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承認「老母雞」看兩岸領土表述漸趨一致

據報載,「陸委會」主委賴幸媛前日在列席「立法院」內政委員會《「總統」就職演說對兩岸關係發展之影響》議題備詢時,被民進黨「立委」要求在三個「中華民國」領土範圍地圖作選擇。第一個地圖是傳統的「秋海棠」,第二個是「老母雞」,第三個是民進黨所主張的「台澎金馬」。賴幸媛選擇了「老母雞」,民進黨「立委」陳其邁則指責賴幸媛選的是北京一九五二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地圖》版本。

此顯示,台灣當局對「中華民國」的「固有疆域」的定位,基本上與北京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領土範圍表述相同,都是「老母雞」形狀,而拋棄了過去的「秋海棠」形狀。實際上,過去長期以來,台灣方面印製出版的《中華民國地圖》,都是將外蒙古列入中國的疆域之內,因而是呈現「秋海棠」的形狀。而台灣教科書上的中國地圖,也是「秋海棠」。但從賴幸媛的回答看,台灣方面也已與北京的「老母雞」形狀趨近。

從歷史上看,至少是從元朝開始,外蒙古與內蒙古一樣,都是中國的領土。為此,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中華民國政府成立後,當年三月十一日公佈的《中華民國臨時約法》第三條有關中國領土的表述,就是「中華民國領土為二十二行省內外蒙古西藏青海」。一九三六年五月五日宣佈的《中華民國憲法草案》(即「五五憲章」),對中國領土的表述則是「中華民國領土為江蘇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四川西康河北山東山西河南陝西甘肅青海福建廣東廣西雲南貴州遼寧吉林黑龍江熱河察哈爾綏遠寧夏新疆蒙古西藏等固有之疆域中華民國領土非經國民大會議決不得變更」。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正式「行憲」,《中華民國憲法》第四條規定,「中華民國領土,依其固有之疆域,非經國民大會之議決,不得變更之。」因此,《中華民國地圖》就一直是將外蒙古納入中國版圖的「老母雞」形狀。

但在一九一一年,隨著清朝統治的逐漸瓦解,外蒙古活佛八世哲布尊丹巴在沙皇俄國駐庫倫領事的策動下宣佈「獨立」,建立「大蒙古國」政府。隨後俄「蒙軍」隊包圍了清政府駐庫倫的辦事大臣衙門,解除了清軍的武裝,並將辦事大臣三多及其隨從人員押送出境。此「獨立」未被當時的清朝政府和後繼的中華民國政府承認。自一九一三年起,中、俄、蒙展開三方會談,經斡旋後,外蒙古由「獨立」改為自治,北洋政府先後委派陳籙、陳毅為駐庫倫辦事大員。由於「二陳」人情練達,處事圓融,深受外蒙古活佛、王公、喇嘛歡迎,因而外蒙古有意取消自治,重回國家懷抱,並於一九一九年十一月十五日由外蒙古自治官府正式呈文同意撤銷自治;同月二十二日北京政府徐世昌以大總統令,正式宣佈外蒙古撤銷自治。

但在次年,被蘇聯紅軍追擊的白俄殘軍逃竄入外蒙古並驅逐我國所派官員,並於一九二一年三月脅迫外蒙古再度宣佈「獨立」,中國政府不予承認。而蘇聯紅軍已到達西伯利亞,在恰克圖訓練外蒙古青年,成立蒙古人民革命黨,並在一九二一年七月以蘇聯紅軍為主輔以蒙古人民革命黨,擊退白俄軍隊,第三度成立「蒙古獨立國」,我國仍不予承認。此後,由於國民政府進行北伐,後來又「剿共」,再加上應對日本侵華,而無暇顧及蒙古問題,使得「蒙古獨立」成為「既成事實」,但國民政府從來不予承認。

