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市場對臺灣地區有多重要?

  2022年8月2日晚,美國國會眾議長南茜·佩洛西不顧中方嚴正交涉,執意竄訪中國臺灣地區,這一行徑嚴重違背一個中國原則,惡意侵犯中國主權,向「台獨」分裂勢力發出嚴重錯誤信號。在第二天(8月3日)的外交部記者會上,關於中方具體反制措施,發言人華春瑩回應稱:「該有的都會有,有關措施將是堅決有力和有效的,美方和『台獨』勢力他們會持續感受到的。」
  迄今為止,包括軍事行動、商貿禁令等措施陸續披露。其中,與臺灣地區相關的經貿管控措施,被外界普遍視為對臺灣的「經濟制裁」。
  臺灣島內甚至擔心,若兩岸關係持續緊張,大陸「有可能」會停掉兩岸經濟合作框架協定(ECFA)。為此,上海臺灣研究所常務副所長、《台海研究》雜誌主編倪永傑對《新民週刊》表示,「ECFA還是存在促進兩岸經濟融合發展的功能,應該從國家統一的長遠視角來看待它的作用。可以備不用,廢除不是好的政策選項」。

暫停天然砂出口,對台影響幾何?
  8月3日,中國商務部消息顯示,根據相關法律規定,決定暫停天然砂對臺灣地區出口。相關措施自2022年8月3日起實施。
  倪永傑指出,停止向臺灣地區出口天然砂,將影響臺灣建築、工業原料,對臺灣房地產、臺灣經濟產生重大影響。
  據悉,砂石是工程建設中最基本且不可或缺的建築材料。天然砂是建設用砂的兩大類之一,主要源於山川河流,包括河湖砂、陸地砂、海砂。過去建築材料以天然砂為主,後來隨著建設工程需求量持續增加以及生態保護要求提高,目前機制砂已占中國建設用砂的70%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這已不是中國第一次禁止天然砂出口。
  2005年8月,我國提出抑制「高污染、高能耗、資源性(兩高一資)」產品出口政策,天然砂屬於資源性產品範疇,位元列其中。2006年,商務部和海關總署曾發文禁止天然砂出口,一時間臺灣地區天然砂價格飛漲,當地一些砂石業、建築業以及相關的工程項目都受到不同程度影響。2007年3月,天然砂出口禁令正式生效。
  2008年3月,在臺灣砂石業界民間組織等團體向大陸反映情況並積極溝通後,商務部、海關總署發佈第17號公告,宣佈自2008年3月10日起正式恢復天然砂對台出口,並公佈了對臺灣地區天然砂出口許可證申領程式及相關事項。
  據台當局經濟部門資料,2020年臺灣地區有93.2%的進口砂石(包括天然砂、碎石及碎石砂)從中國大陸進口。不過,進口砂石僅占臺灣地區砂石供應總量的7.7%。有島內砂石業者認為,有關限制衝擊不大。
  儘管如此,8月3日,臺灣地區水泥股集體下跌。島內建築業者密切關注後續效應,擔心「牽一發動全身」。
  此外,有聲音認為,鑒於砂子是矽材料的重要來源,天然砂禁出口令或將對臺灣地區的半導體、光伏產業造成不利影響。對此,北京理工大學材料學院副研究員常帥此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稱,半導體行業所用的矽材料,主要來源不是河沙,而是各種含矽的礦石,這些礦石在地球儲量非常大,而且半導體對這類礦石的消耗量非常小。
  因此,商務部此舉不會對臺灣地區的半導體行業產生影響。

