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影響和諧建議分類公佈工資中位數 為免影響和諧建議分類公佈工資中位數

最近統計暨普查局連接公佈幾組統計數字,都是「形勢大好」。其中最鼓舞人心的,其一是今年第二季本地生產總值錄得百分之十六點三的實質增長,第一季度的增幅也由原來的百分之十八點八向上修訂為百分之十九點二。其二是第二季度每月工作收入中位數再創新高,達到六千四百三十八元。不但是首破六千大關,而且也較去年同期增加百分之十二點九三。

然而,筆者接觸到的一些社會人士,不但未為這「鼓舞人心數字」而感到興奮,相反還引發「杞人之懮」,擔心這些輝煌的數字,掩蓋著貧富懸殊差距的進一步拉大,基尼系數再次向上調高,及將會對正備受經營壓力的中小企業帶來加薪壓力,導致經營更加困難,以及部份人收入增高將會拉高物價,導致另一部份收入未有增加工人的購買力受損,從而造成更大的社會不公。

實際上,本澳本地生產總值的持續增長,主要是由博彩業及其周邊行業,以及由博彩業而帶攜的建築業所構成。除此之外的各行業,並非如此「好景」,甚至還淪落為上述幾個行業發展的「墊腳石」、「犧牲品」。比如,由於博彩業發展直接引致的中小企業工人流失,及間接引帶的舖租急升,許多商號紛紛結業,僱主也加入了僱員大軍。一些具有澳門特色的傳統商業如各色小吃等,已成「瀕危行業」,甚至還有可能會消亡,而被具有「全球流行」共性的麥當奴等行號所取代,削弱「澳門歷史城區」的特色和魅力。

更令人擔懮的是,工資收入中位數的持續提升,並不等於是普遍現象。因為這個所謂「收入中位數提升」的效績,主要是由博彩業所締造。尤其是「永利」、「星際」等即將開業,為了「挖角」,大幅提升荷官薪金。而「澳博」旗下的一些即將開業的新賭場,為了留人、搶人,更是將月薪增升至將近二萬元。而且,各家新賭場的陸續開業,使博彩業增加了逾萬從業員工。在博彩業薪金增幅可觀及博彩業從業人數大幅增加的「雙管齊下」之下,再加上建築業工人薪金也有所增加,這就促使整體薪金水平抬升了起來。

然而,數量更多的非博彩業從業人員,並未享受到「工資中位數提升」的好處,他們的工資增加幅度相對遲滯。這並非是他們的僱主「剝削」、「蓄意壓低工資」,而是連他們的僱主也成為澳門各業經濟發展「不對稱」、「不均衡」的受害者,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遑談為其員工加薪。因此,所謂「工資中位數增升」,並非是普遍性的,而只是在部份行業的催谷帶動下所形成。而這部份行業從業人員工資的大幅增加,帶動了整體物價指數「水漲船高」地抬升,卻使非博彩業從業人員的實質購買力受挫。因此,有相當部份居民不但未能享受到「工資中位數增長」的好處,相反是未見其利先受其害。

而且,「工資中位數提升」的虛假現象,還將會促發另一種惡性效應,就是可能會影響以至破壞非博彩業的勞資關係和諧。這是因為,部份工資水平低於「中位數」的行業,其工人可能會以「中位數」高於其工資水平為「證據」,指責其僱主「壓低工資」,而向僱主施加加薪壓力。倘如不從,即發起「維權」行動,或是「炒老闆魷魚」,從而釀發緊張、尖銳的對立情緒。如果是這種對立情緒大面積爆發,就可能會直接或間接地引發社會不安,與特首何厚鏵提倡的構建和諧社會的施政方針,背道而馳。

因此,統計暨普查局單單是公佈全澳性的「工資收入中位數」數據,並不足夠,也不全面。而宜在公佈全澳性的工資收入中位數據的同時,也宜根據澳門的實際情況,將澳門的各個行業分為幾大類,分別公佈這幾類行業的工資中位數。這樣,就不致使工資水平未及「中位數」的行業工人,以為其僱員「壓低工資」,及向僱主施加「加薪」壓力。

實際上,過去統計暨普查局在公佈工作收入中位數據時,在公佈全澳居民的平均工作收入中位數時,也按行業劃分,分別公佈農業、畜牧業、狩獵業及林業;捕魚業;採礦業;製造業;電力、氣體及水的生產與供應業;建築業;批發及零售業;酒店及飲食業;運輸、倉儲及通信業;金融、保險業;不動產業務、租賃及向企業提供的服務;公共行政、社會及個人服務業;教育、醫療衛生及社會福利;團體、社會及個人的其他服務;僱用佣人的家庭;國際組織及其他領土以外的機構等行業的工作收入中位數據。這樣,就不致令實質收入較低者產生誤會。當然,更重要的是,也不會導誤特區的政策制定者被「工資中位數提升」所迷惑,看不到本澳尚有相當比例的居民仍生活在低收入、低保障的相對貧困狀態之中,致令所制訂的發展政策和策略嚴重脫離實際。

統計暨普查局後來未有公佈按行業劃分的收入中位數據,可能是按考慮到按國際統計慣例劃分的行業種類,並不符合澳門實際。比如,有些行業本澳根本就是「空白」,如畜牧業、採礦業、狩獵、林業等;有些行業則正在式微,如農業、捕魚業等。而一些在澳門經濟中佔有較大比重的行業,如博彩業,卻又未在此「清單」之內。但這並不能成為不作分類公佈工作收入中位數的藉口。實際上,既然統計暨普查局在公佈就業/失業數據時,已根據澳門實際情況,劃分了文娛博彩及其他服務業、批發及零售業、製造業、建築業等幾大類,故也可將之引進到計算及公佈「工作收入中位數」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