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同盟國為爭取蘇聯對日本宣戰,美、英兩國在未通知中國以及其他盟國之下,於一九四五年二月十一日與蘇聯簽定涉及外蒙古以及中國主權的《雅爾達協定》(又稱「雅爾達密約」)。其中要求外蒙古(蒙古人民共和國)的現狀須予維持,以及英、美政府必須給予承認。為繼續取得同盟國對中國戰區的支持,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經過與蘇聯兩個多月的談判,中華民國政府同意《雅爾達協定》相關內容。宋子文、王世傑等在蔣介石的授權下與蘇聯政府簽訂《中蘇友好同盟條約》,同意「蘇聯出兵擊敗日本後,在蘇聯尊重東北的主權、領土完整;不干涉新疆的內部事務;不援助中共」等條件下,允許將依公正之公民投票的結果決定是否承認蒙古人民共和國。十月二十日就「蒙古獨立」進行「公民投票」,結果,有百分之九十七點八的蒙古人贊成外蒙古從中國獨立出去。為此,一九四六年一月五日,中華民國承認蒙古人民共和國「獨立」。

一九五三年,在台灣的「中華民國政府」以蘇聯並未兌現「不援助中共」等承諾為由,宣佈廢除《中蘇友好同盟條約》,不承認外蒙古的「獨立」,並下令把外蒙古重新納入「中華民國」的版圖之內。蔣介石在國民黨第七次「全代會」上沉重地檢討說:「承認外蒙獨立的決策,雖然是中央正式通過一致贊成的,但我本人仍願負其全責。這是我個人的決策,是我的責任,亦是我的罪愆。」「中華民國政府」還在聯合國狀告蘇聯,宣佈《中蘇友好同盟條約》失效,從而不承認外蒙古的獨立。聯合國對此予以承認,並通過聯合國大會五零五號「決議」譴責蘇聯。

一九六一年,蘇聯集團和非洲集團達成一攬子協議:蘇聯集團支持非洲的毛裏塔尼亞加入聯合國,而非洲集團則支持蒙古人民共和國成為聯合國成員國。當時還據有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席位的「中華民國」享有否決權,可以阻止蒙古入聯合國。但美國肯尼迪政府擔心如此會導致毛裏塔尼亞入聯合國受阻,激怒非洲國家,導致他們支持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中華民國」代表中國,於是施壓給蔣介石集團不得否決蒙古入聯合國。幾經交涉,最終蔣介石同意不否決蒙古入聯合國,而美國也不可以投同意票。作為回報,肯尼迪公開聲明美國堅決支持「中華民國政府」;使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中華民國」代表中國的問題成為聯合國「重要問題」,即要三分之二多數同意才能通過;且肯尼迪承諾美國在任何時候都將使用否決權,有效地防止中華人民共和國代表中國在聯合國的唯一合法席位十月二十五日,聯合國安理會以九票贊成,零票反對,一票(美國)棄權的表決結果,通過了「蒙古人民共和國」入聯案。「中華民國」未參加投票。

一九九一年,李登輝宣告停止「戡亂時期」。為了貫徹「彈性外交」和「務實外交」,並進行「重返聯合國」等活動,準備承認外蒙獨立。李登輝認為,台灣當局不承認蒙古獨立,是「中華民國」重返聯合國的重要障礙之一。據此,「行政院」副院長施啟揚召集「內政部」、「法務部」、「蒙藏委員會」、「外交部」等有關部門研究承認外蒙「獨立」問題,但因遭到擔心將會引發「台獨公投」的「行政院長」郝柏村反對而流會。

陳水扁上臺後,接過李登輝的衣缽,於二零零二年一月三十日籍著修正《兩岸關係條例施行細則》之機,將外蒙古排除在「中國大陸地區」之外。同年九月,台灣當局與蒙古宣佈分別在烏蘭巴托和臺北互設「代表處」。為此,臺灣當局宣佈不再發行「官方」版的《中華民國地圖》,民間如何繪製臺灣地區地圖行政當局將不予幹預。二零零六年一月,「行政院」提請「立法院」三讀通過,正式廢止《蒙古盟部旗組織法》及《管理喇嘛寺廟條例》。

因此,民進黨「立委」前天在「立法院」的表演,其實是詐癲扮傻,因為《中華民國地圖》由「秋海棠」變成「老母雞」的過程,就是在陳水扁掌政是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