臺灣食品界一片「愁雲慘澹」
  8月1日晚,中國海關總署公佈部分臺灣廠商違反相關規定,緊急停止輸入。據台媒統計,暫停進口商品涉及台百余廠商2066項食品,其中不乏大陸民眾耳熟能詳的品牌。
  臺灣《聯合報》指出,這是依據中國海關總署248號《中華人民共和國進口食品境外生產企業註冊管理規定》,限制未完成更新註冊的臺灣廠商產品輸往大陸。
  台當局財政部門負責人蘇建榮稱,大陸此番禁止進口的臺灣食品包括水產品、保健食品、食用植物油、糖果食品、茶葉、糕點麵包等,大多屬於「調製食品」範圍。
  據台當局財政事務主管部門統計,去年臺灣全年出口調製食品約136億元人民幣,其中對大陸及香港的出口占比達32%,近年的占比也多在三成至四成左右。大陸是臺灣三大外銷市場之一。沒了大陸市場,將是一些臺灣廠商不能承受之重。
  有台商在受訪時稱,如維力、味全、萬家香、泰山這些品牌,每年都有過百個貨櫃銷往大陸,尤其進入8月後,糕餅業準備開始迎接月餅旺季。但如今知名業者也被暫停進口,再加上此前疫情對生意的影響,從業企業損失將相當慘重。這位台商表示,在接到通知前,他正在協助某家知名糕餅業者的進口報關,有幾十個貨櫃準備銷陸,原物料都買好了,生產也進入包裝階段,以一個貨櫃價值上百萬台幣來算,損失估計上千萬台幣。
  隨後,針對臺灣地區的「禁止清單」進一步擴大。8月3日,海關總署發佈《海關總署動植物檢疫司進出口食品安全局發佈關於暫停臺灣地區柑橘類水果和冰鮮白帶魚、凍竹莢魚輸入大陸的通知》。
  據悉,去年以來,中國海關多次從臺灣地區輸大陸柑橘類水果中檢出檢疫性有害生物——大洋臀紋粉蚧,以及倍硫磷和樂果殘留超標;今年6月,從臺灣地區輸大陸冰鮮白帶魚和凍竹莢魚包裝上檢出新冠病毒核酸陽性。為防範風險,海關總署決定自2022年8月3日起暫停臺灣地區柑橘類水果和冰鮮白帶魚、凍竹莢魚輸入大陸。
  大陸暫停上述農產品進口,讓受到影響的臺灣業者十分苦惱。
  台農業事務負責人陳吉仲8月3日表示,估計有8000噸柑橘類(包括約5000噸文旦、其他柑橘類作物3000噸)、5500噸白帶魚、1000噸竹莢魚受到影響,出口值約為6.2億元新臺幣(約合人民幣1.4億元)。
  據統計,2021年臺灣地區白帶魚沿近海產量11589噸,出口至大陸9146噸,占比79%,不過在今年上半年,這一比例降至39%。冷凍竹莢魚部分,2021年臺灣總產量16496噸,出口大陸2161噸,占比13%,今年上半年則升至27%。
  臺灣地區2021年農業貿易統計顯示,去年臺灣農產品出口總值約56.7億美元,中國大陸繼續蟬聯臺灣第一大農產品出口市場,出口值約為11.2億美元。加上中國香港市場,占當年臺灣農產品出口總值近三成。
  如今,大陸的「一紙禁令」,對臺灣地區農產品的打擊顯而易見。
  有臺灣線民說:「最近碰到南部上來的菜市場攤販開始在罵民進黨了。」臺灣無線衛星電視臺宣稱,大陸對臺灣採取「經濟制壓」,開始暫停柑橘類水果、白帶魚、竹筴魚的進口,其中受最大影響的是漁民,光是宜蘭蘇澳的白帶魚,就有超過一半以出口到大陸為主,漁民收入也將減少最多四成。

