業人士,從而形成具有澳門特色的「造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操手術刀的不如拿剃頭刀的」現象,有某些相通之處。實際上,由於在賭場工作薪金水平較高,甚至還高於某些需要有較高知識水平的職業,因而形成了兩股「反知識」逆潮。--一股是部份學生興起「讀書無用論」,認為反正大學畢業後所覓得的專業工作,其薪金還不如只須初中畢業就可應聘的賭場員工,那就干脆放棄繼續深造的理想,先進入賭場「搵快銀」再說;另一股是有部份具有較高文化水平的教師、文員以至公務員等專業人才,湧流到只須初中畢業就可應聘的賭場「再就業」。
長此下去,澳門的專業人才隊伍就將會有「斷層」的危險。一方面,「讀書無用論」將使佔相當比例的在學學生荒廢學業,在初中畢業後就進入賭場工作,只有小部份學生繼續深造。倘此,年青一代的升讀大學率及平均教育水平,都將會下降。另一方面,在文化水平與收入錯置之下,將有更多的現職教師、文員以至公務員,繼續流向賭場;而警校等屬於「培訓人才」機構的招生工作,也將更為困難。倘此,需要有一定文化程度才能上崗的專業崗位,可能將會越來越少人上崗,以至於無專業人才從事該行業。
面對著這一嚴峻形勢,更因為除還有幾家更大型的賭場酒店即將開業,還將會對現有勞動力市場起到巨大的虹吸作用,而且也是屬於專業崗位的大型會展設施也即將「大展拳腳」,急需大批文化水平較高的員工甚至是專業人才,今後澳門的專業職位「缺員」的情況,就將會更為嚴重。
循習慣思維看,潘玉蘭的「加大培訓本地專人才」之說,立意不錯。但問題是:在無「生源」的情況下,如何「培訓」?一方面,現正處於「結構性失業」的一萬餘人,本身就缺乏接受「專業培訓」的資質;另一方面,部份在非賭場領域工作的人員,在眼看到文化水平與收入已呈錯置之下,可能也已失去對接受專業培訓的興趣。
更重要的是,在可以預見到的未來幾年內,隨著各家大型賭場酒店及會展設施的相繼落成,可能需要數萬名員工,包括在會展業服務的逾萬名專業人才。屆時,不要說即使是舉辦「速成班」,也難以在較短的時間內將本地工人培養成會展業專業人才,而且單是以本地的人力資源,也已無法滿足各賭場酒店用之需求。
因此,惟有如徐偉坤、崔世昌議員所言,採取積極進取的人力資源政策,吸收在澳門就讀的內地大學生加入本澳勞動市場,並讓其享有本澳的居留權,才有可能做到鞏固和壯大本澳的專業人才隊伍,並扯高本澳就業人口的平均文化水平。
以向在本地高等院校就讀畢業的外地學生提供工作權和居留權,這是許多國家和地區解決人力資源問題及提升本地就業人口文化專業水平的可行措施。實際上,號稱「移民國家」的美國,及美名為「移民城市」的我國深圳市,就是這方面的典型。那種抵制工作移民的想法和做法,是不足取的,至少是否定了自己祖輩移居澳門後的事實和對澳門發展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