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海監:准軍事化的行政執法隊伍

“中國海監巡航釣魚島海域”、“中國海監驅逐越南漁船”。隨著南海爭端、釣魚島事件的爆發,中國海監這支海上力量也進入了人們的眼球。這支沒有武器裝備的海上力量,在危機四伏的海域中又是如何履行守護領海的角色呢?

正如,《人民公安報》在新聞評論中說,長期以來,我國海上執法力量分散。國家海洋局的中國海監、公安部的邊防海警、農業部的漁政、海關總署的海上緝私員警等執法隊伍各自職能單一,在遇到非職責範圍內的違法行為無權處理。為了有效維護海權,國務院機構改革和職能轉變方案提出,將現國家海洋局及其中國海監、公安部邊防海警、農業部中國漁政、海關總署海上緝私員警的隊伍和職責整合,重新組建國家海洋局,新的國家海洋局將以中國海警局名義開展海上維權執法,接受公安部業務指導。

自去年下半年開始,中國海監頻繁在釣魚島以及南海海域巡邏,引起中外媒體關注。那麼,海監此前屬於什麼性質?海監整合其他力量轉為海警執法後,會有哪些變化?

從“五龍治海”到新海警“亮劍”

我國有1.8萬多公里的大陸海岸線、1.4萬多公里的島嶼海岸線、近300萬平方公里的主張管轄海域面積,這些都是中國成為海洋強國的天然優勢。但多年來,基於戰略考量和國力因素等方面的限制,我國應有的海洋權益沒有得到妥善維護,在東海和南海等諸多島嶼存在海權糾紛。從自身原因來看,我國海上執法力量過於分散,出現所謂“五龍治海”的局面,有很大關系。

、964年9月、日,國家海洋局正式成立,其職能是為國防建設保障服務,由海軍代管,主要為海軍提供技術支援,1980年,“轉業”成為國務院直屬機構,1993年4月由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管理,1998年,改為國土資源部代管的國家局。與此同時,其他涉海部門也相繼成立。比如為維護海上治安問題,1982年,海軍抽調一部分人組建海上公安巡邏隊,1988年更名為海警,轉歸公安部邊防局領導;為管理海洋漁業,農業部漁業局于1988年成立;隨著對外貿易的不斷增多,1998年,原國家港務監督局和船舶檢驗局合並,組建交通部海事局,主要負責商船及航道管理;1999年,海關總署走私犯罪偵查局成立。就在1998年,國家海洋局的海上執法機構--中國海監總隊成立,此時,中國有了海上綜合執法部門。但這個綜合部門成立之後,上述4家部門的職權範圍--漁政、航道、治安、緝私,中國海監都無權過問,我國管轄海域上“五龍治海”的格局最終形成。

目前的中國海洋執法力量,除海警、海關緝私員警配備簡單的輕型槍械用於自衛外,海監、漁政、海事的執法船舶根本沒有武裝,因此在爭議海域執法時常處於劣勢。以海警局的名義執法、增強海警的武裝力量,懷揣“海洋強國夢”的中國正在極力與國際接軌。而世界第一海洋強國美國是一個絕好例子。隸屬於美國國土安全部的美國海岸警衛隊,其日常職責是負責沿海水域和航道的執法、水上安全、遇難船隻及飛機的救助等任務。但眾所周知的是,海岸警衛隊與美國

海軍有相當密切的合作。日本海上保安廳同樣隸屬於日本國土交通省,其英文名字是Japan CoastGuard(JCG),也是海岸警衛隊,其實力超過一般中型國家的海軍,也是日本海上自衛隊的強大後備。《僑報》稱,可以想見的是,職責範圍相似的中國海警局與日本海上保安廳,未來在東海海域的正面交鋒難以回避,中國海警“亮劍”已刻不容緩。

維權多年武備不足是軟肋

雖然到目前為止,國務院關於重新組建國家海洋局以中國海警局名義展開海洋維權執法的方案中,沒有涉及將此前治海的“五龍”(即海監、漁政、海事、邊防海警、海關緝私員警)如何進行整合,但從官方披露來看,新的國家海洋局將以中國海警局的名義執法,接受公安部業務指導。分析人士認為,此舉可能以現有的中國海監為基礎,整合其他涉海部門的執法職能,最主要的是可能為執法船舶配備必要的武器,以更好地在爭議海域有效維權執法。

從國家海洋局官方網站可知,中國海監總隊成立於1998年,下轄北海、東海、南海三個海區總隊,總人數近萬人,執法舶400餘艘,海監航空支隊有10架飛機,其中Y-12型固定翼飛機6架,Z-9輕型多用途直升機4架。2006年7月,經國務院批准,中國海監開始在我國管轄海域實施定期維權巡航執法。僅在2012年,中國海監總隊共派出海上維權編隊296次,航程44萬多海裏;出動海監飛機423架次,航程約39.2萬餘公里,同時對釣魚島、黃岩島海域進行了常態化巡航。

就拿中國海監在釣魚島的維權巡航來說,別有用心的外煤有諸多不實之詞。日本的《POST》雜志就報道,中國海監66號船今年2月18日用艦載機槍瞄準日本漁船,並稱“一旦開火,日本漁民船和所屬船員都將葬身魚腹”。對此,國家海洋局新聞發言人稱,中國海監總隊所屬船舶根本未配備機槍等武器,反倒是日本海上保安廳所屬艦船大多配有艦炮機槍等武器。

