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晚宴上的神仙眷侶

  在中法建交60年的晚宴紅地毯上,人們可以看到不少中法聯姻的夫妻亮相。其中最讓人矚目的,當屬鞏俐和她的法國丈夫讓-米歇爾·雅爾。
  在整個職業生涯中,讓-米歇爾·雅爾一共售出了超過6000萬張唱片,可以稱得上是電音界的「高產之王」。不光是作品數量多、品質高,雅爾還是電子音樂江湖裏的「吉尼斯紀錄之王」—1979、1986、1990和1997年,他分別在巴黎協和廣場、休士頓、巴黎拉德芳斯和莫斯科舉辦戶外演唱會,這四次全部打破了歷史音樂會的觀眾人數和舉辦規模的紀錄。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每一次打破的,都是自己上一場音樂會的紀錄。所以法國《觀點》週刊送給雅爾一個外號:一個自己打破紀錄,然後又反復打破自己記錄的音樂人。
  對於中國音樂愛好者來說,雅爾也是個熟悉的面孔:從70年代作為第一批在華演出的西方音樂家一直到如今,他是法國電子音樂的一張臉,他見證中國音樂市場的崛起,以及中國群體眼界的不斷拓展和提高。
  而在多年之後,電音教父的雅爾,又被中國影迷貼上了「鞏俐的七旬老公」這樣的標籤,去年初,他跟隨法國總統馬克龍一道出訪中國。而在今年5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出訪法國時,馬克龍舉辦的國宴,邀請了伯納德·阿爾諾、蘇菲·瑪索等在內的一眾商界和文藝圈的名流出席,而作為法國乃至歐洲電音傳奇的雅爾,也攜鞏俐一道出席了此次國宴。
  也難怪會有粉絲這樣驚呼:放在古代,雅爾或許應該叫「大司樂」或者「協律都尉」。
  「掌握愛彼此的語言」
  2016年,在參加戛納電影節期間,讓-米歇爾·雅爾在戛納的卡爾頓洲際酒店的大堂,看見了牆上掛著的三張照片,照片的主角分別是葛麗泰·嘉寶、瑪琳·黛德麗和鞏俐。
  望著葛麗泰·嘉寶的照片,雅爾說:我想重看一次你演的《茶花女》。望著瑪琳·黛德麗的照片,雅爾說:我想再看一遍你演的《控方證人》。望著第三張鞏俐的照片,雅爾脫口而出的是:我想娶你。
  那是2017年的夏天,距離雅爾和第一任妻子吉亞爾離婚整整過去了40年,距離雅爾和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柏林和威尼斯雙料影後夏洛特·蘭普林分手,整整過去了20年,距離雅爾和他曾經的女友,也就是那個「風靡歐羅巴,亂殺法蘭西」的戛納和柏林影後伊莎貝爾·阿佳妮分手,整整過去了11年,距離雅爾和他的第三任妻子,也就是法國導演呂克·貝松的前妻,凱撒獎影後安娜·帕裏約分手,已經過去了6年的時間。
  面對威尼斯影後鞏俐,雅爾當時的想法是:風裏雨裏,一定追到你。雅爾和鞏俐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巴黎一個共同朋友的家裏,雅爾後來回憶,第一次見面,鞏俐就「佔領了我的心房」。
  也就是從那次一見如故的巴黎初遇開始,雅爾下載了中國社交軟體微信,以每天一個玫瑰表情包的攻勢,和鞏俐談起了「雲戀愛」,舉個鐵,拍視頻發給「我的利」;吃個brunch,拍圖分享給「我的利」;搞音樂創作就更別提了,三天兩頭發幾段法式小單曲給鞏俐。
  對雅爾來說,接近鞏俐,意味著自己對於古老東門的那扇神秘之門被敲響。「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我和中國會發生什麼樣的奇妙聯繫。我對這個國家特別感興趣,我始終覺得,我會得到這個國家的召喚。在紫禁城舉辦一場音樂會,這在我當時的腦子裏,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2023年初,在做客法國著名節目主持人米歇爾·德魯克的節目《活力星期天》時,雅爾談到了自己當年對中國的初印象。
  德魯克問他:鞏俐呢,她符合你對中國最初的印象嗎?
  面對這個問題,雅爾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他是這樣說的:「鞏俐是第一個把亞洲和中國電影介紹給世界其他地方的中國甚至亞洲女演員。當我們見面時,我突然明白了一點:『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雖然我不會說中文,因為這門語言太複雜了,她也不會說法語,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們掌握愛彼此的語言。」
  我們都愛自己的事業
  作為一名看過鞏俐電影的影迷,雅爾對鞏俐的印象,和傳統「東方美人」完全不同:「在她身上,我看見了現代中國女性的獨立、自由,我對此非常欣賞。我很幸運能與一位令我欽佩的善良的女性分享我的生活,她能克服語言、社會和文化障礙,融入世界各地,因為她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看遍世界、走遍世界了。能夠和這樣一位思想開放、平靜的女性攜手相伴,我受寵若驚,光是能找到這樣一位伴侶,我已經覺得非常吃驚了。」
  對法國男人來說,肯定、褒獎和由衷讚美女性,似乎是他們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在此前接受法國《星期日報》專訪時,雅爾談到過一句話:「在鞏俐身上,我看見了陪伴我走完餘生的女人的模樣。」
  雅爾說,自從1981年在北京和上海舉辦音樂會以來,「鞏俐讓我明白了,我和中國之間確實是可以發生一些神秘聯繫的!我成為改革開放之後,第一個到中國演出的西方音樂家。來中國之前,我對中國的旅程充滿未知,我當時為我探索中國這個新世界打了一個問號。遇見鞏俐之後,我終於知道,我從這段旅程中獲得了自己希望獲得的答案,我可以給這段還能再續的旅程打上一個充滿稱讚的感嘆號。」雅爾這樣說。
  邂逅鞏俐,或許是雅爾過去二十年感情經歷裏的一個轉捩點。在和鞏俐確立情侶關係之前,他和影後夏洛特·蘭普林分手,隨後他被診斷為抑鬱症。「那十年來,吃什麼不香,睡覺也很差。我經歷了一段很長的抑鬱症時期,每天睜開眼,我覺得一切都在付諸東流。尤其是上一段感情中,我其實還沒有準備好承擔起父親這個角色,但突然之間,孩子就呱呱墜地了。在和鞏俐墜入愛河之前,我承認自己有過一段並不那麼成功,甚至有點讓我驚慌失措的感情,我沒有為它承擔起相應的責任。現在回想起來,我那時候頹廢極了。」
  鞏俐在2019年和雅爾結婚,成為了「影後收割機」—哦不對—成為了「歐洲電音教父」雅爾的第四任妻子。雅爾在倫敦和斯德哥爾摩舉辦巡迴演唱會的時候,鞏俐甚至全程參與其中,有的樂迷甚至把她當成了雅爾團隊中的一員。
  另一方面,在鞏俐的工作中,也可以隨處見到雅爾。鞏俐拍婁燁執導的電影《蘭心大劇院》期間,已經73歲的雅爾,「臨時起意」,搞了個「突然探班」。電影上映後,雅爾更是撰寫評論,盛讚這部電影和妻子的表演,在這部原本與他無關的電影裏,他卻隨妻子出席了各種活動。走到哪都挽著鞏俐,神采奕奕,有如一對年輕情侶。有娛記問鞏俐:「你覺得雅爾的最大魅力在哪里?」鞏俐給出了一個詞不達意卻很精妙的回答:我們……我們都愛自己的事業。
  他們互相支持彼此的事業,也許這便是最好的愛情。
  (白莉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