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昨日主持民進黨中常會,通過成立「二零二二選舉對策委員會」,並親任召集人。連同民進黨「全代會」通過的「二零二二年『直轄市長』暨縣市長提名特別條例」規定,二零二二年「九合一」選舉候選人提名辦法的兩個區塊,亦即一是「六都」由黨主席直接提名;二是非執政縣市由「選對會」討論決定,徵詢各派系推配「選對會」成員,但既然蔡英文就是「選對會」的召集人,因而實質上是蔡英文要把「九合一」選舉中所有縣市長的候選人「一把抓」,並親自進行選戰操盤。因此,黨內外都有人分析認為,這是蔡英文擔心民進黨在被視為「中期考試」及「二零二四大選前哨戰」的「九合一」選舉,重蹈二零一八年的覆轍,兵敗如山倒而導致失去黨權,提前「跛腳」,更直接丟失對「二零二四」大選的提名權,讓黨內宿敵輕易出線並當選,對自己進行「秋後算賬」,而建立「擋火牆」。
「二零二二選舉對策委員會」的成員名單,除由蔡英文席擔任召集人之外,有賴清德、蘇貞昌、柯建銘、鄭文燦、陳其邁、林佳龍、洪耀福、林錫耀等。
另外,還邀集黨內各個派系要角,在作為決策機構的「選對會」之下,設立「工作協調小組」,由林錫耀、洪耀福任共同召集人,執行有關提名之徵詢、協調工作,以利整體布局,促進黨內團結合作。其成員涵蓋各派系,分別為:「新潮流系」常委梁文傑及副總幹事劉維鈞,「正國會」常委陳茂松及政策中心執行長高志鵬,「英系」常委黃承國、蔡易餘,「湧言會」常委王定宇及高雄市黨部主委趙天麟,「蘇系」常委吳秉叡,「綠色友誼」常委何志偉。
本來,派系共治是民進黨的傳統,也是民進黨「很會選舉」的具體表現,因而無論是「選對會」還是其屬下「工作協調小組」的成員名單,就都充分反映了派系共治的慣例。不過,與歷年相比,卻仍是具有兩個新特點。
其一、是分層設計。過去是「扁平化」,今次卻是有點「立體化」,分為兩個層級,第一層級是「天王」級,除了是屬於「功能性」的最高黨政機構的首領之位,尤為突出「接班」群體,不但是一直被視為「二零二四接班人」的賴清德、鄭文燦、林佳龍名列其中,而且還有可能被視為「黑馬」的陳其邁等,都盡收囊中。
這顯示,蔡英文雖然特別鍾愛鄭文燦,但也曾經確實是順風順水的鄭文燦,在疫情的衝擊下,奈何有點像「阿斗」扶不起來。反而是被蔡英文「就近看管」的賴清德,卻因為不用做事而收「少做少錯,不做不錯」之效,甚至還因為蔡英文分身不暇,無法出席的「紅白喜事」及廟宇拜拜等,由其代表蔡英文出席,卻收穫了不少民間好感,這就讓蔡英文焦急了。而且更棘手的事,賴清德無論是在黨內外的民調,都遠高於鄭文燦。而且兩人都是「新潮流系」的重要成員,都分別得到「流員」的擁戴。其中鄭文燦雖然是「新潮流系」的總召,受到「北流」的支持,但賴清德卻是「南流」的兩大精神領袖之一(另一是曾任高雄市長的陳菊),因而未佔上風。蔡英文出於「一碗水端平」,而不敢作出任何傾斜。但這次對「選對會」成員的安排,可能會令賴清德進一步「坐大」,或將會導致「一失足成千古恨」。
其二、是蔡英文為了維繫派系平衡,當然更是害怕敗選,而自我打破「政治潔癖」的「齋缽」。本來,蔡英文對「政治潔癖」是懷有很高的堅持度的,因而即使是黨內對蔡英文拒絕特首陳水扁有強烈不滿意見,甚至還在「全代會」以幾乎全體黨代表參與連署的方式對其進行「逼宮」,她對只是同情陳水扁的司法人權亦即「程序正義」,而並認同陳水扁的貪腐罪行亦即認為其不具「實體正義」,拒絕頒布對陳水扁的「特赦令」。
然而,蔡英文為了避免自己的提前「跛腳」,尤其是避免在卸任後被「秋後算賬」,把明年十一月的「九合一」選舉看得很重,竟然在籌劃「選對會」下設「工作協調小組」的成員名單時,把在黨內外都存在著爭議的高志鵬。黃承國都收羅了進去。如果說,黃承國只是在民進黨台北市黨部主委的工作上疏忽大意,導致黨部「黑影憧憧」,確實是欠妥,但其本人卻是沒有多大問題,因而為了維繫派系平衡而名列其中,還是可以理解的話,那麼,高志鵬是因為被控貪汙罪而被判刑四年六個月、褫奪公權四年必須入獄,因而失去「立委」資格,今年二月才提前假釋出獄,蔡英文也要迫不及待地將其收羅進「工作協調小組」,就折射了蔡英文對「九合一」選舉再次敗選的恐懼感,是何等的嚴重了。實際上,蔡英文就是要借助高志鵬豐富的選戰經驗,高志鵬在幾次大選中都展現了其在組織方面輔選的長才。
蔡英文對二零一八年「九合一」選舉兵敗如山倒的慘痛教訓,記憶猶新。昨日她在主持中常會時就聲稱,「回顧二零一八年的經驗,混亂的錯假訊息、負面選舉手法,幾乎沖散了我們的隊伍,這次我們要記取教訓,用最精實的陣容、最團結的精神,來爭取國人的信任,全力打贏這場選戰」。實際上,就在這次敗選後,不但是導致民進黨的聲勢跌至谷底,而且蔡英文本人也被迫引咎辭去黨主席職務。更讓其難以容忍的是,本來也應當為敗選而負責,實際上也因為民進黨敗選而辭去「行政院長」的賴清德,卻竟然不顧民進黨「現任者優先」的傳統,在黨內「總統」初選中向自己發起凌厲的挑戰,殺得見骨見血。對此,蔡英文心有餘悸,如果明年「九合一」敗選,賴清德必然會捲土重來,在封殺鄭文燦的同時,「討伐」蔡英文,自己就將「晚年不保」了。
蔡英文既有遠慮,更有近憂。就以這次四項「公投」為例,雖然表面上是贏了,但卻是全靠南台灣的四十萬「同意票」北上救駕。實際上,在台灣北部,包括民進黨執政的基隆、桃園、新竹三市等,都是「同意票」多於「不同意票」,而且總體「不同意票」也未能跨過百分之二十五「門檻」。此顯示,民進黨無法像在「二零二零大選」時那樣調動中間選民,這是危機。而且作為地方性選舉的「九合一」選舉,也根本難以像「總統」、「立委」大選那樣,再打「恐中反中牌」,要取勝並不容易。實際上,作為具有指標性意義的桃園市,有可能會丟失;而原本以為可以起到「彌補」作用的新竹縣市合併及升格,更因林智堅的棄選而「雞飛蛋打」。要說蔡英文「信心滿滿」,那可能是「夜過墳場吹口哨」,自我壯膽而已。
兩岸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