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扁內外交困面臨逼宮或會孤注一擲

陳水扁目前的處境,完全可用「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來形容之。一方面,高雄捷運及頹鷹等弊案越演越大,越揭越黑,越扒越臭,而且直燒向陳水扁本人。這種來自本身腐敗斂財而引起的壓力,並非是當年因工作失誤的「八掌溪事件」等意外可以比擬,因而對民進黨以至陳水扁本人的傷害力度,也就更大,以至大到難以抵擋。另一方面,泛藍陣營與對岸的交流越來越熾熱,北京向台灣人民送出幾份「大禮」的效應發酵也越來越濃烈,「扁政府」以「統戰論」等藉口阻擋「大禮」卻引起大多數民眾反感,連原來在「總統」選舉中投了陳水扁一票的中南部農民,也在指名道姓地痛罵陳水扁。這些,均使陳水扁感受到極大的壓力。本來,關於高捷弊案問題,陳水扁以為在他出訪之後,也會象以往的「規律」那樣,很快就會讓新的新聞焦點轉移掉視線。而這一次,盡管也發生了諸如「彭洽洽光碟事件」等充滿腥色的八卦事件,但仍無法轉引人們的眼光,相反在他外訪返台後,弊案被揭出更多的黑幕,而且有直指陳水扁本人之虞。這叫陳水扁如何能不心焦如焚?!

「船破偏遇頂頭風」。也偏在此時,民進黨內燃起幾股造反火頭:其一是「新朝流系」新仇舊恨齊燒。──舊恨是前年底「總統」選後陳水扁卸磨殺驢,把輔選有功的「新朝流系」幹將趕出權力核心;新仇是在這次縣市長選舉的黨內初選中,陳水扁偏心於自己的嫡親派系──「正義連線」的幹將,將過往獨領縣市長選舉風騷的「新潮流系」晾在一旁。「新潮流系」當然忍無可忍,於是就藉著高捷弊案、林文淵濫吞花紅案等發飆,段宜康、李文忠兩名「流將」分攻合擊,分別發起「新民進黨運動」及七十餘名「立委」連署行動,向陳水扁施加了很大的道德壓力。其二是早就自命不凡、覬覦「總統」位子的呂秀蓮,也跳出來摻一腳,就弊案事件指手劃腳一番,指槐罵桑地指責自己的競選及掌權伙伴。甚至,呂秀蓮的人馬如胡忠信等,還到處散播「陳水扁最遲明年中就將會做不下去,不是自動辭職就是被罷免。這些言論,顯然是要為呂秀蓮「坐正」大造輿論。其三是最要命的,是陳水扁的嫡系子弟兵羅文嘉,也參與「新潮流系」的「新民進黨運動」,並發表了不少抨擊陳水扁的談話。盡管說羅文嘉這樣做,可能並不排除帶有他在其選情低迷的情況下,擔心會進一步遭到陳水扁連累的選舉手段操作的成分,但在其背後卻折射出連當年「死忠」於陳水扁,在拔河斷臂事件中寧願自己辭職也要保住陳水扁的嫡系子弟兵,也對陳水扁以至整個民進黨的腐化墮落看不過眼,感到這是背叛了民進黨的創黨主旨,而決定要與陳水扁「斷袍割義」。羅文嘉「造反事件」對陳水扁的打擊力度,遠大於黨內外其他各種勢力。

也正在這時,李遠哲也來摻上了一腳。本來,在二000年的「總統」選舉中,連戰、宋楚瑜、陳水扁,都曾要借助他頭頂上的「諾貝爾獎金得主光環」,分別找他作競逐搭檔,但他都以「科學家不談政治」為由予以婉拒。但在選戰關鍵時刻,他卻又跳出來組織國政顧問團「挺扁」,並發表了「向上提升還是向下沉淪」的著名談話。他認為,國民黨過於腐敗,必須要有清流人物出來改革,去舊換新。而李遠哲的這番話,改變了不少人的投選抉擇,因而不少人認為他是陳水扁當選的功臣。然而,五年過去後,李遠哲徹底地失望了,他認為民進黨腐化墮落的速度,比國民黨還要快。民進黨只是用了五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國民黨用了五十年時間的腐敗過程,而且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他曾數次向陳水扁辭職,不願與這個腐敗政黨同流合污。陳水扁擔心消息泄漏將會影響軍心,千方百計地予以挽留,並要求李遠哲「保密」。但李遠哲在靜觀了一段時間後,發覺民進黨不但毫無改進之意,相反更變本加厲,他已無法忍耐下去了,也就顧不了陳水扁的「面子」,公開宣佈在任滿時將會不再續任,提前退休,退隱山林。這個「不再續任」、「退休」的公開處理辦法,其實已是給足了面子陳水扁,避免了更大的震蕩,但卻仍是折射了人心向背,陳水扁的朋友一天一天地少下去。

還有一般潛在的「反扁」勢力,也不可低估。這就是謝長廷系的「新福利國」。從呂秀蓮「左右開弓」,既要暗中進行「倒扁」,又要公開散佈「立即改組內閣」言論看,本已因桃園縣供水問題受到當頭棒喝的謝長廷,再遭沉重一擊。而發起「新民進黨運動」的段宜康,又提出全盤「檢討府院人事」的訴求。甚至連傳說將會與游錫(方方土)配對爭選「總統」的葉菊蘭,也揚言不設調查底線,要查辦謝長廷,前日更是「小試牛刀」,手刃了謝的親信李文良。陳水扁更是毫不留情面,在「國慶講話」中向謝長廷背後扎上一刀,強調要嚴辦弊案,不論涉案人身份背景或地位高低,沒有上限。謝長廷雖然面對調查心裡很坦然,因為他自忖並未涉及弊案。但因擔心陳水扁為了保護自己,當調查即將接近可能與陳水扁有關的真相時,就把謝長廷拋出來做犧牲品。而在此時,偏偏是「屋漏又逢連夜雨」,謝系幹將很不爭氣,從姚文智到林文淵、李文良,都狀況連連,成了眾矢之的。這使謝長廷陷入了極度恐懼、焦慮之中。據說,他近來精神頗為不振,在開會時竟然罕見地打起盹來,可見其所承受的壓力之大。說不好,在「壓迫」越大之下,謝系的反抗也就愈是激烈,當過了臨介點時,魚死網破,垂死反抗。

幾股不同訴求、動機的「反扁」勢力是否會糾合起來?陳水扁是否會將謝長廷拋出來做「犧牲品」?謝長廷會否絕地反攻,公開高捷泰勞事件的真相,配合「反扁」勢力將陳水扁置於死地?陳水扁在面臨「民退國進」,「向下沉淪」的「四大天王」中任何一人都將不敵正「向上提升」的馬英九,面臨第二次政黨輪替前景之下,會否抱著「既然我吃不到,也不讓馬英九吃得好」的心態,利用最後的執政權力,大搞「公投制憲」等「台獨」分裂活動,在衝撞「反分裂法」的底線的同時,也是要留下一副爛攤子讓馬英九去收拾?這都是未來需要觀察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