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報告並未全面具體回應「居安思危」

《澳門幸運博彩經營權開放中期檢討》的副題是《經濟、社會、民生影響及承批公司營運狀況》,因而其內容就是以博彩業及賭牌開放,對澳門特區自身的經濟、社會、民生的影響作切入點,並展開論述。包括其第二部份的「博彩業對本地經濟影響」,第三部分的「博彩業對本地社會及民生影響」。這就使人感覺到缺少了些甚麼——至少是未有對賭牌開放後,歷任各位國家領導人「居安思危」的警示,習近平主席更是提出必須「增強憂患意識」的忠告,作出全面具體的回應。

實際上,「居安思危」及「增強憂患意識」的警告,就是衝著澳門博彩業一業獨大,不但不符合「不要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經濟學原理,使得特區政府的財政對博彩稅收依賴極重,而且博彩業的急速發展對其他行業的發展形成擠兌效應,從而出現博彩業一榮再榮、其他行業一損再損的另一種「兩極分化」狀況。長此下去,不但是極為不利於中央「保持香港、澳門特區長期繁榮穩定的治國理政」的貫徹落實,而且也將會對澳門的經濟安全和國家安全產生負面影響。

確實,澳門博彩業的發展模式,是畸形的。其一、辜負了中央當初批准澳門增加兩個賭牌及引進外資賭商,是希望能吸引海外高端賭客的期望和優惠政策,而是變成了「逆方向吸引」--吸引內地居民,造成內地資金以至是國有資產大量流進澳門各個賭場尤其是美資賭場。其二、放寬內地居民到澳旅遊實質是參賭,猶如誘使內地不少幹部跌進腐敗大染缸,難以自拔。近年不少內地官員就裁倒在澳門的賭場上,造成對內地反貪鬥爭的干擾。 其三,干擾了公安機關打擊出境賭博活動的鬥爭。而且,澳門博彩業的急速發展,使澳門特區政府誤認為經濟及財政收益來得很容易,而無須落實執行國家從「十一五規劃」到「十三五規劃」都對對澳門經濟發展所作的「適度多元發展」的定位,及習近平主席關於要「繼續統籌謀劃,積極推動澳門走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發展道路。要善於從長計議,抓住國家全面深化改革的重大機遇,圍繞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中國與葡語國家商貿合作服務平台的發展定位,推動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發展。」

「要以更大勇氣和智慧破解發展難題,加強和完善對博彩業的監管,積極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不斷推動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發展取得實質性成果。」的重要指示。更危險的是,特區政府只顧陶醉在這一片建築在吞噬內地改革開放和經濟建設的成果,侵吞內地國有資產之上的虛假繁榮之上,而忽略了澳門特區的經濟安全,繼續過於偏重及依賴博彩業,致使澳門「賭城」的形象更為強化。也對宏揚「一國兩制,澳人治澳」、高度自治偉大事業頗為不利,因為將會形成「一國兩制」的成功全賴博彩業支撐的錯覺,而掩蓋了「一國兩制」在政治及社會制度上的優越性。而且,也是對澳門特區其他行業的不公平,抹煞了它們對澳門經濟發展所作的貢獻

應當說,這份「中期檢討報告」,在博彩業對本地經濟、社會及民生的正負面影響,是落足了功夫進行調查研究的,其研究成果也是具有高度參考價值的。但倘是以「一國兩制」的標準來衡量,則似是略嫌不足。尤其是在當今中央極為強調必須擺正憲法與基本法,「一國」與「兩制」,中央與特區的關係之時,而且從種種跡象看,澳門賭牌是否增發及現有賭牌是否續期的主導權和決定權,是在中央的情況下,這份「中期檢討報告」就應跳出澳門特區的框框,將調研的範疇擴延至國家的層面,亦即除了研究博彩業對澳門特區的影響之外,還應進一步研究博彩業對內地的影響。

而從整份報告看,只有第九部份有關「博彩中介人」的內容,就澳門博彩業中的「中介人」元素對內地的影響,以很少的篇幅進行表述,包括「追債」等。 然而,即使是有談及,也未能在兩地法律衝突,兩地區際司法互助等方面深入展開。而更重要的對國家安全的影響,則隻字不提。或許,這個議題過於敏感,不宜公開進行調研及發表其結論,也或許,這個命題應當是由內地具權機構進行,不屬澳門特區的權限,因而受託的澳門大學博彩研究所就避談這個議題。

實際上,國家領導人經常面命耳提的「居安思危」,內涵頗為豐富。既有博彩業對澳門特區本身所產生的負面影響,包括「中期檢討報告」提到了的對經濟、社會和民生的負面影響,及未有提及的對澳門經濟安全的負面影響,也有對國家安全的不良影響。——中共「十八大」報告指出:「中央政府對香港、澳門實行的各項方針政策,根本宗旨是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保持香港、澳門長期繁榮穩定。」「防範和遏制外部勢力干預港澳事務。」這是澳門特區所有工作都必須遵循的原則。因此,主導澳門經濟命脈的博彩業,也是必須顧及到國家安全的層面的。

本欄過去就曾多次議評過,取得澳門正副賭牌的某些美資博企,過去長期以來就與美國的情治機構的關係極為密切,甚至是聘請美國聯邦調查局的退休警員作其保安主管,而按美國制度,情治探員是终身制,所有已退休者仍是其在編人員,這就等於是在中國內地的大門口,安裝了釘子,設立了「橋頭堡」。

而在前幾屆的美國總選舉過程中,有的美資博企從頭到尾,亦即從黨內初選或正式競選,都深度介入。除了是解囊捐資之外,還參與了候選人的競選活動。這就等於是將美國的黨派鬥爭引進澳門,可能會引發與候選人所在政黨相對立的政黨的不快,或將會採取某些報復手段,從而波及澳門。如今,新一屆美國總統選舉又將進行,這些曾經捲入甚深的美國博企,又將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實在是令人高度關注。另外,某些美資博企自身的「國際官司」,也經常擠上了國際媒體的版面,鬧得熙熙攘攘,也在客觀上不利於澳門博彩業的國際形象。

最近又出現了一種在客觀上不利於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新情況,那就是在澳門博彩業進入深度調整後,有某些博彩業從業人員,包括博企投資者,也包括博彩中介人,紛紛前往菲律賓、越南等地尋求出路。而這些國家為了南海利益,已經與中國鬧翻,甚至還到國際法庭「控告」中國。因此,他們在這些國家所創造的財富尤其是繳交的稅項,就直接或間接地成為這些國家購買新式武器,或打「國際官司」的財源。因而在實質上說,就是一種「資敵」的行為。

當然,進行上述研究,較為敏感,並非澳門特區可以自行處理,需要在中央政府的配合和指導下完成,考慮到其敏感性和特殊性,可以另立卷案進行。甚至是由國家機構進行,但也應與「博彩業中期檢討」密切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