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的作者,經歷了什麼?

  前言:李劫夫是中國著名作曲家,他創作了大量的毛澤東詩詞歌曲和毛澤東語錄歌曲,最為著名的就是曾風行壹時的《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
  「特殊年代」期間,他和妻子被關入「學習班」審查,「學習班」壹辦五年多,直到「四人幫」被打倒,還沒有「散班」的信息。
  1976年12月17日,李劫夫因心臟病發作,死於「學習班」中。
  李劫夫是誰?
  由於年代,也許,妳已不知道他是誰。
  但,妳應該聽過《我們走在大路上》這首歌,或許還知道《革命人永遠是年輕》那支歌;並且,幾乎可以肯定,妳在戴紅領巾的那陣,必然唱過「牛兒還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卻不知道哪兒去了……」而,這首被傳唱了大半個世紀、並至今不衰的哀婉動人的《歌唱二小放牛郎》,其作曲者,就是劫夫——李劫夫。
  至於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中國,大批膾炙人口流唱甚廣的歌曲,如《我們走在大路上》、《革命人永遠是年輕》、《壹代壹代往下傳》、《蝶戀花》、《沁園春·雪》、《哈瓦拉的孩子》等,也都是李劫夫的傑作。
  劫夫是壹個非常勤奮的音樂創作家。從他在抗日根據地開始創作歌曲時起,壹生中,他壹個人竟寫就兩千多首歌;其中,有相當部分,被人傳唱不衰。
  「特殊年代」中,劫夫的創作,更是進入壹個特別的時代:因那個時代的需要,他為毛澤東公開發表的所有詩詞,都譜了曲,讓毛澤東的詩詞,成了可歌可唱的流行作品;他還為那些散不成詞、律不成韻的《毛澤東語錄》,寫下了大量的所謂「語錄歌」,並被廣為傳唱。
  然而,自1972年初起,在其後長達十年的時間裏,中國的天空,不論是廣播電臺中,還是電視裏,卻突然再也聽不到劫夫所作的那些歌曲了。
  什麼原故?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出來說明。
  流傳的只有小道消息:與林彪的事有關。
  紅色音樂家
  李劫夫本名李雲龍,吉林省農安縣人,讀了幾年縣立師範。繪畫與音樂,原本都不過是他的熱愛,卻並非科班所造。1935年因參加過抗日活動被迫逃亡到青島時,開始了以繪畫與音樂為手段的謀生生涯,「劫夫」壹名,則自此起。
  1937年5月,24歲之際,他到了延安,參加了八路軍西北戰地文藝服務團。
  1938年9月,加入中共。同年,由丁玲主編的《戰地歌聲》壹書,由武漢生活書店出版,書中收錄了29首歌,其中13首,為劫夫所作。
  到「特殊年代」前,劫夫擔任了沈陽音樂學院院長。
  1966年3月,河北邢臺大地震,劫夫奉命前往參加救災活動。其時,遇到了周恩來總理。周總理對劫夫說:「劫夫,我最佩服妳的『大路上』(《我們走在大路上》),妳的四段詞我都會唱。」說罷,周總理還真唱了幾句。
  受此鼓舞,劫夫在災區創作了後來風行壹時的《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
  無疑,共產黨員李劫夫的音樂創作,非常政治化,而且可以說,基本就是為政治服務。
  如何看待劫夫寫的那些歌,自然可以仁者智者,各持己見。
  但是,劫夫的確是誠心誠意地以藝術的規律去為政治服務,以音樂的美感來傳導時代的旋律,而並不是生硬地將政治塞進歌曲。所以,他創作的歌曲,甚至連那些《語錄歌》,都能讓人傳唱,流行多年。
  這是壹個已經時間長期打磨了的事實。
  劫夫壹生中,擔任的最後壹個官職,是沈陽音樂學院革命委員會主任(1968年8月)。
  他的蓋棺政治結論,遼寧省委在1979年11月對他下達的決定,則是:「犯有嚴重政治錯誤。」而他最後擬創作的壹首歌、並親筆寫下了的歌題,竟是《緊跟林主席向前進》!
