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任行政長官參選人岑浩輝的參選宣言是《奮發同行,守正革新》。這其中的「守正革新」,極有可能是出自於他在二十多年來對澳門社會的銳刻觀察,而有志於幹一番事業的雄心壯志,在維持原有的愛國愛澳優良傳統的同時,也要對某些不利於發展的元素進行改革;也有可能是對習近平主席有關「守正與創新」論述的深刻理解,因而要將這個論點貫穿於其日後的工作中去。
實際上,二零二三年十月一日出版的《求是》雜志,發表了習近平主席的重要文章《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需要處理好若干重大關係》。該文以毛澤東《論十大關係》的模式,重點强調了六個方面亦即六個關係。其中第三個關係是「守正與創新」的關係。習近平指出,守正創新是我們黨在新時代治國理政的重要思想方法。中國式現代化的探索就是一個在繼承中發展、在守正中創新的歷史過程。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上,首先要守好中國式現代化的本和源、根和魂,毫不動搖堅持中國式現代化的中國特色、本質要求和重大原則,確保中國式現代化的正確方向。同時,要把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突出位置,順應時代發展要求,著眼于解决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積極識變應變求變,大力推進理論創新、實踐創新、制度創新、文化創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創新,不斷開闢發展新領域新賽道,塑造發展新動能新優勢。
岑浩輝在宣布參選行政長官的新聞發布會上,及在這幾天與選委會各界別選委的座談交流中,已經對「革新」提出了不少看法和設想,而較少提到「守正」方面。可能是包括岑浩輝自己在內的絕大部分人,都認為指的是澳門的愛國愛澳優良傳統,及澳門回歸二十多年來的成功經驗。這當然是正確的。實際上,「守正」就是「恪守正道」的意思。
不過,可能還需加上必須以「否定之否定」的思維方式,對某些本來是正確的政策而且還得到中央欣賞和支持的決策,後來在種種主客觀原因下遭到否決,而應當重新確立起來,亦即是「校正回歸」,以維護中央政府的權威。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是澳門新城填海區規劃,是國務院於二零零九年十一月批復澳門特區政府,同意澳門特區填海造地三百六十一點六五公頃,以建設澳門新城區,並要求澳門特區「在填海過程進行跟進管理,加强保護周邊環境,充份發揮新城區的建設作用。」的。
其實,在國務院批准澳門新城填海區計劃之前,澳門特區政府就已經「偷步」,搶先進行「B區」的填海。當時因為澳門在政治領域是「乖乖仔」,與鄰埠相比是「風景這邊獨好」,因而就不但是「有糖食」,中央對澳門特區的要求就像「黃大仙」一樣,有求必應,而且對這種「偷步」行為也只是內部批評,沒有公開指責,以維護澳門特區政府的形象。其實,澳門特區更應當感恩並維護中央政府的政令權威,對中央批准的計劃毫不走樣的執行,除非是有不得不調整更改的理由,都必須「不走樣,不變形」地執行。
實際上,後來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澳門特區政府在已經對面積為五十九公頃的「D區」的填海工程進行招標,在六份標書中選擇判給中國港灣工程有限責任公司╱中國建築工程(澳門)有限公司合作經營體,簽署了造價十五億三千八百萬元,工期為一千三百五十個工作天的合約後,卻突然宣布,向中央申請放弃新城「D區」填海,改填「A區」和澳門半島東北側之間約四十一公頃的水道,以興建城市公園。
但這一次,中央卻不再做「黃大仙」了,直接拒絕批准這項變動。其原因很淺顯,中央對特區的申請作出的批准,是「實牙實齒」的,不能隨心所欲地進行更改。即使是日後確實是有在「A區」和澳門半島東北側之間填海興建城市公園的需要,也必須是在按照原定計劃完成「D區」的填海工程之後,看實際需要另行申請和批准。實際上,後來澳門特區為興建輕軌東線關閘車站而向中央提出劃撥「√」形地的申請,中央就爽快地批准了,而且還因為這個地塊原是屬於珠海市的,還需「大陣仗」地勞動到全國人大常委會,履行相應的法律手續。
其實,中央維護「D區」的填海計劃,除了是前述的「令行禁止」原因之外,還有一個技術原因,就是珠江水利委員會經過調查研究提出的結論及建議,指出在珠海已經對十字門洪灣與橫琴之間,及橫琴面向澳門路氹城之間,進行大面積填海工程,顯得澳門半島與氹仔島之間的海面,就較為寬闊,按照「流體力學」的原理和實踐,西江水挾帶的泥沙可能會在澳門沉澱下來,造成航道淤塞的問題。澳門也因應橫琴的填海工程,相應地也收窄水道,讓西江水繼續以較急湍的速度經過,才可把其所攜帶的泥沙沖涮出大海,而不是在此沉澱淤塞下來。因此,現在已經進行填海工程的「C區」和「E區」之間的「D區」位置,如果不按照原計劃填海,將來必然會淤塞,這與當初提出新城填海區計劃的其中一個初衷,並不吻合。
另一個有損中央政府政令權威的例子是,輕軌第一期的澳門段,在諮詢過程中遭到倫敦街居民反對後,澳門特區政府向中央申請填海,改道到海邊走線,中央也很快批准了。但後來《城市總體規劃草案》取消了輕軌澳門段,這段填海地段就改建為海濱休憩公園。這項計劃的本身是一宗好事,有利於提高居民的生活品質。但站在更高的位置看,卻「撕毀」了當初向中央申請填海的請示理由,是否很「兒戲」?另外,賭牌的「三開六」,也是對中央「全國只准澳門開賭」的不夠敬畏尊重的表現。
其實,無論是從澳門市民及遊客出行的需要,還是維護中央權威的要求,輕軌澳門段還是有必要興建的。當然,中央批准的外移填海地段已經興建了居民反應極佳的海濱休憩公園,也不宜將之推倒重來鋪設輕軌路軌,而且高架式也對觀音像造成「遮景」影響。因此,可能考慮以「地鐵」方式興建這個地段的輕軌,盾構機技術完全可以解決倫敦街或海濱休憩公園的地底施工技術問題。
另一個需要「校正回歸」的事項,是恢復「夾屋」計劃。澳門特區政府的「五階梯房屋政策」,雖然是屬於特區的高度自治事務,但受到中央政府的高度肯定和支持。而在特區政府的「五階梯房屋」政策中,「夾屋」是極為重要的一環。但在社屋、經屋和長者公寓都有不同程度的落實發展的情況下,因而顯得更是迫切剛需的「夾屋」,卻是被「叫卡」。
從理論上說,符合購買「夾屋」單位的人士,基本上是屬於剛投入社會的新興專業階層,其中可能也有若干低階公務員。他們都是澳門特區未來的社會精英,有可能會產生未來的社團領袖,甚至是特區政府的中層官員。因此,落實好這部分人士的「居住正義」,其對維護政局穩定、社會和諧的重要性,並不亞於符合資格申請社屋及經屋的人士。
實際上,在落實「愛國者治澳」原則之前,澳門發生的幾起大型街頭活動事件,其參與者已經從早期的「失業工人」等「低端階層」,亦即社屋及經屋的受惠者,悄悄地轉換為高學歷、職業專的年青人亦即「中高端階層」。他們其中一個訴求,就是不滿「上樓難」。專業及中產階層是最重要的社會穩定力量,也是代議政制的主力軍,倘是連這部份人都「軍心不穩」,就將對建構和諧社會極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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