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台鐵慘劇發生後,民進黨第一個中常會/中執會的召開日期。本來,按照政黨倫理,民進黨作為台灣地區當今的執政黨,「交通部長」林佳龍雖然不具有黨職,但也應當以從政黨員的身份,前往民進黨中常會就台鐵太魯閣號意外進行報告。但可能是由於昨日「立法院」交通委員會邀請林佳龍及台鐵代理局長祁文中出席報告「台鐵太魯閣號出軌事故」報告並備詢,在行政倫理上,「立法院」的憲政位階高於「執政黨」,因而分身不暇。
不過,蔡英文倒是早有準備,以黨主席的身份向中常委發表談話,指出台鐵的改革有三個層面,一是徹底解決台鐵的組織文化問題;二是解決台鐵長期虧損的財務;三是找出最適合台鐵永續經營的模式。
為了突出蔡英文這個談話的「重要性」,昨日召開的中常會,沒有按照以外慣例,邀請專業人士或相關黨政官員作專案報告。因而中常會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這是蔡英文擔任民進黨主席之後,最快結束的中常會。
從蔡英文昨日的談話內容看,她確實是對台鐵的沉珂弊病有所了解,而且既知道台鐵的總體戰略性失誤,也了解台鐵的各項具體問題所在,並掌握到一些具體數據。
蔡英文的專業是國際貿易法,在英國倫敦政經學院取得國際貿易法學的博士學位後,在政治大學教授國際貿易法。在從政後也一直是從事屬於「文科」範疇部門的工作,包括出任台灣當局「入關」談判小組的召集人,起草《港澳關係條例》草案的召集人,研擬「特殊兩國論」專案小組的召集人,出任「陸委會」主委推動「小三通」及修訂《兩岸關係條例》,出任「不分區立委」關注兩岸關係事務,出任「行政院」副院長主持「經續會」等。
也就是說,蔡英文並非是「理工科」出身。--即使是跟隨蘇貞昌「總辭」而辭去「行政院」副院長後,曾在家族經營的生技企業擔任董事長,並非是屬於「文科」,但也不是「理工科」,而是「生物醫科」。但是,她為何會如此熟悉屬於「理工科」範疇的台鐵的情況?
奧妙就在這裡。蔡英文在她二零一六年出任「行政院」副院長時,台鐵已經暴露了許多問題。因而「行政院長」的蘇貞昌成立了「台鐵改革小組」,並指派蔡英文擔任召集人。
前面所述,蔡英文的專業屬於「文科」,為何蘇貞昌要自拍她去處理屬於「理工科」範疇的事務?這可能有兩個原因,其一、「行政院」只有一名副院長的編制,蘇貞昌本人不可能「鬍子眉毛一把抓」,親自出任其中加入,因而指派了蔡英文。雖然,他也可以指派具有「理工科」背景,分管屬於「理工科」範疇行政事務的「政務委員」,但為表示對台鐵改革的重視,因而指派官階比部長級的「政務委員」更高的副院長蔡英文。
其二、更可能是要看「文科女」出糗。因為在此時,蔡英文與蘇貞昌的矛盾已經暴露,據陳水扁事後公開透露,蘇貞昌曾經多次向其投訴,難以與蔡英文合作,並曾經先後兩次直接要求陳水扁「炒掉」蔡英文。因此,蘇貞昌要以讓她難看而作報復。當然,如果她做出成績,扭轉台鐵落後局面,功勞首先歸於「行政院」,他的光環仍然大於蔡英文。
也正因為有此背景,蔡英文當然是「唔衰得」,因而也真的是帶同「理工科」專業的幕僚,深入台鐵進行調查研究,並作出改革結論建議。但卻是尚未來得及實施,蔡英文跟隨蘇貞昌「內閣總辭」而擱置了下來。不久,民進黨慘敗「總統」大選,民進黨當然不會向國民黨政府轉介該改革建議報告。
二零一六年五月二十日蔡英文就任「總統」後,二零一八年十月二十一日普悠瑪號火車出軌,造成十八人罹難、二百六十七人輕重傷。不到一個月後,民進黨慘敗「九合一」選舉,賴清德請辭「行政院長」,由蘇貞昌接任。蔡英文親自向蘇貞昌推薦剛在「九合一」選舉中,爭取連任台中市長失敗的林佳龍,出任「交通部長」。
因此,當昨日林濁水批評林佳龍「越級請辭」是「破壞體制」後,林佳龍的幕僚就緊接著向媒體強調,正是因為當初林佳龍出掌「交通部」是蔡英文向蘇貞昌推薦,因而林佳龍在向蘇貞昌請辭的同時,也向蔡英文表達去職之意並無不妥,並沒有不尊重體制。該幕僚也指出,林佳龍身兼「正國會」領袖,與蔡英文、蘇貞昌之間的關係頗為微妙,這在民進黨內並不是秘密。
這其中,既有著「澄清洗白」的動機,更有分別向蘇貞昌和「新潮流系」「示威」之意涵。
據說,蔡英文推薦林佳龍接任「交通部長」,除了是要為「正國會」龍頭安排一個具有公權力的公職,以便於達成與其他派系尤其是「新潮流系」的平衡之外,還要求他對台鐵進行改革,解決台鐵運輸安全的問題。因此,相信蔡英文有將自己十五年前的台鐵改革報告交給林佳龍。
林佳龍於二零一九年一月出任「交通部長」後,也確實是將台鐵改革當作是一回事。因此,很快就將「台鐵總體檢報告」報請「行政院」核定。可能是在蔡英文報告的基礎上,針對自己在對台鐵進行調查研究中了解到十多年來又出現的新問題,進行補強調整而成。
但「行政院」卻遲未核復也不公布,連林佳龍在當時都曾直接向媒體表示不解,並強調「台鐵若要轉型成功,強而有力的中央支持是必要條件」,更說「組織改造若不是最上位者有決心,最後都失敗。」
昨日林佳龍在向「立法院」交通委員會答詢時,更是透露,雖然他已經向「行政院」提出「台鐵總體檢報告」一百四十四項改善事項,但他只是出席過一次相關會議,日後未再提及,而且「交通部」沒有預算執行,因此建議該報告的執行應提升到「行政院」處理。言下之意,就是「行政院」根本不重視該「台鐵總體檢報告」,而且也沒有為執行該報告向「交通部」撥款,林佳龍面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困境。
這樣的遭遇,更激起國民黨「立委」的不滿,而且還有點同情林佳龍。許淑華就指出,這就是為何這次太魯閣號出軌事件,「行政院」要負很大的責任的原因,但亡羊要補牢,林佳龍應把問題提報上去。國民黨主席江啟臣更指出,本來應該積極領導的蘇貞昌根本無心跨部會之間的協調工作,甚至連基本工作都怠惰疏忽。如果「行政院」多做點實事,少一點派系鬥爭、少一點政治算計,少一點無謂的「大內宣」,悲劇或許就可以避免。
如此看來,林佳龍固然要負政治責任,但由於他已有向上司建議改革台鐵,卻被上司壓下,看來其上司--蘇貞昌的責任更大。
蔡英文能夠在短時間內拿出找到台鐵的弊端所在,連對一百四十四項改革措施的執行進度也一清二楚,看來也是對蘇貞昌頗為不滿。
看來,蘇貞昌必須「走人」,但不會是現在,因為現在「走人」情勢將會更亂更複雜,更難駕馭。要到八月二十八日幾個針對民進黨當局的「公投」投票的結果,如果對民進黨當局不利,就將是蘇貞昌「鞠躬一下台」之時,應了那句「君子報仇,十(五)年不晚」。
兩岸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