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從父子騎驢窘境中得到感悟改善施政 宜從父子騎驢窘境中得到感悟改善施政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許多成語、典故言簡意賅,內涵深厚,僅是區區四個字就可蘊含著豐富的哲理,並能運用到現成的施政工作中去。這不,一句「父子騎驢」,就可把特區政府宣佈調整新城填海區A區的規劃,主要用於興建公屋,以解決目前澳門居民所面臨的「上樓難」問題,但卻遭遇新的一系列質疑的宭境,而特區政府只要能正確對待,並從質疑意見中吸取合理的部分,使得該項調整更能符合多數澳門居民的利益的原理,生動形象地體現出來,甚至還可擴延到其他各項施政領域中去。

所謂「父子騎驢」的寓言,說的是從前有一對父子,用一頭驢馱著貨物進城去賣。到了傍晚,貨物賣完了,父子倆就高高興興地牽著驢子回家。半路上,有人看到了,就笑話他們:「這父子倆真笨!有驢都不知道騎!」於是,父親就讓兒子騎上驢,繼續走。沒過多久,又有路人說:「這兒子真是太不孝順了,怎麼能讓自己的父親走路,而自己騎驢呢?應該把驢讓給父親騎才行!」父子倆一聽,覺得有道理,就趕快對換了一下,讓父親騎著驢,兒子步行。誰知道沒過多久,又有路人指責了:「這個做父親的怎麼這樣狠心?竟然自己騎著驢,卻讓寶貝兒子步行!」父親聽了後,趕緊讓兒子也騎上來,乾脆二人都騎驢。可沒想到,才走了一段路,就又有路人批評了:「這父子倆真是太沒人性了,這麼重的二個人都騎在驢子上,也不怕驢子累死哪?」最後父子倆氣呼呼合力把驢子抬起來走。

這個寓言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中,有著不同的寓意。在過去的傳統意境中,是諷刺沒有定見、耳根子軟的後果。在近年,則被賦予了新的意境,那就是諷刺過度的民粹主義,所謂的意見領袖與政治人物,每人每天只消一張嘴,就把政府弄得朝令夕改。而且可怕的是,民粹意見還搖擺不定,今天說東,明天道西,每個意見分開看,好像都有道裡,合在一起又彼此矛盾,而政府又隨民粹搖擺,最後受苦的註定是全民。不過,倘能以悖論解讀,說不好也可作必須理性對待民意,吸取其中的合理成分,改善施政,並擇善固執,堅持正確的決策的理解。

實際上,新城填海區A區的討論,就正面臨著「父子騎驢」的宭境。誠然,新城填海區規劃已經進行了兩次諮詢,基本定型,A區的原設計是中密度商住生活區,及多元產業區、旅遊文化區。但特區政府遇到居民「上樓難」的壓力相當大,在所謂「光輝五月」中上街的二萬多人,大多就是衝著這股民怨而來,尤其是以工作穩定、收入不賴,但卻買不起樓的年輕人為主。他們並非是為政治議題而上街,這從隨後由同一團體所舉辦的幾次純以政治為主題的活動,參加的人數驟然急降,就可得出正確的判斷。但是,特區政府要妥適解決「上樓難」的問題,並不容易,尤其是在特區的土地使用已經高度飽和之下。因此,政府決定以調整A區的計劃,將主要商住用地修改為興建公屋,無可厚非,其實也是靈活「執生」的典型。因而當此新措施宣佈時,當即一片叫好之聲。就連一貫以來對特區政府施政措施次批判態度的「新澳門學社」,也表態予以肯定及支持,當然更注重監督。由此可見,特區政府的這項決策,是符合多數居民的利益的。

但讚歌沉寂下來之後,輿論發生了逆轉變化,也出現了另一種批評聲音,一是缺乏科學專業的政治決定,二是將會形成「新的貧民區」,易於聚積反對力量,三是交通及其他生活配套設施資料不足。

有質疑批評聲音,並非是壞事,這正是民主多元的可貴之處。只要是理性探討,讓大家充分討論,反而是好事一樁。因為在經過充分討論之後,可以充分吸納其中合理的部分,改善相關決策,使之更為符合民眾的利益及訴求,並形成少數服從多數,多數尊重少數的民主風氣。

因此,在對新城填海區A區規劃調整的表面上互相矛盾的意見中,不能以 「父子騎驢」沒有定見、耳根子軟的傳統意境理解,更不能以「民粹主義」來看待,而宜從不同意見中,吸取其中的合理成分,改善施政,並擇善固執,堅持正確的決策。在決定對A區的規劃進行適當調整時,由於時間緊迫,未有來得及提出配套資料,這可以理解。但更應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態度,正確對待批評意見。比如,針對「缺乏科學專業」的批評,在作具體細化設計時,充分考慮批評意見中的各種元素,揚長避短,趨吉避凶;又如,對於將會形成「新的貧民區」的批評,必須在提高公屋區的品質方面多下工夫,科學合理地進行安排,反而將可促使公屋的範式標準實現突破性的提高,從而徹底改變公屋區是「貧民區」的固有形象,較好地回應習近平主席「讓老百姓生活得更美好」的執政理念。這正是化批評為動力的好的一面。

當然,要對新城填海區A區的規劃進行調整,工作量甚大,尤其是對正在根據前兩輪諮詢工作中收集到的意見和建議,進行第三輪諮詢文本編製工作的團隊而言,工作量將會倍增,壓力甚大。但這也正是考驗他們是否以民為本的關鍵時刻。經過這個吸取批評建議的過程,特區政府的施政能力和品質,將可有所提升。

還可進一步舉一反三。針對目前特區政府施政的主要矛盾——居民「上樓難」,在積極向中央政府提交申請海域使用權及租賃橫琴土地的報告,並等中央批覆的同時,也要積極挖掘土地潛力,如加快處理收回被霸佔公地和閑置土地,將生地變為熟地,將之用於興建公屋;還有盡快使用現成的土地如黑沙灣發電廠等的土地,投入公屋興建,這反而將能更快受到效果。須知道,有關海域使用權及租賃橫琴土地的報告即使獲得批准,要見效也是多年之後的事,朱小丹省長就暗示租賃橫琴土地可能要以填海方式解決,並非是提供現成土地,遠水救不了近火,或遠水解不了近渴。倘此,就有可能會被批評為「開出期票」。因此,長短期規劃結合,既要有徹底解決問題的長期規劃又要有「即時止得咳」的短期計劃,才是科學合理的施政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