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與民眾黨「二對二」幕僚磋商前日舉行。從雙方會後的共同記者會公佈的內容看,雙方取得某些共識,尤其是在非綠陣營必須合作以爭取勝選,達成政黨輪替這個核心主軸方面,但具體政治訴求仍然有重大差異;而在戰術層面,雙方也同意舉辦三場辯論會。但在戰術層面的核心問題,亦即推動實現「藍白合」所採用的具體方式,民眾黨仍然堅持採用「全民調」以決定「孰正孰副」,而國民黨則建議進行類似西方國家和地區「開放式民主初選」的方式。因而「藍白合」措施似是「卡殼」。不過,既然雙方的大目標方向基本一致,在「政治是妥協的藝術」法則下,只要雙方都能各讓一步,還是有可能實現「藍白合」,進而團結一切希望能「下架民進黨」的力量,實現政黨輪替的。
在上週六舉行的國民黨、民眾黨「二對二」幕僚磋商中,雙方達成多項共識,包括以「藍白合」方式實現政黨輪替,如果合作取得執政權後,組成「聯合內閣」這個重大主軸。但在「產生在野最強候選人方式」上持不同主張,無法通過而被保留。主要是民衆黨主張,找五家民調公司、市話手機各半、採對比式民調,以平均數决定結果。國民黨則主張採用美國、法國、南韓等民主國家行之有年的開放式「開放式民主初選」,由民衆投票,展現直接民意。另外,民衆黨希望十月三十一日前完成民調及辯論者兩項工作,國民黨則主張十一月五日到十日之間完成,這也沒有共識,被保留。
在國民黨與民眾黨為是否實行「藍白合」及若實行採用何方式的爭論中,柯文哲的民調雖然高不了侯友宜多少,甚至有時被其超越,但卻「吃定」國民黨和侯友宜都不敢「比民調」,意圖「以小搏大」,力壓無論是政治人才還是地方組織都比自己強得多的國民黨,因而堅持要「比民調」,而且必須是由自己當「正」的,還嘲諷國民黨無法拿出一個方案來與其進行討論。
表面上看,柯文哲似乎是佔了上風,因為國民黨在此議題上確實是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誰知在「二對二」幕僚對談中,金溥聰卻拿出來讓民眾黨一時難以招架的「民主初選」方案。由於金溥聰是在美國取得新聞學博士學位,並曾任國民黨駐美代表,長期觀察美國兩大黨的「開放式民主初選」方式,而且在政治大學新聞系任教時,將研究重點放在媒體及選舉行為上,因而對美國等國家和地區的「民主初選」印象深刻。可以想像,其實金溥聰一早就已經對此有「腹案」,但他不是像柯文哲那樣的「大嘴巴」,而且「一日三變」,而是等待到雙方「埋牙」談判時才突然「亮劍」,殺得對方措手不及。這也正是金溥聰之所以被稱為「金小刀」,及其「劍出鞘」的「穩準狠」之處。
實際上,金溥聰提出的「開放式民主初選」方式,確實是打中了柯文哲的「罩門」。因為柯文哲的「高民調」,其實充滿了「水分」,其中既有民進黨支持者仿效「有魚吃魚,無魚吃菜」教戰守則,在民意調查中「灌水」給柯文哲,也有「玩世不恭」的「憤怒青年」在接到民調電話時,表態支持柯文哲等。在正式投票時,前者將會把手中的選票投給賴清德,後者則不會出門投票。也就是說,柯文哲的「高民調」,將難以轉化為「高得票率」。
而金溥聰提出的「開放式民主初選」方案,就正是針對柯文哲這個「罩門」而設計。由於實施方式是在二十二個縣市或七十三個「區域立委」選區設立初選投票所,參加投票民衆不分黨派,須親簽政治理念(在野整合「下架民進黨」)認同卡才可投票,採實名制,驗身分證,就是想充分利用黨員組織力强的優勢,用願意站出來投票的國民黨員來輾壓柯文哲,而且也拒絕「灌水票」及「口水票」。實際上,要藍白支持者特別跑一趟初選投票所,除了本身就有點麻煩以外,地點與「中選會」所舉辦的選舉地點不一樣,必須花重本宣傳,就算綠營支持者要反串,去幫柯文哲「灌票」,人數也很難超越國民黨員。
金溥聰的「突然襲擊」,讓黃珊珊不知如何接招,因而她在共同記者會上「洩底」說,國民黨提出的「開放式民主初選」,由民衆直接投票的方式,她也是第一次聽到,她將會把該意見帶回黨內討論。而在柯文哲聽取匯報後,發覺此甚「辣」,當然不能接受,昨日就公開表示,國民黨只想展現地方組織實力,打亂找出最强候選人目標。並向藍營喊話「想好替代方案再通知我們」。對此,金溥聰回應說,柯營原本同意下周二(十七日)藍白二會,突然又推翻,「說翻臉就翻臉」。不過,金溥聰仍然强調,只要民衆黨提出任何時間、地點,侯辦全力配合,大家盡快坐下來消除歧見,希望能達成共識,提出整合的方案。
其實,金溥聰又何嘗不知道,他所提出的「開放式民主初選」,其實是不可行。一方面,這種「開放式民主初選」方式,只適用於美國等實行「柔性政黨」政治的美國等西方國家和地區,而台灣地區目前的政黨政治是實行「剛性政黨」制式,國民黨、民進黨和親民黨等都是「剛性政黨」,民眾黨初成立時是傾向於「柔性政黨」,但後來發現行不通,因而在一年後修改黨章,改為「剛性政黨」。
另一方面,即使是雙方同意採用「開放式民主初選」,必須要有半年以上的時間進行籌辦,但現在距離投票日只剩九十多天,尤其是距離「中選會」接受參選人登記只有一個月,待「開放式民主初選」辦完,大選也結束了。
因此可以說,金溥聰其實這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所採取的戰術,是「向天要價,落地還錢」,一方面是避免讓國民黨背負「破局原罪」,另一方面也要在提出妥協方案後,取得「大公無私」形象效果。
實際上,「政治是妥協的藝術」。政治派別的執政主張、利益訴求各不相同,只有求同存异尋求雙方都能接受的平衡點,才能達成共識,先行讓步者,更能獲得好形象。
現在,國民黨在韓國瑜「出山」,並呼籲「韓粉」:「請把對我的愛轉移到侯友宜身上!」還用兩個小故事去化解支持者對侯友宜的誤會之後,「韓粉」開始回流歸隊,實際上《美麗島電子報》最新的民調,侯友宜再次超逾柯文哲。在此發展趨勢前景下,金溥聰在第二次「二對二」幕僚磋商中,突然「欣然」同意「比民調」。柯營那才真正的措手不及,自認「聰明反被聰明誤」,但要反悔也絕對說不出口了。
兩岸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