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政務官也要參加不分區「立委」初選?

從本月十二日開始進行的民進黨「立委」提名選舉登記,將於今日結束。連日來,已有大批現任、前任「立委」或民進黨中執委、縣市議員等政治人物,前往中央黨部進行登記。其中有一個現象,頗為引人注意,就是有若干現任或前任政務官,登記參加「不分區立委」初選。截至目前為止,參選「不分區立委」的現任或前任政務官有:「陸委會」副主委游盈隆,「客委會」副主委邱議瑩,前「教育部」副部長范巽綠,前「客委會」副主委羅文嘉等。另外,曾參加民進黨主席補選的前彰化縣長翁金珠,也登記參加「不分區立委」選舉。

「全國不分區」選舉,這是台灣地區的「中央民意代表」選舉中的一項特別制度,以近似「政黨比例代表制」的方式選舉產生「立委」、「國代」(按「國民代表大會」已被廢除),按照政黨在選舉中的得票率來分配席位,其間候選人和當選人皆不必要直接參與選舉。這種「不分區代表」制度,主要是仿自德國。但在今年底實行「單一選區兩票制」的第七屆「立委」選舉之前,又和德國的具體做法有所不同。德國的做法是「兩票制」,即國會議員一半由「區域」選舉亦即直接選舉產生,另一半則是由政黨比例代表制產生。選民投票時,可以投兩票,一票是投給「區域選舉」的候選人,另一票則是投給政黨。台灣地區過去的做法,是引進了德國的「政黨比例代表制」,但不採用德國的「兩票制」,而是另行使用「一票制」。亦即在「區域選舉」中,選民只能投一票,而選民在投給某位候選人一票時,同時也等於是投給該候選人所屬政黨一票(此項票之總和,稱為政黨得票數)。例如,選民若投給某位國民黨籍候選人一票,也就等於是投給國民黨一票。而在「不分區代表」的席次分配方面,首先是由各政黨在選舉前提出一份「不分區」候選人名單,再依照政黨在選舉中的得票率來分配席次。但政黨在選舉中的總得票率必須超過百分之五,才可以分配「全國不分區代表」的席位。與此同時,凡總得票率超過百分之五的政黨,還可領取「政黨選舉補助金」。此外,凡跨過百分之五「門檻」的政黨,在「總統」選舉時,可用政黨名義直接提名「總統」候選人,而不像「獨立參選人」那樣,必須進行「選民連署」,頗為麻煩。

這種「全國不分區代表」制度,是基於如下的考慮:社會上有一些頗有參政議政水平的學者、專家及其他人士,如果是循「區域選舉」亦即直接選舉中參選,由於缺乏人脈、財政資源,也不會打選戰,難以當選。因此,有必要以「政黨比例代表制」的方式,借助政黨的力量,將他們「送」進「立法院」或「國大」,讓其提高議會議政的品質,並充銷那些靠買票或地方實力當選的人物在「立法院」或「國大」中的「黑金」形象。因此,民進黨在進行「不分區」初選時,就劃分政治組、專家團體組等類別分別計分。

這種「一票制」經多年實踐之後,暴露出不少弊端。其中最明顯的是,一些政黨為了能讓「有爭議」人物也能當選,就將之安排在「不分區」名單內,而在「區域選舉」中則安排了形象清新者參選,以提高當選率,並隨之提高「不分區」的當選率。結果,選民們在將手中的選票投給確實不錯的候選人時,也等於是投了「有爭議」人物的一票。這種效應,被稱為「天使帶動魔鬼」。一九九八年的第四屆「立委」選舉,時任中國國民黨秘書長的章孝嚴,就是這樣做的。因此,這種「一票制」,往往使選民難以抉擇:他們喜歡某位候選人,但卻討厭這位候選人所屬的政黨。

為此,前年「修憲」時對選制進行重大改革,在「立委」名額減半及採用「單一選區」的同時,改採「兩票制」,亦即完全採用德國式選制。選民擁有兩張選票,其中一張是選人(當地「區域」候選人),另一張是選黨。「兩票制」的好處是選舉結果更為公平,並可在強化選民對特定政黨的認同之餘,又保有選民直接選擇代表的機會。

前年「修憲」的結果,下一屆「立委」的任期由三年改為四年,「立委」名額由二百二十五人減為一百一十三人。其中「區域立委」七十三人,縣市至少一人,「平地原住民」和「山地原住民」各三人,「全國 不分區」及僑居國外國民共三十四人,而按民進黨百分之四十的基本盤,及扣除某些小型政黨無法跨過百分之五「門檻」而 「浪費」掉了的得票率計算,估計這次民進黨「不分區立委」的安全名單,為十三人左右。但是,目前已有二十多人登記參選,競爭頗為激烈。

政務官踴躍參選「不分區立委」,似是折射了這些官員既要吃羊肉,卻又怕腥羶--擔心自己難以應付激烈的選戰,而意圖「坐享其成」。實際上,其中的游盈隆,曾多次參加縣長(花蓮縣)和「區域立委」選舉,都以慘敗告終。邱議瑩過去曾當選「國代」及「立委」,但在上屆爭取連任時落選。他們似乎是「輸怕了」,只想透過參加「不分區」選舉而「不勞而獲」。

另外,現任政務官參選「不分區立委」,似是也折射了他們對民進黨的「永續執政」前景並不樂觀:倘若明年「總統」選舉民進黨的候選人選輸了,他們就全得失業。但若在「立委」選舉中當選,則還有四年的「任期保證」。因此,在前景未明朗之時,倒不如參選「不分區立委」,來為自己尋求一條可靠出路。

但這幾位政務官是否能在黨內初選中「出線」,似並不樂觀。首先,他們必然會遭受「手捧銀碗望金碗」、「吃相難看」的質疑;其次,他們中的一些人在黨內有爭議,其中范巽綠的丈夫是「倒扁總部」的副總指揮張富忠,羅文嘉曾提出推動「新民進黨運動」,部份黨員未必能甘心讓他們坐享其成,撈盡民進黨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