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李克強總理首次視察澳門,這幾個微妙細節不可忽略

  2016年10月10日起,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前往澳門特別行政區視察,並出席中國-葡語國家經貿合作論壇第五屆部長級會議開幕式。
  這是李克強總理首次踏上澳門的土地,也是一次「晚到」的視察。在3年前,他原本計畫出席中國-葡語國家經貿合作論壇第四屆部長級會議開幕式,但由於當時黑龍江發生特大水災,便由汪洋副總理代為出席。
  作為中央最高層領導人,李克強此次視察澳門,與之前張德江委員長視察香港一起,可被視作觀察中央對港澳政策以及對落實「一國兩制」方針的樣板。
  澳門媒體也注意到,與過去歷次國家領導人來澳視察相比,李克強這次在澳門視察活動,在細節上出現了微妙的差異。
  為何選新竹苑會見特首?
  據報導,10日,李克強總理在新竹苑迎賓館會見澳門特區行政長官崔世安。對於普通國人而言,新竹苑迎賓館的知名度不高、也不是當地頂級的賓館,但它有另一重特殊身份,它是中央政府駐澳門聯絡辦的賓館。國務院總理選擇在那裏會見澳門特首,體現了澳門中聯辦的特殊地位。
  作為中央政府派駐澳門特區的代表單位,澳門中聯辦承擔著促進澳門與內地之間的經濟、教育、科學、文化等領域的交流與合作,並聯系澳門社會各界人士,增進內地與澳門之間的交往的作用。
  如今,雖然出現些許雜音,但中央政府通過一系列「肢體語言」明確了中聯辦的作用與地位。正如澳門《新華澳報》所言,澳門中聯辦應積極發揮「澳門第二支管治力量」的作用,努力為「澳門第一支管治力量」的特區政府「幫臺」、「補臺」。
  還有一個用詞的細節。在澳門中聯辦網站上,關於總理專機抵達澳門機場是這般描述的,「澳門特區行政長官崔世安登機迎請總理,中央政府駐澳門聯絡辦主任王志民也到機場迎接」。用詞中,「迎請」與「迎接」有著些許差異。
  為何安排舉行彙報會?
  10日15時,總理聽取澳門特區政府彙報。這是中央領導人來澳視察的一項新安排。在過去,國家領導人會見行政長官及特區政府主要官員的地點,多是在相關活動舉行的場所。這次改在澳門特區政府總部多功能廳會議室進行,並將原有的以通過「會見」方式與他們見面,改為通過「工作會議」方式聽取彙報,更顯得嚴肅莊重。
  據《澳門日報》描述,李克強坐席位於會議廳正中,兩旁分別為中央政府代表團成員以及中央政府駐澳門機構代表,以及行政長官崔世安以及特區政府主要官員。
  這些禮儀的變動,表面上是小事,其政治涵義十分豐富,既明確了中央與特區的從屬關係,也理順了向行政長官頒發任命書的國務院總理,與特區行政長官之間的上下級關係。
  這一調整始於2015年,那時港澳行政長官赴京的述職模式,從過去的國家領導人「會見式」調整為「工作會議式」。比如,今年全國兩會上,張德江參加香港代表團審議時候,座位由往年以弧形排開的沙發,改為數行排列的工作桌,港區人大代表坐在台下,而張德江等在主席臺上就坐。
  這在澳門特區同樣適用。用基本法中的原話是,「澳門特別行政區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享有高度自治權的地方行政區域,直轄於中央人民政府」,這意味著澳門不會因為「兩制」的關係而與中央政府「平行」,而是完全的中央與地方、上級與下級的關係。
  從這一角度來看,一系列禮儀制度的改革,意義重大。
  如何評價特區政府工作?
  在澳門機場,李克強表示,「澳門這塊祖國的蓮花寶土是一國兩制成功實踐的熱土」,而習近平主席2014年出席慶祝澳門回歸祖國15周年大會期間表示,「風景這邊獨好」。
  穩定的社會環境帶來了經濟的穩步發展。10日下午,在聽取澳門特區政府彙報後,李克強說,看到今年上半年,特別是近兩月來,澳門經濟發展的一些新變化,使人們對澳門的明年及未來更充滿信心。
  李克強表示,中央政府將一如既往地支持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保持澳門長期繁榮穩定。最近中央政府研究出臺支持澳門發展的十九項措施,目的就是要為澳門的經濟社會發展助力,保持澳門長期繁榮穩定,造福澳門同胞。祖國始終是澳門堅強的後盾。
  這不是說說而已。去年在澳門回歸十六周年前夕,李克強簽署國務院令,將85平方公里的海域劃歸澳門特區管理。這份「大禮」的意義在於,使得原本沒有海域面積的澳門,擁有了可持續多元發展的硬體基礎。而之前中央政府給澳門的「大禮」,如「ECPA」、「自由行」等,往往是港澳兩地一齊領受,甚至香港得益超過澳門,而這份「海域大禮」則是單獨送給澳門的。
  無論在崔世安的彙報還是在李克強的講話中,都強調了澳門的「多元」發展。自澳門回歸以來,經濟高速發展,讓澳門居民受益匪淺,然而,過度急速增長、博彩一業獨大也引發社會矛盾與各方關注。
  在之前中央公佈的「十三五」規劃中,提出支持澳門建設「一中心、一平臺」的力度進一步加重,即支持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以及中國與葡語國家商貿合作服務平臺。因為對於澳門而言,與周邊的內地珠三角和香港相比,其最獨特的優勢就在於它與葡萄牙乃至葡萄牙語國家的歷史連接,這在「一帶一路」的大背景下,意義更為重大。
  為何要舉行中國—葡語國家論壇?
  誠如上文所言,既然已將澳門定位為中國與葡語國家商貿合作服務平臺,那麼就可以理解為何要在澳門召開中國-葡語國家經貿合作論壇部長級會議了。
  目前,全球葡語系國家擁有超過2億人口,他們分佈於亞、非、歐、南美等洲,這些國家大都具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和市場潛力,與中國有著巨大的互補合作空間。在2003年10月,中國—葡語國家經貿合作論壇在澳門的創立,共有安哥拉、巴西、佛得角、幾內亞比紹、莫三比克、葡萄牙和東帝汶等7個葡語國家參與。
  官方數據顯示,論壇創立之初,中國與葡語國家貿易額僅110多億美元,2014年達到了1325.8億美元。11年間,中國與葡語國家進出口總值平均增長28.4%,大大高於同期中國對外貿易的增長率。截至2015年底,中國累計對葡語國家直接投資已達63億美元。中國境內投資者在葡語國家設立的直接投資企業超過400多家。
  從這個角度而言,搞好與葡語國家關係,將之成為「一帶一路」戰略的延伸,這樣既能發揮澳門在「一帶一路」國家大棋局中的作用,也是其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一條路徑。因此,李克強總理來澳門出席中國-葡語國家經貿合作論壇部長級會議的開幕式,也是對澳門經濟社會發展的一種支持。(修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