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人才吸引力分析 陳觀生

  人口是一切經濟社會活動的基礎,人才更是第一資源。人才流動遵循「人隨產業走、人往高處走」的邏輯,各地人口正持續向大城市及大都市圈集聚。隨著人口紅利消逝、人才價值日益凸顯。人才缺乏是澳門喊了很久的老問題,但一直得不到很好的扭轉和解決。不光是澳門,全世界都認識到經濟的發展人才是起決定性的因素。像新加坡、香港、美國、中國內地等都有類似吸引人才的政策。網羅人才問題,雖然澳門政府強調了很多年,但最主要的首先是要有決心,第二個就是要有政策,第三個就是要見到效果。也就是說要有扎扎實實、對症下藥的政策。如果人才政策不痛不癢、不深不淺,與周邊的城市相比毫無競爭力,那等於沒有政策。
  中國城市人才吸引力主要因素
  中國15-64歲勞動年齡人口規模及比例分別在2011、2013年見頂,標誌著過去長期支撐經濟高速發展的人口紅利消逝,中國亟需轉向人才紅利。並且,從人口自然增長趨勢看,中國人口總量將在「十四五」時期見頂,隨後進入負增長。在此背景下,2017年以來全國約100城先後掀起「搶人大戰」,既是搶年輕人口更是搶人才。
  就中國對人才吸引力最強的北上廣深等各個城市來分析,人才流入北京主要因為北京經濟體量大、薪酬水準高,2020年GDP規模達到3.6萬億,僅次於上海、排名第二,同時13個行業中北京有8個的薪酬位於所有城市之首,城鎮人均可支配收入居全國榜首。作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北京市人才吸引力指數自2016年的第1位四年後重回榜首;由於疫情影響逐步消散,企事業單位招聘力度加大,加之薪資優勢明顯,北京對求職者保持較高吸引力,隨著人口管控政策放鬆,北京市人才外流趨勢緩解,人才轉為淨流入,排名由2017-2019年的2、2、3位躍升至2020年的第1位;
  人才流入上海主要因為上海的經濟體量大、薪酬水準高,且在疫情防控期間率先提出促進線上經濟發展。2020年上海GDP規模近3.9萬億、位列全國城市第一;人均可支配收入7.36萬元,僅次於北京;4月13日發佈《上海市促進線上新經濟發展行動方案》,尋找新經濟增長點。2020年上海流入人才中5.8%流向金融業,顯著高於其餘9個重點城市。13個行業中上海有5個薪酬位列第一、5個位列第二,其中金融業位列上海各行業薪酬第一。
  人才流入深圳主要因為經濟發展速度相對較快和人才政策有吸引力。2020年深圳GDP增速3.1%,高於全國平均的2.3%,也遠高於廣州、上海和北京的2.7%、1.7%、1.2%;2016-2020年深圳平均GDP增速為7.0%,高於廣州、上海、北京的6.2%、5.6%、5.5%。深圳還擁有華為、騰訊、平安等眾多著名企業,尤其是互聯網企業,吸引大量人才。深圳的落戶政策逐漸放寬,且補貼幅度較大,根據深圳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資料,2016年深圳將全日制本科生、碩士、博士的租房相關補貼從6000、9000、12000元分別提高至15000、25000、30000元,2017年落戶門檻放寬至35歲以下專科學歷人才,對新引進的兩院院士和傑出人才、地方級領軍人才、後備級人才分別給予300萬、200萬、160萬的獎勵。
  人才流入廣州主要因為發展速度較快、生活成本較低。2019年廣州GDP增速為6.8%,高於北京、上海、深圳的6.1%、6.0%、6.7%;2020年廣州GDP為2.7%。高於全國平均2.3%。廣州的生活成本在一線城市中最低,根據英國經濟分析智囊機構經濟學人智庫(EIU)發佈的《2019年全球生活成本調查報告》,在全球133個城市樣本中,上海與深圳排名並列第25位,北京、廣州分別排名49、68位;2019年北京、上海、深圳、廣州的房價收入比分別為26.5、22.0、21.4、13.2年,廣州的房價和生活成本在一線城市中最低。2020年廣州流入人才的13.3%、4.1%流入貿易、批發、零售、租賃業,以及服務業,明顯高於其餘9個重點城市。
  澳門人才入境計畫是否有新引力
  澳門回歸祖國以來,經濟和社會發展取得重大成就,已成為國際知名的旅遊城市。而且國家在「十四五」規劃中已經賦予澳門「一中心、一平臺、一基地」的發展定位,即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中國與葡語國家商貿合作服務平臺,打造以中華文化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但隨著粵港澳大灣區、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的深入發展,澳門在迎來了更多發展機遇的同時,產業結構相對單一、人才不足的問題也愈發突出。
  一直以來,澳門以福利好、薪酬高,連年派發紅利,成為許多居民熱衷的移居目的地。
  為適應多元發展,澳門近期有意構建新的《人才引進制度》,引進四大新產業發展所需的領軍人物和高級專業人才,大力吸引人才來澳居住、工作及發展。