  上述這三件事,從劫夫壹生的經歷中看,其實都不是他要追求的東西。對當官,他的確歷來無什麼興趣;對政治,他也從來沒有過真正的認識;他想做的,只是專心於音樂創作。頂多,只想用音樂,來為黨的事業服務。
  然而,鬼使神差,陰差陽錯,劫夫卻偏偏被那政治黑洞給吸了進去,且英華之年,便斷了他的創作,也斷了他的生命。
  打倒「四人幫」後兩個月的壹天,即1976年12月17日,李劫夫因心臟病發作,猝逝於「學習班」中,終年63歲。
  得到「中央『特殊年代』」力保
  李劫夫的「政治錯誤」,帽子很大,其罪名是「投靠林彪反革命集團」。
  壹個音樂人,壹個作曲家,怎麼會陷到那個嚇人的反革命集團中去呢?
  用壹句政治術語說,是「事出有因」,但絕對「查無實據」。
  「特殊年代」壹開始,劫夫其實就很害怕。因為,他是個音樂天才,在音樂方面,能無師自通,但對其他方面,則常顯幼稚。尤其是,他的確不懂政治,不知道政治遊戲中的潛規則,而從延安時期起,偏偏又看到過很多個人政治的悲劇。因此,對政治運動,他常常害怕,害怕會整到自己頭上來。
  1957年反右派運動時,李劫夫就已名列省文化局右派「候選」的黑名單中。他害怕得精神有些失常,對家人,對老朋友說:「我完蛋了,就等著抓我的右派了!」幸虧,當時的省委宣傳部長是劫夫在抗日戰爭時的老上級,非常了解他,而負責抓右派的省委書記,平日也清楚劫夫的詩化性格,故不僅不抓他的右派,反而來勸他放心,不要著急。
  不過,1959年進行黨內「反右傾」,作為沈陽音樂學院院長的劫夫,卻沒能逃脫。因為,他那業務第壹、政治第二的作風,幾乎眾所周知。因此,沈陽市委給他定了壹個「犯有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的結論,不過,還算幸運,沒戴正式的右傾帽子,只需作檢討。
  「特殊年代」開始後,像成千上萬的領導幹部壹樣,劫夫自然逃脫不了被音樂學院的紅衛兵批鬥、抄家的厄運。對此,劫夫只好逆來順受,等著挨批鬥,等著被抄家。
  事情到此,劫夫與絕大多數其他領導幹部壹樣,若熬過了此關,以後「特殊年代」的日子,無非就是檢討檢討所謂「走資派」之類的錯誤,然後,便能隨「眾神歸位」,可重新回到音樂學院院長之類的地位。
  然而,此時卻發生了壹件「好事」。
  沈陽音樂學院的紅衛兵,分為兩派:壹派為「紅色造反團(紅造團)」,是要打倒李劫夫的;另壹派叫「井岡山」,卻是想保劫夫的。
  「紅造團」是激進造反派,勢力不小,而「井岡山」雖是擁軍派(擁護軍區),但估計力量鬥不過「紅造團」。於是,他們為了不讓「紅造團」劫走李劫夫院長,1967年1月15日,便派專人將劫夫送到北京,藏了起來,同時,向「中央『特殊年代』」與周恩來總理送信反映。
  結果,1月31日,「中央『特殊年代』」的戚本禹真的派他的秘書劉漢,來李劫夫的住處了解情況,並將李劫夫轉移安排住到了北京航空學院。因當時,北航已由「北航紅旗」造反派紅衛兵掌了權,沒有「中央『特殊年代』」的話,誰也不可能從北航將劫夫弄走的。
  2月9日下午,戚本禹出面接見了劫夫與沈陽音樂學院各派紅衛兵代表,並公開表示,「中央『特殊年代』」江青、康生與他戚本禹,都是同意「保」劫夫的,因為,他們認為,劫夫所作的歌曲《我們走在大路上》等,他們都熟悉,也都認為是符合革命文藝路線的。
