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鎮位於大臺北區西南方,東南方有大漢溪流經,南為桃園臺地,地形自西南向東北呈坡形而下,全鎮平地不到三分之一。清朝時,大漢溪的水量非常豐沛,是淡水通往三峽的主要水道,交通便利,江帆片片,曾有「大制挨溪帆影」的美景。
初聞「鶯歌」這個美麗的地名,或許會令人產生諸多遐想與嚮往。但實際上,「鶯歌」既無鶯舞翩翩,亦無鶯鳴婉轉。鶯歌鎮舊時稱為「鶯歌石莊」,鎮名源自鎮北山脈屹立的一塊鶯狀石而得名。臺北縣鶯歌鎮志有如下記載:「本鎮在清朝光緒年間名為鶯歌石莊,因北面山脈斜坡翠嵐屹立一大岩石,其形似鶯,古稱鶯哥石,清代改稱鶯歌石。」鶯歌石是鶯歌鎮最具傳奇色彩的名勝,穿鑿附會的傳說更增添其神秘性,廣為人知的傳說是在三峽也有一只大鶯鳥,與該地的鶯歌隔江對峙,瘴氣蔽天,迷人去路,吐霧吃人。延平郡王鄭成功率軍擊敗荷蘭人後,行經該處被瘴氣所阻,士卒多被吞食,士兵於是開巨炮斷其頸,鶯歌頸斷身亡,化為石頭,瘴氣才逐漸散去。這段傳說,在同治十年出版的《淡水廳志》中也有描述。臺灣光復後,該鎮被正式命名為鶯歌鎮。
鶯歌古鎮有很多名勝古跡,碧龍宮就是其中之一。碧龍宮是一座規模宏偉的廟宇,有數百個階梯通往正殿,其最大的特色就是金碧輝煌,廟體皆由黃紅兩色搭配而成,遠望起來好似黃金打造的城池。碧龍宮位於中正一路石灰坑山區,原本是供奉龜公石的小廟。相傳在60多年前,當地農民在一棵大樹旁無意中發現了這顆大石塊,想搬走它,卻怎麼搬也搬不動,感到很奇怪,其中有較相信神明者,認為此石塊可能有靈性,即向此石塊祈求患病的家人康復,結果沒多久這名祈求者的家人果然病情好轉。消息傳開後,不少聞訊者紛紛前來向此石塊祈福,而大石塊也逐漸成為民眾信仰的對象。由於當地的居民認為龜石公頗為靈驗,一些信徒在40年前共同出錢興建此廟,並因龜石公的背面似八卦,此後即把此守護神稱為「八卦祖帥」。後因信徒日益增多,地方人士為配合鎮公所的規劃,將此區擴建並辟為風景區。
宏德宮也是鶯歌鎮的著名景點之一,它的規模雖然不大,卻精緻華麗,裏面供奉著戰國時代的著名兵法家孫臏,廟名取有「宏揚武德」之意,其最大特色是後殿上方有一巨形的孫臏神像,極其威武。
鶯歌鎮最為知名的還是在此地生產的陶瓷。鶯歌鎮素以製造陶瓷聞名於世,享有「陶都」之美譽,被稱為「臺灣的景德鎮」,可說是臺灣陶瓷藝術的代名詞。鎮上有近800家的陶瓷工廠和陶藝店,燒窯制瓦的景象隨處可見,店面裏也陳列著琳琅滿目的陶瓷製品,空氣中處處彌漫著陶灰瓷土。據文獻記載,鶯歌的陶瓷創始於清嘉慶九年(1805年),當時福建泉州府磁灶人吳鞍到了鶯歌大湖兔子坑(今桃園縣龜山鄉兔子坑村),發現桃園臺地山麓的粘土適合做陶,且附近山林廣闊,柴薪足供燒窯所需,便迅速彙集群眾於此間定居燒陶,開創窯業,當地陶瓷業很快蓬勃發展起來。後來由於漳州人與泉州人發生爭鬥,吳鞍便將燒窯的地點移到塚腳(大湖),鹹豐三年(1853年),又因同樣的紛爭轉到現在的尖山埔。此時族人吳岸、吳粟也來到鶯歌,加入他的窯業,使得吳姓陶業旺盛起來。1921年「尖山陶器組合」成立後,打破了吳姓家族獨佔局面,陶業的經營管理也更加趨於合理化;同時福建籍職工及助手也開始學習制陶技術,鶯歌的窯業進一步得到了擴展。1929年前後,鶯歌已成為臺北州最主要陶瓷生產地。1931年以後,日本在臺灣推動「工業化運動」,鶯歌也參與其中,且日據後期逐漸引進資本化、專業化與機械化的生產方式,這在客觀上使得窯業生產由傳統走向現代。