大陸市場對臺灣地區有多重要?
  「沒有大陸,就沒有貿易順差與繁榮。」臺灣《旺報》發表社評說,日本、韓國、越南等貿易大國紛紛出現貿易逆差,臺灣地區卻能維持龐大的貿易順差。這既代表兩岸聯繫深厚,也因為臺灣經濟對大陸的依賴。
  1992年以來,兩岸經貿往來迅速發展,貿易額從74.1億美元增長到2021年的3283.4億美元。
  據台財政事務主管部門資料,2021年臺灣地區對大陸(含香港)出口金額達1889億美元,占其出口總額的42.3%。
  中國海關總署統計,2021年臺灣地區對大陸(不含香港)出口總額近2500億美元,貿易順差突破1700億美元,持續位居臺灣地區最大出口市場和最大順差來源地。
  究其原因,是臺灣地區自2010年6月兩岸簽署ECFA十多年來享受著政策紅利。以ECFA「早期收穫清單」為例,截至2020年3月,臺灣有539項產品出口到大陸,享受了免稅待遇;但臺灣向大陸僅開放269項免稅產品,且農產品不在免稅範圍。
  2020年9月,ECFA生效屆滿10年,大陸對台「早期收穫清單」貨品減免關稅金額累計達81.82億美元。除了為臺灣農民及出口商節省大量關稅成本外,也帶動臺灣地區出口與經濟成長。
  臺灣經濟研究院研究員邱達生說,如果出口禁令擴大到石化、運輸、機械或紡織等產業,意味著ECFA差不多要停止了,會損及臺灣經濟。「經濟戰比子彈更具威懾力。」臺灣政治大學金融系教授殷乃平警告說,ECFA的優惠稅率目前只是延長,沒有簽約,代表大陸隨時可以終止。更不敢想像的是,這樣不確定的未來對有意到大陸工作的臺灣青年或臺胞,相關政策是否會縮減。

「台獨」傷台
  2008—2016年馬英九時期,兩岸雙方在「九二共識」的基礎上恢復協商談判,簽署23項協定,雙方成立兩岸經濟合作委員會,實現兩岸領導人會面,造福兩岸同胞,受到兩岸同胞包括臺灣同胞的熱烈歡迎。
  民進黨上臺拒不承認「九二共識」,破壞兩岸關係政治基礎,影響兩岸協議的執行及其效果。
  倪永傑指出,美台勾連、「台獨」分裂行徑正在傷害臺灣經濟環境。臺灣經濟是外向型經濟、嚴重依賴進出口貿易。兩岸情勢緊張,將嚴重影響到臺灣進出口貿易,臺灣工業用原材料、中間產品、商品進出口將遭遇困難。
  臺灣嚴重依賴石油、天然氣、煤等能源進口,民進黨當局反對「核四」,提倡「用愛發電」,已使臺灣面臨嚴重的電力危機,多次發生全臺灣停電事故,多數高科技廠家遭受沉重打擊,破壞臺灣經濟發展。
  因為俄烏衝突、疫情防控的疊加效應,臺灣已面臨通脹危機,CPI(消費者物價指數)有可能突破5%,民眾生活成本增加。臺灣股市受到衝擊,已從高點19000點下跌至14000多點,股票投資損失慘重,台積電股價一度跌破500元新臺幣。
  倪永傑預測,今年臺灣經濟增長必然陷入困境,原先今年3%左右的增長率必然向下調整,不排除進入負增長。
  值得一提的是,臺灣當局在RCEP(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加入無望和CPTPP(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懸而未決的當下,對於ECFA的意興闌珊,反而讓島內經濟日益不景氣。
  今年初,全球最大的自由貿易區RCEP正式啟航。RCEP成員將通過10年左右時間,基本實現90%的產品享受零關稅。RCEP現有15個成員,包括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紐西蘭5國以及東盟10國(汶萊、柬埔寨、印尼、老撾、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泰國、緬甸、越南),從人口數量、經濟體量、貿易總額等三個方面看,均占全球總量約30%。
  香港中評社發表評論指出,對於已經在大陸或東南亞投資的台商來說,RCEP的影響不大,但對臺灣本地傳統產業包括石化、紡織、汽車、鋼鐵、工具機、農業等會有不同程度的影響。從宏觀來看,短期影響相關產業的貿易和產品的競爭力,長期影響投資,企業可能繼續外移,無法外移的產業生存更趨困難。
  未能加入RCEP之後,臺灣當局積極爭取加入由日本主導的CPTPP。不過,以目前兩岸與國際的局勢來看,臺灣地區加入的可能性十分渺茫。因為對於區域經濟一體化的大趨勢,臺灣地區無論是加入RCEP還是CPTPP,基本的前提都是處理好兩岸關係。但現在看不到民進黨當局在這方面有任何的努力,前景不容樂觀。
  中評社強調,在可預見的未來,臺灣地區無法加入RCEP和CPTPP的情況下,兩岸關係對臺灣更為重要。
  正如倪永傑所說,兩岸關係緊張將從根本上損害臺灣民眾的利益與福祉。

(金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