  這壹來,劫夫總算脫了難,安然無恙回沈陽了。
  當然,這次保劫夫,雖是戚本禹出的面,打了「中央『特殊年代』」的旗號,但實際是當時的中央高層都知道的事,而並非只「中央『特殊年代』」的人同意。中共「九大」後進入了中央政治局的沈陽軍區司令員陳錫聯,對此事作過證:「這件事中央是清楚的。」所以,當戚本禹不久後倒臺時,劫夫並沒有因這壹接見而受到整肅。
  不過,因受到中央要人的保護,李劫夫便對去北京有了好感。因此,當他於3月8日回沈陽後,僅過壹個多月,在沈陽發生了武鬥,又據軍區情報,知道有壹派造反派仍想抓他去批鬥之時,他便以要為《人民日報》寫紀念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25周年的文章為由,在沈陽軍區安排下,於4月份,又到了北京,住到了《人民日報》招待所。
  以後壹年多中,京沈間,來來往往,劫夫大多數時間留在了北京。
  在京期間,壹是受到「中央『特殊年代』」領導人的重視,劫夫零星非正式地參與了「中央『特殊年代』」文藝組的壹些活動,而重點則是為壹段段的《毛主席語錄》,作歌譜曲,同時寫下了那首當時全國億萬人都會唱、至今在每個卡拉OK歌廳也都會有的《祝福毛主席萬壽無疆》。這樣,原本是從外省逃亡來京的李劫夫,反而在北京過起了充實而有滋有味的日子,甚至,還被邀出席了當年中央舉行的「八壹」宴會。
  與黃永勝的往來
  在北京的第二件事,便是加強了他與黃永勝壹家的往來。
  這是導致李劫夫陷入萬劫不復的人生黑洞的開端。
  李劫夫1943年在八路軍晉察冀軍區第三軍分區時,任三分區下屬的文藝機構「沖鋒劇社」的副社長,當時,三分區司令員是黃永勝。因此,從那時起,李劫夫與黃永勝便有了壹種部屬關系。
  1962年,李劫夫去廣州開會,遇到了時任廣州軍區司令員的黃永勝。當黃永勝的夫人項輝芳得知劫夫是沈陽音樂學院的院長時,便讓劫夫將黃永勝的三兒子黃春躍,招到沈陽音樂學院去學音樂。結果,12歲的黃春躍到「沈音」後,劫夫讓他住到了自己家中,以從生活上能照顧這個小孩子。後來,項輝芳還讓黃春躍做了李劫夫的幹兒子。
  黃春躍在劫夫家中住了壹年時間,就搬到學校宿舍去了。只是星期日,則或是到劫夫家,或是讓沈陽軍區司令員陳錫聯派人接去他家度周末。
  「特殊年代」開始後,黃春躍離開了學校,當兵去了廣州部隊海上文化工作隊。
  有了這層關系,劫夫1967年在北京期間,便同當時也常住北京的黃永勝壹家,有了較多的往來。劫夫的夫人張洛與黃永勝夫人項輝芳的往來,則更是越來越密切,二人甚至以姐妹相稱。
  1968年3月後,黃永勝正式調往北京,任總參謀長。
  由於兩家的這層關系,特別是張洛與項輝芳的親密往來,使劫夫不僅得知了高層很多人對江青的不滿,更扯出了壹件為林立衡(林豆豆)找對象、接著又受到林彪接見的事情,使劫夫在後人眼中的「林彪集團要犯」色彩,愈加濃重。「做媒」之事是項輝芳惹來的。
  為林豆豆做媒,受到林彪「接見」
  1968年初的壹天,項輝芳告知張洛,葉群委托她幫林豆豆找壹個非幹部子弟做對象;可她項輝芳周圍哪來合條件的工農子弟?因此,問張洛能否在文藝界找找,因張在沈陽文聯工作。張洛還真在文聯給找了壹個小夥子,經帶給項輝芳與葉群先後「目測」合格後,葉群便讓項、張帶給林彪看。可是,怎麼讓林彪看呀?葉群便安排了壹個由林彪接見革命音樂家李劫夫的政治活動,讓那小夥子冒充劫夫的隨行人員,壹道參加接見。
