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施壓鹹補淡不僅止是提供健康安全保障

國家防汛抗旱總指揮部辦公室為緩解珠江口強烈鹹潮對珠江三角洲地區供水安全的嚴重影響,應廣東省防汛抗旱指揮部的請求,決定再次實施「壓鹹補淡」方案。自今日起西江上游岩灘、大化、百樂灘、樂灘等大型水利水電樞紐加大下泄流量,向珠江三角地區應急調水,調水量約四億五千萬立方米,以緩解鹹潮壓力,為珠海、澳門等地供水提供安全保障。

這是中央政府對澳門特區以及珠三角地區城鄉居民的親切關懷。實際上,今冬鹹潮來襲之早、鹹潮濃度之高,嚴重於去冬。而且,今冬的鹹潮,不但是「常態性」的鈉離子倍增,而且連鎂離子含量也大幅增高,已接近甚至是超逾人身安全的警戒線。如果不及時予以控制,壓抑鹹潮,降低食水的鈉離子和鎂離子含量,對居民所引發的棄理及病理反應,就將會是「群發性」的,亦即是「病倒一大片」的。而且對患有賢炎、糖尿病等泌尿、分泌系統疾病等本應「戒鹽」的患者,還將構成生命威脅,其危害性可能比禽流感不遑多讓。因此,國家防汛抗旱總指揮部辦公室使用到「為珠海、澳門等地供水提供安全保障」的字句 ,並非是言過其實,而是十分精確、實事求是。

其實,這個「提供安全保障」,不應單是將之理解為「人身健康安全保障」方面,也應將之延伸為「工業安全保障」、「建築安全保障」、「醫療安全保障」……等方面。實際上,水質鈉、鎂含量過高,可能會對染織工業、冶煉工業、造紙工業、化學工業等大量耗水工業的生產品質,造成影響。比如,水質純度不佳,在紡織品染洗時,可能會發生染料附著力降低甚至是脫色、變色等質量事故。以此類推,冶煉工業、化學工業等,如果用水的雜質超標,也將會對金屬或化學產品的純度發生變化,雜質增多,甚至成為次品、廢品。造紙工業也是如此,化漿用水倘若純度得不到保証,將會影響到紙張的原色純度及拉力,某些質量要求較高的特種用紙產品,也有可能將會報廢。

澳門本身沒有冶煉和造紙工業,而且染織工業也大量北遷。但必須指出的是,受國際貿易中「產地來源」制度的影響,在內地生產的半成品,最終還是要運回澳門進行後半部工序處理的。而在珠江三角洲進行前半部生產的染織產品,同樣也受到鹹潮的影響,躲也躲不掉。澳門現時有少量的製藥工廠。西藥生產用水可能會對水的雜質含量進行嚴格控制、過濾,因而藥品的品質將不會發生變化,但唯此將會增加生產成本。至於中藥製劑,則有可能未有對水質進行測試控制。在煉製過程中,鈉、鎂成分超標的用水,會否對中藥原料產生某些催化作用?看來特區政府的衛生及藥檢部門應當進行調查研究。否則,中藥成藥產品運銷國際市場後,遭到當地藥檢部門發出「紅牌」,予以退運,製造廠商的經濟損失還是其次,澳門特區聲譽受到傷害,那才是大件事。

另外,蛋卷、杏仁餅等手信食品工業,是否會因自來水的鹹度增高,而影響產品的味道口感?這也是需要經濟及衛生主管部門深入調查分析的。據說,一些餐飲店號的出品,連「慣飲鹹水」的澳門居民,都已品嘗出其「重鹹味」了,來自未受鹹潮影響的除珠江三角洲之外的內地各地,香港、台灣,以至世界各地的遊客,可能就將難以適應。

因此,國家防汛抗旱總指揮部所指的「提供安全保障」,看來也應當包括「工業安全保障」。當然,這個「安全保障」,也應包括「建築安全保障」。實際上,建築工程所使用的水泥混凝土,是需要大量的水來攪拌的,而水泥也只有在水的化學作用之下,才發生凝結變化。而在建築工程學上,對於混凝土所用的砂子及水的品質要求、十分嚴格。否則,含有鹽分的混凝土,會鏽蝕鋼筋,其本身的硬度也不達標。在內地的「大躍進」時代,一些城市使用海砂攪拌混凝土,及批蕩牆壁,後來都變成了「豆腐工程」危樓,必須拆卻重建。因此,在不少地區,已嚴禁使用海砂攪拌混凝土。例如,在台灣地區,法律規定使用海 砂攪拌混凝土屬於刑事犯罪行為,司法機關將會依法拘捕懲處。實際上,在台灣地區的媒體上,就時不時會看到檢調機關緝拿使用海砂的建築商的新聞。前一段時間「高捷弊案」鬧得最凶時,也有民意代表揭發某地綠色地方官員勾結建築商及沙石供應商,縱容使用海砂的弊案。

澳門地區一向對建築用料的控制十分嚴格,海砂只容許作填海之用。但可能對攪拌混凝土所用的水,則疏於檢控。在自來水鈉、鎂含量增高之下,用這種已帶有某種意義的「海水」所攪拌的混凝土,是否也將會發生變相的「海 砂效應」?這是值得注意的。尤其是近來澳門的建築業一片興旺,作為龍頭產業──博彩業的幾幢旗艦賭場酒店的建築工程,正熱火朝天,混凝土的需求量十分之大。特區政府的工程品質測控部門,是否有注意到用水鹹度增高對混凝土品質所形成的變化?建築工程是「百年大計」,必須注意「安全第一」,尤其是作為建築物的承重主體──混凝土柱、樑的品質,一點也疏忽不得。因此,我們在感謝中央政府實施「壓鹹補淡」,對澳門供水提供安全保障的同時,也祈望建築工程質量監控部門,密切注意水質變化對建築工程品質所造成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