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拜登在派遣官方氣候特使克里訪問中國的同時,也派遣「非官方」特使陶德率團訪問台灣地區,而且還是提前一天抵埗,並在行前聲言要籍著紀念《台灣關係法》四十二週年,強化美台關係。這讓民進黨當局和台灣親綠政客媒體就像大了雞血針似的,頗為亢奮,期望將能為民進黨當局的「去中國化」以至是「獨立建國」撐起一把「保護傘」。
蔡英文本人更是難以抑制,極為期盼陶德一行能夠超逾《台灣關係法》所管轄的範疇,承諾給予民進黨當局更多的保護。因此,昨早在會見陶德一行致辭時,就有如下的一大段話:「近來中國頻繁派遣軍艦及軍機在周邊的海空域進行軍事活動,這不僅改變印太地區的現狀,也威脅區域的和平穩定。臺灣作為積極貢獻國際社會的一份子,非常願意和理念相近的國家,包括美國,共同守護印太區域的和平及穩定,並且阻止冒進以及挑釁的行為。」蔡英文在談及國際近年重視的「認知戰」還聲稱,臺灣在這部分,尤其在對假訊息的因應方面,有相當的經驗。我們也期待在打擊假訊息上,臺美能夠延續合作,跟國際夥伴共同分享經驗。
但無論是陶德,還是兩位美國前赴國務卿,在隨後致辭時,不知是意料不到而沒有準備,還是有所意料但卻超出拜登授權,而完全沒有回應蔡英文的這段談話內容。
蔡英文似是對與美國建立某種程度的軍事合作關係,抱有高度期待,並希望能以譁眾取寵的口氣,提及解放軍軍機軍艦的巡航活動,來刺激陶德,以圖「撬開」陶德的「金口」,對協助台灣防衛作出實質性的承諾。
然而,卻令蔡英文失望及失落。陶德雖然「大減價」地賤賣了一大推概念性的術語,如「現在是美臺關係有史以來最強健牢固的時刻,美臺不但共享深厚經濟聯繫,也同樣堅持民主價值,且有著至關重要的安全夥伴關係」「美國很期待與臺灣合作,進一步推進彼此的共享價值、繁榮及安全」等,阿米塔吉也聲稱「拜登政府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對臺灣的民主發展表達強健支持」,則是;連承諾都沒有,只是聲稱臺灣活躍的民主讓他深感欽佩,臺灣卓越的防疫成果,也充分證明民主體制可以提供健全且有效的治理模式,進而嘉惠公民、造福世界。總之,就只是一味表達美國對台灣當局在「政治」、「道義」上的支持,絲毫不觸及軍事領域,只是止步於「有信心拜登政府會協助台灣拓展國際空間,並支持台灣
積極投入自我防衛,也會尋求進一步深化美台之間既有強健的經濟聯繫」。其中的「自我防衛」,絲毫沒有「協助防衛」之意,只不過是現狀的原地踏步。可能蔡英文的心都涼了。
就連「國防部」也有點感到不是味兒。昨早「國防部」部長邱國正本來是前往「立法院」「外交及國防委員會」作《國軍軍事教育制度提升與人員素質精進》專案報告,並備質詢,但因為要陪同蔡英文會見陶德,改由副部長張哲平代打。昨晚,邱國正也參與了官邸的宴請。民進黨籍「立委」王定宇、鍾佳濱質詢,陶德率團訪台,是否還有軍職人員隨團?張哲平對此表示,陪同者並非軍職人員,是美國在台協會(AIT)台北辦事處人員。
這與蔡英文的期待有著微妙的落差。其實,這只不過是蔡英文自我膨脹而已。實際上,拜登此次派遣陶德率團訪台,是打著紀念《台灣關係法》四十二周年的旗號,因而授權範疇也僅止於《台灣關係法》所規範的各項內容,並強調當年拜登和陶德都是《台灣關係法》的催生者和支持者。然而,雖然《台灣關係法》與三個《中美聯合公報》的精神有所扞格,但卻也對防止美台關係「狂飆」設定了一定程度的管制。這就像最近美國國務院推出《美國政府與臺灣交往新規則》,在開放美台官員交往的同時,也設定一些避免抵觸「一個中國政策紅線」的「護欄」那樣。
實際上,《台灣關係法》主要是在美台「斷交」後,為了「補償」及照顧「老朋友」,授權行政部門「繼續維持美國人民與在台灣人民間之商業、文化及其他關係,以促進美國外交政策」,包括比照《維也納領事關係公約》的規定,給予互設的機構一定的「領事」待遇。當然,《台灣關係法》也涉及到軍事議題,但並沒有承諾對台灣當局提供「軍事協防」,而是「提供防禦性武器給台灣人民;維持美國的能力,以抵抗任何訴諸武力或使用其他形式的高壓手段,而危及台灣人民安全及社會經濟制度的行動。」
這是美國必須遵循中美建交三條件「斷交」、「撤軍」、「廢約」的規定。因此,即使後來的「八一七公報」,也只是對台售賣武器,而且還是屬於「自衛」而不是「進攻」的武器,並逐步從質到量逐步減少直到完全停止。
既然拜登派遣陶德率團訪問台灣,是為了紀念《台灣關係法》四十二周年,授權範圍就只能是框定在《台灣關係法》的規範範圍內。可以高唱「友誼」,可以給予「道義」、「政治」上的支持,但對於軍事協防,以至是蔡英文昨日致辭中與美國建立「共同守護印太區域的和平及穩定,阻止冒進以及挑釁的行為」的結盟關係,並不屬於《台灣關係法》的規範內容,當然就更不是陶德此行的任務。
相反,阿米塔吉在致詞時提到,過去數十年來,美國不管是民主黨或共和黨領導下,對台灣一向都是非常大力支持,當然不同的政府、他們的支持可能出自於不同的原因。「我也不會避諱提到有一些政府可能在對台支持當中,加入一些中國因素」,卻令人感到「話中有音」。而偏偏「總統府」發出的新聞稿,卻刪去了這麼一句,更令人感到內有蹊蹺。實際上,有媒體解讀為阿米塔吉似乎在嘲諷前朝特朗普,但府方發佈的新聞稿則沒有提及這段談話,似乎不願意得罪特朗普。然而,更有學者認為,拜登其實一直都比較支持戰略模糊,因而陶德一行訪台,也是希望蔡政府能謹慎避免擦槍走火意外,並應表達出願意恢復兩岸對話的姿態,至少要把球丟出去。如此一來,有事情發生時美國戰略模糊介入的空間才會比較明確寬廣。
當然,這兩位前副國務卿在離開官職後,與美方智庫、軍火公司有密切的關係,也經常往來亞洲做研究、遊說、拜會,在推動對台售武方面頗為積極,因而此行是否會為此後的後續強化對台售武中,埋下伏筆?有待觀察。由於拜登主張美國「退出戰爭」的意願頗為強烈,昨日就決定在「九一一」二十周年之後全部撤軍阿富汗。這將會給軍火商帶來損失。但拜登等又不願得罪其主要「金主」,因而塊內會將在撤出反恐戰場的損失,部分地「轉移」到台灣地區,加強對台灣當局的軍售。
兩岸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