  這是劫夫惟壹的壹次受到林彪接見。
  接見中,葉群將劫夫介紹給林彪,為劫夫吹了壹頓,說他是八路軍出來的音樂家,成就如何如何,煞有介事。而林彪自然也例行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表揚了寫語錄歌的方式。接見後,林彪還送了劫夫及其家人幾樣小禮物:兩本《毛主席語錄》,兩套毛澤東像章,壹些治心臟病的藥等。
  雖說事由「做媒」起,但當時受到「林副統帥」接見,畢竟是大事。回家後,夫婦兩人連忙給林彪寫了壹封感謝信,表示要「永遠忠於毛主席,永遠忠於林副主席」等等。
  這封信,日後便以向林彪表忠心的「效忠信」名目,成為劫夫的壹樁罪行。
  「緊跟林主席向前進」
  除此以外,劫夫還有兩個「投靠林彪集團」的問題。
  其壹,是1970年的壹天,張洛在林彪的另壹位愛將李作鵬家裏,偶然看到了林彪寫的那首《重上井岡山》,當時是寫在條幅上的。張洛便將它抄下,回沈陽時,帶給了劫夫。
  為毛澤東詩詞譜曲譜上癮了的作曲家,情不自禁地主動為林彪的這首《重上井岡山》譜了曲。後來,6月底劫夫因病去北京301醫院治病時,黃永勝與吳法憲、葉群便特地又接見了他壹回,並請吃了壹餐飯。其間,劫夫便向黃、吳、葉展示了他為林彪詩詞所譜之曲,並當場演唱了壹番。黃、吳、葉聽後,都很滿意,說曲子「很雄壯」。也不知是客套,還是真心。反正這事,劫夫的罪已鑄成。
  其二,1971年9月下旬的壹天,劫夫從偷聽到的外蒙古電臺所播的信息中得知,中國有壹架飛機飛到外蒙古時墜毀了,但飛機上有許多文件,是中國內部出了事,毛澤東病危了。而到「十·壹」國慶那天,劫夫又看到北京沒有像往年那樣舉行慶祝,便愈來愈猜想高層出了事,但見報上報道了周恩來總理依然如舊,他便胡猜可能是毛澤東病重,已由林彪戰勝了江青文人集團而接了班。
  於是,他便又來了創作歌曲的癮,想提前操作壹首慶祝林彪接班的歌,因而,在壹張紙上寫出了《緊跟林主席向前進》的歌曲題目,其他歌詞尚未想好而正在思考時,他的夫人張洛進來看見了,問他寫什麼,劫夫就告訴她:主席病危,林彪就要接班了,現在寫壹首歌,壹旦正式接了班就拿出去。
  張洛卻說:妳現在寫這個幹什麼?趕快別寫了。
  劫夫壹聽,也就停止了寫作,並將那寫了歌題的紙給燒了。
  按理說,這兩口子之間的事兒,無影無蹤,怎麼日後卻能被弄成了罪證呢?
  所謂「學習班」
  據張洛後來回憶說:她被關進「學習班」後,1972年春節左右的壹天晚上,吃過飯後,她突然覺得腦袋裏轟的壹下,隨後,她便感到自己的頭蓋骨變得像木頭壹樣了。她便問「學習班」的人,是不是給她吃了什麼藥?反正,自那以後,她就控制不住了,什麼都講。後來,出「班」時,她收拾東西時發現,抽屜裏有她寫的莫名其妙的東西,如交待她與基辛格的關系等等。
  張洛懷疑的事,應該是不會發生的。無疑,是她自己產生了幻境。
  凡經歷過「特殊年代」中那種所謂「學習班」的人,都能明白「學習班」的厲害,「學習班」雖然不是正式監獄,但其精神摧殘力度,卻大大強過正式監獄。
  為什麼?