此外,在國內一些軍事論壇上,總有“專業人士”稱,中國海上維權力量與日本海上保安廳相比,在噸位以及航速上都處於下風。其實,近幾年來我國海軍多艘退役艦船加入海監和漁政序列,已經扭轉了在噸位、航速和抗碰撞性方面的劣勢。據筆者統計,近兩年來從海軍轉入漁政和海監行列的艦船至少13艘,如排水量達5800噸的漁政206船,是目前中國噸位最大的公務船,前身是海軍“李四光”號遠洋調查船。大量海軍艦船轉隸海監、漁政,已讓我國3000噸以上執法船數量略微超過日本海上保安廳。加之中方大船大都由軍艦改裝,在抗碰撞方面更有優勢。此外,日本近來建造的PL型巡邏船片面強調最高航速,除早點抵達現場外,其中低速操船、占位機動反而不及中方新型執法船。

目前,中國海上執法船雖然在噸位以及航速上與日本保安廳相比,有一定優勢,但其不足是沒有武器。軍事專家羅援少將稱,以前我們的船對外叫公務船,而日本等國的執法船對外叫“海警船”,船上還配備了一些重型裝備,而我們的公務船隻能配備水炮, “一旦出現海上摩擦,咱們拿水炮去應對人家的火炮早晚要吃虧。”

屬公務員序列 在部隊院校受訓

目前我國海監執法人員屬于公務員序列,從去年報考情況來看,可謂百裏挑一。2012年中國海監系統共計劃招收95人,實際報考人數達到7400多人,很多崗位炙手可熱。其中中國海監總隊機關計劃招收5人,有264報考;中國海監東海總隊計劃招收32人,980人報考;中國海監北海總隊計劃招收20人,有2076人報考;中國海監南海總隊計劃招收38人,有4151人報考。

不過,即便考取了海監的公務員入職了,也要經過一系列的考核培訓,才能走上海上維權執法崗位。《中國海洋報》曾報道,對新入職人員首先進行能力素質測評和職業能力傾向測試,在這兩項測評結果上,再結合新入職海監人員所學專業及崗位需求等狀況,合理安排其任職崗位。新員工在通過這兩項測評後,還要經過進入角色培訓、文化培訓、業務素質培訓和崗位技能培訓四個環節。

由於中國海監是一支准軍事化的行政執法隊伍,中國海監總隊這幾年充分利用部隊院校的教學資源和管理優勢開展海監培訓,建立了具有海監特點的準軍事化培訓機制,逐步使海監隊伍培訓工作更加貼近準軍事化管理要求。中國海監在蚌埠海軍士官學校設立培訓基地,專門對剛進入海監隊伍的初任執法人員實施相應培訓;在海軍大連艦艇學員和海軍陸戰學院的海監培訓基地主要培訓中層執法人員和海監船員進行培訓;自2009年起,中國海監在南京海軍指揮學院開辦中國海監指揮培訓班和政委培訓班,主要針對中國海監總隊、各海區總隊、省(自治區、直轄市)總隊領導開展培訓。通過在部隊院校設立培訓基地,使海監隊伍准軍事化培訓步入常態化,走出了-條依託部隊院校培養海監人才的新路子。

長期海上漂 洗臉有技巧

經過嚴格選拔考試以及一系列准軍事化培訓後,海監執法人員開始出海巡航。但這個巡航維權的歷程卻是非常艱辛的。新華社在去年10月報道,中國海監50船政委沈忠偉說,海監工作者對一年中大部分時間“漂”在海上的生活,早就習以為常。“從元旦到現在10個月了,許多隊員出海巡航天數達160天以上,他們全年有200天在海上度過。”該船船長黃祈泉說:“27年跑船,我從來沒有因為個人原因請過假,船員們沒有節假日,無法對父母盡孝、對妻兒盡責,這是我們心裏長期以來的愧疚。”海監83船政委歐海鷹介紹,船上儲備的淡水多數時間只用來做飯做菜,而洗澡刷牙一律用經淡化後的海水,不過,在海上巡航,洗澡的確是很奢侈的,每週洗上兩次就不錯了。

而對首次出海巡航維權的海監“新人”來說,遇到風浪暈船是煉獄般的考驗。《中國海洋報》曾介紹,一次遠海巡航時,海上下大雨,還刮七八級風,船搖晃得很厲害。房間裏的椅子不時會從一側滑到另一側,走路也要傾斜著身子。洗臉變成了一件頗有難度的事:剛低下頭,船一晃,腦袋就撞到水龍頭上;或者剛用雙手棒起水,身子又被晃得向後叫印,倒向牆壁,手裏的水也灑了。老隊員介紹經驗之談:必須一手抓住洗臉池一側,另-只手往臉上撩水才能“安全洗臉”。

就目前來看,新的國家海洋局如何整合原來海監、公安部邊防海警、漁政、海事、海關緝私員警等職能,還沒有公開報道。筆者認為,將以“五龍”裏面已經賦予綜合執法職能且人數最多實力最強的中國海監為基礎,將其他四個機構的職能相應轉移歸屬,再適當配備艦炮和機槍等輕型武器,組成全新的中國海警局,或許其英文名字跟美國、日本等類似,就叫CostGuard,也是海岸警衛隊,這就與國際接軌了。屆時就像羅援將軍所說,它作為一支准軍事力量,能為我國外交吞口軍事鬥爭准備提供充分的迴旋餘地和有為空間,國家海警局在一線進行執法維權,二線就是海軍,藉此形成一個梯次配置的防衛體系,足以有效維護我們國家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