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創建人之一、新四軍軍長、傑出軍事家、「無銜元帥」葉挺將軍誕生一百一十周年並殉難六十周年。澳門特區政府為隆重紀念葉挺將軍,撥款修葺葉挺將軍在澳門的故居,並於昨日為「葉挺故居」牌匾揭幕。今後,澳門特區又多了一個向廣大「澳人」尤其是青少年進行愛國愛澳教育的場地,這對提升澳門同胞的愛國主義情懷將會起到積極的作用。
澳門回歸前,由於是由葡國人對澳門實行殖民管治,故雖然葡國人頗為熱衷於澳門的建築文物保護,但卻是偏重於葡式建築物及有關中葡文化交融的表徵物,而對曾在中國新、舊民主主義革命中具有特殊意義的建築物,如鄭家大屋,孫中山先生革命遺址--「中西藥局」、《鏡海叢報》及「四大寇」聚會地,「國父紀念館」,葉挺故居…等,卻是毫無感情,不問不聞,放任自流,甚至是任由拆卸。澳門回歸前夕,由澳門珠光集團贊助,一批在廣東省內各職位(多數是司局長級) 上離休的「老新四軍」,曾組團來澳考察「老軍長」葉挺將軍的故居。由於其中的向真先生(原珠海市副市長)與筆者稔熟,故他們約請筆者作向導。當他們看到「老軍長」故居並沒有象內地的同類建築物那樣保護起來並闢為紀念館向公眾開放,而是作為社團的「私產」時,頗為不解。並表示,澳門回歸後,「澳人」當家作主的特區政府,一定會將「老軍長」故居辦成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為此,本欄曾較早地提出了應將包括葉挺故居在內的一批新、舊民主主義革命紀念建築物納入建築文物保護名單的建議。
六年多過去了,新四軍老戰士們的預言,終於實現了一半。--尚未實現的另一半,是「葉挺故居」的揭匾,仍有流於形式之嫌。因為它仍是社團「私有」,繼續作為婦聯的第二托兒所的所舍。就此而言,難以向公眾開放,也難以讓廣大「澳人」及遊客瞻仰、憑弔,更難以在此舉辦緬懷葉挺將軍的研討、講座活動。--實際上,昨日葉挺將軍的後人舉辦「葉挺與家人的澳門歲月」講座時,只得另行覓地進行。另外,「葉挺故居」雖然是修葺一新了,但卻未有完全尊重歷史,亦即未有完全恢復葉挺將軍在此居留時的原狀。至少,是那道圍牆就有「加建」、「僭建」之嫌。實際上,我們從葉挺將軍當年的攝影作品中可見,那道圍牆是一道矮牆,現在卻加高了一倍多。另外,庭園內的金山葵等植物也不復見,反而是增建了鐵質檐蓬等現代設施。葉挺將軍泉下有知,不知會否認可這種「修舊如新」式的修葺?
由此,我們再次建議,特區政府相關部門與婦聯協商,以「換地易樓」方式,另行安排並贈送一處適當的樓房單位,供婦聯作第二托兒所的所址;而「葉挺故居」就收歸特區政府所有,並按葉挺將軍在澳門居住期間的原狀予以修復,「修舊如舊」。故居內擺放葉挺將軍的家具或遺物(倘徵集不到原物可仿製),並展出葉挺將軍特別是他在澳門居住期間的事跡(包括出任新四軍軍長及籌款、購藥、轉運武器等公務)資料圖文並茂地展出。其中,尤其是要突出他的那首《囚歌》--「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一個聲音高叫著:--爬出來呵,給爾自由!我渴望自由,但也深知道,人的身軀那能由狗的洞子爬出!我只能期待著,那一天/地下的火衝騰,把這活棺材和我一齊燒掉,我應該在烈火與熱血中/得到永生!」還有毛澤東主席的手書:「四八烈士萬歲」,及周恩來總理的手書:「千古奇冤,江南一葉;同室操戈,相煎何急」。--「皖南事變」發生時,葉挺將軍的家人仍在澳門居住。而這首「囚歌」,就是「六面碰壁居士」葉挺將軍在「皖南事變」被俘後,以自己的鮮血書寫的,對包括澳門同胞在內的所有中國人擁有極具震撼力的愛國主義精神及品德教育的意義。
葉挺將軍的一生,是光榮的一生,也是戰功顯赫的一生,更是充滿委屈的一生。他的人生最大的兩次委屈,一是「廣州起義」後,他的「暴動後立即將部隊撤離廣州」的正確主張,受到共產國際的錯誤指責(一說還受到黨內處分)。其實,如果當時是執行他的正確主張,「廣州起義」就不至於失敗,並可為中共土地革命時期儲備重要的軍事力量。正因為是飽受委屈,葉挺將軍才脫離了中共組織,離開前蘇聯,遠走德國,並定居在澳門。
第二次委屈,是在出任新四軍軍長期間。由於此時葉挺將軍是非黨人士,就處處受掣於名為「副軍長」實為黨委書記的項英 ,連作戰會議也不得其門而入,還要被項英向延安打無數的「小報告」。在「皖南事變」中,項英先是否定和呵斥葉挺將軍的北移路線及時機主張,後是自己不會指揮,又不放手讓葉挺指揮,實行武斷專橫的家長制領導,最後導致新四軍皖南部隊在茂林地區被圍殲,項英本人被叛徒殺害,葉挺將軍也因彈盡糧絕而被俘。
葉挺將軍當年所遭受的委屈,在今日澳門特區的社會政治生活中,仍無時不刻地以各種形式隱約出現。但願,隨著「葉挺故居」的揭匾,這種乖謬就象新近發現的葉挺將軍《囚歌》的姐妹篇《囚語》所言志的那樣,「不辭艱難那辭死,生死原來相游戲;只問此心無愧怍,赤條條來光棍逝」。--在葉挺將軍崇高品格的感召之下,拋棄私心雜念,靈魂像初生嬰兒那樣「赤條條」,不要妒賢忌才,不要自以為一貫正確,不要唯我獨愛國。相信,這是另一種層次的愛國愛澳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