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試探氣球還是見光死策略?

「大停電」事件發生後,「經濟部長」李世光和「中油」董事長陳全德都已辭職,也有輿論要求「中油」董事長朱成文辭職。而上週一「時代力量立委」徐永明在質詢前往「立法院」作「八一五」大停電事件專案報告並備詢的「行政院長」林全時,力薦由「行政院」前院長蘇貞昌、游錫堃分掌「中油」、台電;「英系立委」陳明文也透過臉書大推游錫堃接掌「台電」,以實現民進黨非核家園目標。林全則回應說,「台電」董事長人選他確實有在思考,前幾天遇到游錫堃時也針對停電事件向其請教一些建議,後續會繼續調查釐清跳電問題,檢討責任。而民進黨「立委」王定宇卻說是應當由游錫堃任「行政院長」。但執政高層則間接「打臉」說,目前並無相關人事規劃。不過,民進黨內已有人嗅出「派系出手」的濃濃火藥味。

過去,有關高層人事的調整,往往是由「報派」;而今次卻是「立委派」。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倘是「報派」,一般有幾種情況:一是最高層確實有此意圖,但又拿不準,因而就透過媒體先行放風,看看黨內外的反應,才作最後決定;二是有某人自己想爭取此位子,但又不敢直接向最高層提出,而透過媒體放風試探,並提醒最高層,還有這個人是具有新位子的管理能力及強烈意願的,希望最高層能夠將「關愛的眼神」投射到他的頭上;三是有反對此人出任相關職位者,故意散播其已獲最高層首肯的消息,讓其「見光死」。

至於「立委派」,可能又是另一番「風景」。就以王定宇放話應當由游錫堃出任「行政院長」為例,就可能是屬於「一邊一國連線」的王定宇,針對「新潮流系」的兩大出任「行政院長」熱門人選--陳菊和賴清德,予以狙擊阻攔。實際上,兩人的直轄市長都將在明年十二月下旬到任,而且兩人都因受任期制肘而不能再參選爭取連任。那麼,這兩位「新潮流系」戰將,該「往哪裡擺」?陳菊「思想境界」甚高,其所關心的不是自己出路問題,而是同屬「新潮流系」的「立委」,此前曾任高雄市副市長的劉世芳的「接棒人」地位的問題。賴清德倒是沒有刻意培植自己的「接棒人」,因為很抱歉,台南市很難找到自己的信得過的「新潮流系」戰將,因而只能是放任自由競爭。但由於台南市是陳水扁的故鄉,因而盛行「一邊一國連線」的政客,而且幾位有意台南市長者,多是「一邊一國連線」的人,其中就包括王定宇。看來,他是要「借助鍾馗打鬼」,以「正國會」精神領袖游錫堃來阻擋陳菊、賴清德「組閣」。

其實,從蔡英文的內心規劃看,她倒是樂意於由從年齡、身體狀況等條件,都不可能「更上層樓」的陳菊接任「行政院長」。一方面,可以借助她在民進黨內的輩份及豐富的行政經驗,幫助自己的民調從谷底爬起,重攀高峰;另一方面,又不用擔心陳菊會「謀篡」自己的「大位」。但卻不是現在,因為蔡英文在替換「行政院長」林全之前,必須先行為林全謀得一個符合他興趣的職位。而林全最感興趣的職位,就是「中央銀行」總裁。但現任總裁彭淮南卻要在明年初才任期屆滿,而且也希望退休不再續任,因而最快也要等待到明年初之後。

但陳菊似是沒有興趣接任「行政院長」。或許賴清德會有興趣,因為可以在從卸任台南市長到二零一九年「總統」黨內初選的「空窗期」內,有一個比台南市長更佳的職位作其爭取政績籌碼的「政治舞台」,而且還可歷練「中央執政」能力,這比那個「總統府秘書長」要好多了。而蔡英文則可將之「套牢」在「行政院」,以便「就近看管」。但倘是權謀度不足,卻可能適得其反,在讓賴清德接任「行政院長」後,可能會被其利用「行政院長」的名器,發揮台南市長的經驗,來一招「全島各鄉走透透」,等於是經營基層「種票」,而蔡英文則因礙於「總統」身份而不可能與其「賽跑」。倘賴清德能在不長的時間內作出成績,民調攀升,就將會在客觀上起到反襯蔡英文「無能」的效果,說不好就是「引狼入室」,與自己競爭「二零二零」的出線權。

其實,在目前,蔡英文根本就不可能撤換林全。因為林全剛完成「年改」,現正為「前瞻計劃」努力,如果在此關節眼「陣前換將」,就等於是承認「年政」、「前瞻」政策出錯,砸了蔡英文自己的招牌。因此,即使是要換,也要到明年之後「五二零」之時。反正,當初蔡英文找林全「組閣」時,他就說過,只做一年。到明年「五二零」時,已經是兩年了,還是蔡英文「總統」任期的一半,也是民進黨籍「行政院長」任職時間最長的一位,足矣。

那麼,游錫堃是否有機會接任「行政院長」?應當說,在陳水扁時期的諸位「行政院長」中,游錫堃是任期最長的一位,其餘者往往只是一年或幾個月。在當時,他尚算是「壯年」,而且還有一股「水牛伯」的韌力和魄力,為陳水扁攢得不少民調,這也是他的實質任期較長的原因之一。不過,「今時晤同往日」,現今的形勢並不一樣,「太陽花學運」的效應還未完全消退,年近七旬的游錫堃在年齡上不佔有優勢,不是當年「水牛伯」埋頭拉車就可以的。

至於由蘇貞昌、游錫堃分掌「中油」、「台電」之說,則可能較為靠譜。因為「國營企業」的老董位子,幾乎是由「新潮流系」囊括。其他各個派系敢怒不敢言,但又希望能沖劑這種狀態。這也是為何「斷電事件」後,為何黨內眾矢之的是屬於「新潮流系」的「中油」董事長陳金德,目的就是要衝擊「新潮流系」的既得利益。

有人感到奇怪的是,為何不是民進黨其他派系的「立委」出面,為蘇貞昌、游錫堃爭位子,而是由「時代力量立委」徐永明出面來做「醜人」,舉薦蘇貞昌、游錫堃這兩位民進黨「老天王」?其實,徐永明雖然掛名「時代力量」的「不分區立委」,卻與游錫堃的「正國會」關係密切。二零零七年游錫堃任民進黨主席,發起「圍剿十一寇」事件時,他就曾積極參與,因而他等於是「游家軍」。他口中是推薦蘇貞昌接手「中油」,但真正意圖是要拱游錫堃登上「台電」董座。

在民進黨「四大天王」中,缺乏派系支持的呂秀蓮,已經喪失「東山再起」的本錢,只能是繼續做其「國際大嘴巴」,針砭時弊。謝長廷遠走日本,對島內事務鞭長莫及,以至是在民進黨中常委選舉中,作為民進黨最大派系之一的「謝系」,竟然會全軍盡墨,連原有的兩席也丟去。因此,還是也曾被盛傳將會被派駐外國的蘇貞昌、游錫堃要「老奸巨猾」得多,堅決不做「海外寓公」,寧願「政治失業」也要留在島內,照顧好自己的派系或從政家人。但畢竟,長時間處於「政治失業」狀態也非所願,因而倘果然分別被委以「中油」、「台電」的董座,也是好事。何況,游錫堃還可與「新潮流系」相對抗,重演「圍剿十一寇」事件,又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