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台灣地區的「總統」選舉,是台灣地區的內部事務,但往往也受到「外部勢力」的影響,其中又以美國和日本的態度為甚。就如美國和日本在台海事務上發揮著重大的影響力一樣,這兩個國家的政府對台灣「總統」候選人的好惡態度,有時也能對選戰結果起到某種影響作用。
正因為如此,陳水扁當年在「學習之旅」時,了解到美國政府一方面對國民黨有所不滿,但另一方面對民進黨又不放心,就專程到美國「交心」並作出了某種政治承諾,這就是後來「四不一沒有」的來由(按:「四不」是美國的要求,「一沒有」則是李登輝建議陳水扁加上去的),而使到美國樂見陳水扁實現「政黨輪替」。也正因為如此,馬英九、謝長廷都曾到美國活動,其中馬英九的訪美,更被台灣媒體形容為「接受白宮面試」。而日前美國在台協會理事主席薄瑞光訪台,也是要代表國務院進一步「面試」馬英九,謝長廷。從種種跡象看,美國「面試」的結果,以其本身的「不統不獨,維持現狀」政策為衡量標準,較為滿意馬英九「不獨」的一面,也因馬英九仍堅持「反共」立場而初步消除了對其「急統」的疑慮。
實際上,由於馬英九的博士學位是在美國哈佛大學苦讀而得,而謝長廷則較少「美國背景」,再加上作為號稱「民主大國」的美國,存在著「正常實現政黨輪替才能保證民主制度健康發展」的深層意識,故相信美國的感情態度,是向馬英九傾斜的。似乎謝長廷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正在設法補強與美國的關係,據說近期還將會有美國之行。
但在對日本方面,謝長廷卻擁有「強項」,而馬英九則不但是「弱項」,而且關係惡劣。最關鍵的原因,謝長廷的碩士學位,是在日本京都大學取得,因而是個「知日派」,而馬英九則是「保釣」骨幹,反日情緒強烈,日本人對他很「感冒」。謝長廷「食正這條水」,加強了對日本的聯繫,近日更是爭取到陳水扁的支持,以「總統特使」身份前往東京出席前日本參議員椎名素夫的追思會。他在東京活動期間,大肆鼓吹「加強美日台關係」,強調台灣應珍惜台日關係和台美關係,在政治自由人權下加強合作,成為戰略伙伴。千方百計地討好日本政府和政客。
盡管說,作為台灣「安全保護傘」的美國,對台灣政局擁有即時的表層影響力,但其實由於歷史的原因,日本對台灣所發揮的影響力,卻是長遠及深層的。這是因為,在「馬關條約」簽署後,日本曾在台灣進行了長達五十年的殖民統治,並對台灣民眾進行「皇民教育」,許多上了年紀的台灣本省人,都不但懂得日文,而且在感情上也自認是「日本子民」。甚至連李登輝在當了「總統」之後,還自稱自己「在二十二歲之前是一個日本人」。謝長廷雖然是在戰後出生,未受過「皇民教育」,但受其父輩影響,自小就種下了「親日」思想種子。正因為如此,他在台灣大學法學學士畢業後,就考取了日本文部省獎學金,前往京都大學修讀研究生課程,取得法學碩士學位後,又修讀法學博士課程(只是結業)。而當年謝長廷的同學,今日有不少是日本法律、司法界的活躍骨幹人士,甚至還踏足政界。這是謝長廷爭取日本支持的重要政治資本。
但中國國民黨卻因一場抗日戰爭,再加上作為台灣地區的「外來政權」,未受「皇民教育」影響,故大多是「仇日」、「抗日」派。馬英九也不例外,並因此而在「保釣」運動中成了骨幹。因此,日本人對馬英九存有戒心,馬英九對此也是了然於胸。去年他曾為了向日本政界澄清他沒有「反日」情緒而專程訪問日本,但他那根深蒂固的「仇日」思維仍然不自覺地流露了出來,在與日本各大報社撰述委員茶敘時,不但談到了八年抗戰和靖國神社,而且還遠溯甲午戰爭,讓原本以為馬英九只是「糾纏於釣魚台和靖國神社」的日本記者,「深感驚訝」。也是在這次訪日行程中,又鬧出了一個安倍晉三辦公室否認安倍晉三曾與馬英九會面的事件來,使到在日本政壇中佔主導地位的右派政客對他的偏見更深。
中國政府光復台灣,一直是日本右派政客「心中的痛」。為此,他們曾支持台獨份子的分裂活動,希望能透過「台獨」勢力間接延續其在台灣的殖民統治,而「台獨」團體也曾將日本作為其大本營。陳水扁上台後,民進黨的「台獨」理念受到日本右派政客的贊賞,而陳水扁更是委任了「獨派」大老許世楷出任「駐日代表」。就此層關係而言,日本人當然是希望由「知日派」謝長廷接掌「總統」,而不希望「仇日派」馬英九當選了。因此,在未來幾個月內,日本將如何介入台灣政局,暗中支持謝長廷,應當受到各方人士的重視、關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