  澳門人才引進計畫首階段重點引進大健康、現代金融、高新科技及文化體育產業等四大新產業的人才,並開設三類人才引進計畫,分別是:高端人才計畫;優秀人才計畫;高級專業人才計畫。「高端人才」不設限額,「優秀人才」及「高級專業人才」則設有限額。澳門人才發展委員會表示,澳門今次設立人才引進計畫,是希望服務4大新產業以及推動經濟適度多元,澳門的經濟將可能進入高速發展的階段,人才發展委員會內部經討論後,認為初步設每年1,000人的限額比較合適,日後會按澳門經濟和產業發展適度調整。
  但就吸引力來說,澳門的人才入境計畫實際可能比不上其他城市。就以香港來說,香港的優秀人才引進計畫是沒有明確的行業類別限定的,不過比較注重的是吸納金融類人才和科創類人才,更具體一點就是符合香港優秀人才清單13項專業的的人才。而澳門的人才引進計畫它是限定四個新興產業,大健康、現代金融、高新科技和文化體育產業人才,希望能通過優秀人才的引進帶動產業發展。所以從適配性的角度來看,香港人才計畫的受眾群體要更廣泛,澳門的人才計畫更面向於領域內的專業人士。從名額上來看呢,過去每年香港優才計畫的配額只有1000個,而且名額經常不會全部放出去,去年9月開始香港政府將名額提升到了2000個。今年10月份,香港再一次將配額翻倍,提升至每年4000個,可見港府對該人才計畫的重視。還有就申請要求來說,香港優才計畫要求申請人至少要有學士及以上學位,並且滿足打分要求即可申請。打分有兩個標準,其中綜合計分制是大多數人普遍適用的途徑,滿足80分即可,整體的難度不是很高。澳門人才計畫要求申請人至少有碩士學位或者兩個學士學位,並且有不少於5年以上的四大產業之一的工作經驗,當中最少2年擔任高級職位。相比較之下,香港人才計畫更重視的是申請人的綜合水準,沒有雇主和工作經驗的硬性要求。而澳門人才引進計畫在學術水準上的要求要更高,在專業和工作經驗方面也會有硬性要求。整體難度要更高一些,但是並不代表這是個案的奶奶的,每個申請人的條件背景不一樣,還是要根據自身情況出發去考量。從簽證年限來看呢,香港人才計畫首次獲批後獲得的是一個兩年的臨時身份,而澳門首次獲得的是三年的臨時身份,兩個地區都是需要滿足連續七年持身份證以後才可以轉永居。香港人才的引進是由香港入境處和優才專才委員會來進行綜合評定的。而澳門的人才引進相對要複雜一些,首先是由治安警察局來審查一下年齡和無犯罪的一個情況,其次是由人才發展委員會和人才建議和審核委員會綜合評估,最後再把名額交給行政長官來做最後的決定。
  澳門在城市整體吸引力方面已經不如香港等其他城市,如果人才政策的吸引力還比不上香港,能吸引到好人才的機會會比香港多?
  澳門人才政策不清是個大問題
  澳門有些什麼樣的人才政策,外界大部分是不清楚的,起碼沒有一個很清晰的印象。在人才政策方面香港有清晰的政策,新加坡、國內各地都有很多非常明確的、多樣的政策,就是在不斷推出吸引各類人才的攬才政策,澳門有什麼人才政策?很多人還真不知道。也許是不夠吸引人導致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有人說澳門需要高科技人才、金融人才、中醫藥人才,但具體有什麼吸引這類人才的政策,包括個人的政策、團隊的政策,基本上不知道。澳門招攬人才的政策可以做的比其他很多城市好,因為澳門的經濟實力還是擺在那的,澳門特區政府應該是可以拿得出這個錢的。
  有專家認為,按照澳門目前這種人才政策方式和節奏是令人擔憂的。首先是國家給你再好的政策,你沒有領軍人才是很難做的。如深圳市引進時任北京大學副校長的陳十一院士過來任校長,並引進了多位知名的大專家。陳校長起到獵頭公司的作用,他有號召力、有知名度,很多人願意投靠他。你如果引入的都是些比較普通的,那凝聚力和吸引力就起不來;其次,特區政府需要研究政策,怎麼樣才能比別的地方更好,更具吸引力,你起步階段一定要有優於其他地區的政策。比如要成立一個專家組,通過研究制定出不亞於甚至是優於周邊地區的政策,讓人家在選擇去香港或大灣區其他城市時,知道你也有吸引人的政策,有選擇你的可能性。如果你的政策讓人家考慮都不考慮,那就是失敗的政策;第三要搭建好一個平臺,比如你招來個搞金融的,不能是孤家寡人讓人家不知道做什麼,一定要有計劃、有平臺,這個平臺聚集一些想幹事的人,讓大家都有奔頭。比如搞高科技,一定要確定幾個方向,要確立領軍人物。這就如同請來一個大和尚,你要建一座廟,大家聚在一起念經祈福。你不能讓人家感覺到只是來了個人,沒有朋友圈、沒有創業圈,就是拿些錢混飯吃,那也是不行的,這樣維持不了多久。
  澳門有些人擔心引進人才會與自己爭就業、「搶飯碗」,這實際是沒關係的。因為這些引進的人才數量很少,比如你澳門每年引進100人,十年1000個人,這些人所做的事是和社會上普通老百姓基本不搭界的。引進院士、專家等高端人才,他們為澳門轉型、高科技發展出謀劃策、搭建平臺,發揮了重要作用,等於為澳門提供新的就業機會和增加更多「飯碗」創造了機會。這跟「搶飯碗」沒關係,這些人也不缺飯碗,他們走到哪裡都有飯吃,都受重視。這對政府的收入也沒太大的影響,比如每年100個人,每人一年50萬美元,整體5000萬美元。實際上花這些錢都不算什麼,因為這些人創造出的價值遠遠不只這些。
  還有,政府做決策,不能什麼都要曠日持久地收集意見,否則久拖不決,機會就失去了。人才是戰略性的問題,戰略性的事情首先是無害的,也花不了多少錢的,而且對一個地區今後的發展絕對是有用的,沒必要過多的討論。政府要看到周邊的國家或旁邊的地區都在這麼做,那就是沒有錯誤的事情,如果非要讓一般市民去參與討論這種事情,也許就說明政府不想幹! 這也是特區政府相關部門的老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