1962年,臺灣陶瓷在美國參加國際博覽會,這為鶯歌陶瓷遠銷海外埋下了伏筆。當時鶯歌大量生產衛浴瓷與面磚,迅速打開了外銷局面,鶯歌也逐漸成為臺灣陶瓷生產中心。1971年鶯歌鎮有了天然氣的供應,便利了爐窯的操作,大型建材瓷廠開始建立,使得窯業更加茁壯發展。1983年,鶯歌陶瓷業受到島內經濟起飛的刺激,工廠數目激增,裝飾藝術陶瓷、日用陶瓷、建築瓷、衛浴瓷的成長速度直線上升。到了1992年,大小工廠近千家之多。1984年以後,鶯歌有不少人開始認真地在陶藝創作上追求精進,為了順應陶瓷文化發展的潮流,不斷更新,使它成為臺灣各個窯廠區域中發展最快的地方,而且更以其多樣化的陶瓷製品類別,在臺灣陶瓷工業發展史上佔有首屈一指的地位。其陶瓷種類繁多,藝術、衛浴、日用、建築與工業等等,陶瓷製品應有盡有,其款式既有仿古也有創新。
每逢假日,都有大批遊客造訪鶯歌,賞陶、玩陶與釆購。鎮公所每年舉辦金鶯獎與陶瓷嘉年華等活動,發展鶯歌陶瓷觀光業。
近年來,鶯歌陶瓷業除了致力於品質提升外,也朝向多元化的方向發展。為在現有基礎上拓展鶯歌陶瓷,當地新建了鶯歌高級職業院校、鶯歌陶瓷博物館,以提升文化與學術氣息。由臺北縣立文化中心斥資興建的陶瓷博物館,為全島首座專以陶瓷為主題的博物館,專為保存、記錄、發揚臺灣陶瓷文化,典藏展示陶藝品而設。
不過,要想真正實地瞭解鶯歌的陶瓷,還是要去它的發源地——尖山浦路。直到今天,這裏仍可見一些被煙炭熏黑的老式磚砌煙囪。近年,老街屋舍在陸續翻新後,已漸失古意,當年的老屋舊廠也多不復見,但越聚越多的陶瓷藝品店卻顯得熱鬧非常,短短不到一公里的尖山埔路,四、五十家陶藝店櫛比鱗次,每間店陳設的風格、商品各異,是遊逛尋賞精美陶藝的好去處。在此可找到各式實用的生活器皿和創意陶器,貨色齊全、價錢合理,風格上則古樸、新意兼具;其中也有不少當地藝術家的創作,為鶯歌陶瓷藝術注入了新的創造力與生命力。
除了遊逛陶瓷店,參觀陶瓷廠和個人工作室也是深入瞭解鶯歌陶瓷的好方法。此地的陶瓷廠多對外開放,供遊客參觀,從拉坯、手工彩繪、上釉到窯燒的製造全程,讓人印象深刻。不少陶藝店或工作室也推出陶瓷之旅,包括讓遊客自己動手拉坯、捏陶、彩繪,或安排參觀陶瓷廠。
此外,鶯歌高職附近的高職西街住宅區內,近年來聚集起一些新興的風格藝品店、藝廊,因此有新老街之稱。與老街店家的經營型態略有不同,這裏陳列的大多是創作陶瓷或藝術品,許多店家也結合商品展示與陶藝教室、咖啡館,搭配極富創意的店面設計,使得遊逛陶藝品店更為豐富有趣,為另一處欣賞鶯歌陶瓷的別致去處。
在鶯歌近二百年的制陶歷史裏,昔日煤煙嫋嫋,煙囪聳立,今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陶藝技術的提升,及藝術陶瓷的精進。然而近年來,由於大陸的陶瓷製品積極搶佔臺灣島內市場,而今的鶯歌陶瓷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競爭壓力,加上臺灣人工較貴,不少業者已將重心遷往大陸。因此,再造鶯歌陶瓷第二春已成為鶯歌陶瓷業者的共同心聲,目前已有許多業者利用原純觀賞陶瓷技藝,在工業與太空科技方面進行研發,成效相當顯著。
(沈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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