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配」被否定後兜了一圈終最後成型

陳水扁昨晨正式宣佈,任命蘇貞昌為新任「行政院長」。兩人隨即對「內閣」人事交換意見,並在約詢相關人士後,於晚間決定「行政院」三長架構。其中副院長由民進黨不分區「立委」蔡英文出任,秘書長為現任「行政院」副秘書長劉玉山升任。

至此,早在二00三年底民進黨「新潮流系」就策劃的「蔬〔蘇貞昌〕菜〔蔡英文〕配」,在延宕了兩年並經過了磨難曲折之後,終於得以推動。如果在未來兩年內,「蘇內閣」不再發生如其前任「謝內閣」的狀況,民進黨以「蔬菜配」出戰二00八年「總統」選舉,已就是基本定型。而在未來兩年內,鑑於蘇貞昌、蔡英文二人與「新潮流系」關係密切,也鑑於在這次民進黨主席補選中,「新潮流系」許多「流員」都自發地支持現任黨主席游錫(方方土),再加上曾強烈主張「解散派系」的謝長廷、蔡同榮二人,一是並不體面地下台,一是輸得很慘地在黨主席補選中落敗,故估計「新潮流系」在民進黨內的影響力將會逐漸增強,甚至將會成為二00八年「總統」選舉中的主導力量及主要操盤手,就象二00四年「扁呂配」競選總部中的人力配置那樣。

實際上,蘇貞昌與「新潮流系」早就形成結盟關係。早在一九九七年十一月,蘇貞昌當選台北縣長後,就邀請時任民進黨 中常委的「新潮流系」幹將林錫耀出任副縣長;他本人於前年五月被任命為「總統府秘書長」後,又任命林錫耀出任台北縣代理縣長。另外,他又禮聘時任民進黨中央政策會副執行長的「新潮流系」成員劉導出任台北縣政府主任秘書〔按台灣地區「地方制度法」規定,縣級政府不設秘書長,故秘書主任就相當於秘書長〕;在他本人出任「總統府秘書長」後,又提攜劉導出任「總統府」文稿小組召集人〔原召集人林錦昌已轉任「國安會」諮詢委員〕。可以說,本身是「福利國連線」成員的蘇貞昌,卻看中了紀律嚴明、爆發力特強,但又擅長於選舉、政治計算精準的「新潮流系」,因而刻意經營與「新潮流系」的關係,並利用林錫耀、劉導作其與「新潮流系」聯繫的窗口。而一向不愛親自出馬參加選戰、但卻喜為他人作嫁的「新潮流系」,也鎖定了蘇貞昌作其今後的重點輔選對象。

在此背景之下,二00三年陳水扁在籌劃翌年的爭取連任「總統」的選戰,而在尋覓副手之時,「新潮流系」在大力鼓吹蔡英文、蔡英文卻意願不高而失利之後,就將「副手之覓」的眼光緊盯蘇貞昌,並大造「扁蘇配」輿論。當陳水扁出於擔心會「攪壞一鍋粥」,不願得罪性格潑辣的呂秀蓮,及不希望在各派系中造成誰也不服誰情緒的考量,再次選擇了本身並無派系的呂秀蓮作其競選副手之後,「新潮流系」在聲稱在服從組織決定的同時保留派系意見時,竟高呼「含淚輔選」。

在二00四年「總統」選舉中,「新潮流系」出力最多。因此,當陳水扁以「兩顆子彈」僥倖當選後,「新潮流系」就強力推銷二00八年「總統」選舉的「蔬菜配」設想,並主張為讓「蔬菜配」累積政績及政治資本,應由蘇貞昌、蔡英文分別出任「行政院」正、副院長。另外,安排一批「新潮流系」幹將出任「行政院」中可為民進黨爭取政績的關鍵職務。但此時深怕自己會「提前跛腳」並在「總統」選舉中領教了「新潮流系」厲害的陳水扁,卻對「新潮流系」的「干政」懷有很深的戒忌,拒絕了由蘇貞昌「組閣」及蔡英文作其副手的選議,相反還把蘇貞昌安排出任「總統府秘書長」,以便於「就近看管」。

然而,經過兩年折騰,陳水扁還是不得不起用了蘇貞昌出任「行政院長」,並同意由蔡英文作其副手,等於是全盤接受了「新潮流系」的建議,經歷了一個「否定之否定」的過程。這不啻是折射了在歷經折騰之後,民進黨的檯面上已經是「隆中無大將」了。尤其是面對人氣正旺,而且領導中國國民黨在「三合一」選舉中把民進黨打趴在地的馬英九,陳水扁再也不能因個人對「新潮流系」的反感及對蘇貞昌的戒忌,而妨礙民進黨「長期執政」願景的推行了。因此,在轉了一個彎之後,終於又「死死氣」地實施了「新潮流系」以「蔬菜配」「組閣」的主張。

但是,在朝小野大及民進黨日趨腐敗,及揹負了「選舉在行,治國無能」包袱的現實環境之下,「蔬菜配」是否能如「新潮流系」所願,真的能積累政績,成為二00八年參選「總統」的政治資本?尤其是蘇貞昌與陳水扁之間的心結,比謝長廷還要嚴重,這兩年間蘇貞昌如何能迴避、處理好陳水扁老是擔心會「提前跛腳」,因而從不放手下屬大膽工作,與蘇貞昌本人衝勁十足,鋒芒畢露,因而可能會引來「功高震主」之間的矛盾?稍一不慎,又將會將會墜入謝長廷式的怪圈,「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看來,蘇貞昌已經注意了此類問題,而且也竭力避免黨內對關於將由林錫輝或李逸洋出任「行政院」秘者長傳聞的反彈,盡量避免授人「新潮流當家」的口實,因而挑選了原為國民黨籍的技術官僚劉玉山升任秘書長。現在就要看,在未來幾天內,蘇貞昌在挑選「閣員」時,是否也小心謹慎,以擺平各派系又安撫好「新潮流系」了。

劉玉山是國民黨員,但在國民黨進行黨員重登記時並沒有履行相關手續,算是自動脫黨。不過,他也從來沒有參加民進黨的活動,而是忠實地扮演其常任文官的角色,做好其技術官僚。因此,前些年在民進黨權力較為牢固之時,蔡英文邀請他出任「陸委會」副主委,卻遭其婉拒。想不到在民進黨已經走下坡路,有可能會發生第二次「政黨輪替」之際,他卻甘願捨棄任職有保障的常任文官體系,去出任隨時會下台的政務官。或許,他可能是考慮到自己已是六十二歲,接近六十五歲的文官退休年齡,以求在最後兩年「最後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