  妳想想,不讓妳好好睡覺,壹批又壹批的專案人員對妳搞「車輪戰」,連番來上陣對付妳;還有精神戰,拿妳親人的前途,威脅恐嚇妳,沒日沒夜。不怕妳是個多麼堅強的人,也能將妳的神經折磨成病態。在那種情況下,除非是曾受過特別訓練的人,是沒有壹個人能將心中的秘密長期守住的,都會壹壹吐出來的——只要辦「班」的專案人員認為需要。
  因此,劫夫兩口子之間的壹些話,也能被掏出來,並不奇怪。
  只是,劫夫兩口子當時不知道,在劫夫的所有問題中,這為可能上臺的林彪所寫的《緊跟林主席向前進》歌壹事(盡管只有壹個題目),也許是導致他們長期受審、並永無政治上翻身之日的關鍵。
  因為,當1971年10月20日,上面決定將劫夫作為林彪集團的人而進行隔離審查時,也許僅僅還只是因他與黃永勝等有往來。而這種有各種工作與生活上原因的往來,只要查清了,問題也就還有消除或減輕之日。因為,畢竟劫夫並沒有參與林彪集團的什麼政事,而與黃永勝等有壹般工作與生活往來的人,也不是僅他劫夫壹人。但是,將劫夫審查後,卻發現,在1971年9月與10月間,劫夫竟寫出了準備迎接林彪上臺的《緊跟林主席向前進》壹歌題目,這,卻是全國全軍獨壹無二!
  妳劫夫說妳沒有投靠林彪的意圖,可是人家亮出這歌的題目,妳還能說清楚?誰還能為妳劫夫說話辯解?
  當然,如果真正按實事求是的原則看,從全面的邏輯上講,分析壹下劫夫作為音樂家作曲家的歷史與性格,也就會知道,即便他寫了這個什麼《緊跟林主席向前進》的歌,也不應將他視為林彪集團的人。壹則,以當時他的地位,他的能量,入那集團,顯然還不夠格,並且,也的確沒有他劫夫參與了林彪集團活動的證據;其二,他原本就是個喜歡為黨的事業、為黨的領袖寫歌的文化人,並非只為林彪而寫。況且,當時,林彪還是進了黨章的名正言順的領袖接班人,在情況不明之時,為他寫了歌,也不是什麼投靠。
  若真正按實事求是的精神辦,劫夫的這些問題,都不應算什麼的。
  然而,在當時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有另類處理的。
  歌曲解禁,結論照舊
  劫夫兩口子是1971年10月20日,從錦州押到沈陽,正式被解放軍戰士予以分別逮走的,爾後,被關進了地處沈陽的「學習班」,進行審查。
  專案「學習班」壹辦五年多,直到「四人幫」都被打倒的1976年12月了,還沒有「散班」的信息。
  終於,老天來喚他了。1976年12月17日,中午12時多壹點,因心臟病發作,李劫夫不幸猝逝於「學習班」中。
  1979年,遼寧省委的「紀委」於11月20日作出決定:「李劫夫積極投靠林彪反革命陰謀集團,問題性質是嚴重的,但考慮其全部歷史與全部工作,定為嚴重政治錯誤,並因其已死,對其處分不再提起。」這是官方對李劫夫問題的最後正式結論。
  不過對這結論,不服者眾,認為有「『特殊年代』左風」余味。
  1981年7月,在「第四屆長春音樂會」上,中國音樂家協會主席呂驥路見不平,公開說話了。他說:「劫夫同誌寫的那些好歌可以唱,今後應該繼續唱。他生前的後期有過錯誤,但他寫了不少好歌,有的可以說是我們音樂創作中的珍品。」7月24日,《遼寧日報》在頭版顯著位置上刊登了呂驥的這番話。
  從此,被封禁了十年的劫夫的歌,又可以唱了。《我們走在大路上》等歌曲,又開始響徹於歌廳,進入到錄音歌帶、歌碟之中,重新走進了千家萬戶的老百姓家裏。
  1997年慶祝香港回歸的音樂大會上,數萬名群眾壹道又齊聲高歌《我們走在大路上》。
  1999年國慶節,天安門廣場進行的盛大閱兵式上,展示1960年代成果的方隊經過廣場時,伴隨著前進步伐的,便是雄壯高昂的《我們走在大路上》樂曲。
  後記:1994年3月,當沈陽音樂學院的院長樓需要遷移時,劫夫的親屬提出:為壹直沒有落土的劫夫的骨灰,建壹個墓。然而,學院經請示後,省委意見卻是:可以將劫夫骨灰放到回龍崗革命公墓,但不修墓,不建碑,不舉行骨灰安放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