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案嚴重衝擊民眾黨

  近來,臺灣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在涉「京華城案」中,被以「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圖利罪」申請「羈押禁見」,此案雖一波三折,歷經「無保請回」、「檢方抗告」、「發回更裁」,9月5日傍晚被臺北地方法院重新裁定「羈押禁見」。隨後柯文哲被戴上手銬,於當晚6時33分送抵臺北看守所。由於民眾黨一直以第三勢力自居,號稱「白色力量」,這次該黨主席涉案被裁定「羈押禁見」,對民眾黨這支所謂的第三勢力,無疑是重創。
  一、痛失發展最佳契機
  應該說,年初的臺灣地區領導人和民意代表「二合一」選舉對民眾黨來說是一次極佳的發展契機,只是該黨未能很好抓住機遇,進而形成當前危急尷尬處境,實在是可惜。
  民進黨自2016年再次上臺執政八年後,醜聞不斷,貪腐案數不清,整個民進黨上下烏煙瘴氣,可該黨卻不以為然,甚至說出「『廉恥』等詞語是封建社會的產物」,為自身行為辯護。民進黨執政不彰,政績乏善可陳,島內經濟發展緩慢,貧富差距擴大,失業率居高不下,物價上漲,通脹嚴重,民眾收入嚴重縮水,生活困苦,年輕人無錢買房,「婚結不起,孩子不敢生」。近年來,臺灣更不是一個「缺」字了得,「缺口罩、缺疫苗、缺蛋、缺錢,缺水、缺電」。「臺灣2023代表字大選」,在58個候選字中「缺」字以8565票奪冠,成為臺灣地區2023年度代表字。
  線民對「缺」字入選2023年度代表字,普遍認為恰如其分,「選得妙」,更有線民直指民進黨當局「缺德」,臺灣「缺下架民進黨」。選前,島內「下架民進黨」的呼聲高漲,對國民黨、民眾黨「藍白合」拉下民進黨寄予厚望。
  這種局面對在野的國民黨、民眾黨無疑是極好機會,是他們拉下民進黨、爭取執政的難得契機。兩黨對此也有高度認知,只是兩黨票源分散,單打獨鬥均非民進黨對手,對兩黨而言,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將讓民進黨漁翁得利,這也被選舉結果所證實。年初臺灣地區領導人選舉,民進黨「賴蕭配」得票558.6萬,得票率僅四成;而國民黨「侯康配」加民眾黨「柯吳配」,總得票高達836.1萬餘票,高出「賴蕭配」多達277.5萬票,得票率59.9%,高於「賴蕭配」近20個百分點。若「藍白合」成功,能否達成這種相加的結果雖不好說,但「下架民進黨」、實現「藍白聯合執政」應無問題。應該說,在「藍白合」上,國民黨方面還是表現了極大誠意。原本國民黨的底線是鎖定臺灣地區領導人候選人的立場不會讓步,搭檔柯文哲為副手參與競選。但在前黨主席、前臺灣地區領導人馬英九協調和斡旋下,國民黨最終同意民眾黨提出的采「全民調」方式產生藍白「大選」正副人選,這就使得「柯正侯副」的搭配存在可能。對此,柯文哲是贊成的。「全民調」方式敲定後,柯似下定決心展開「藍白合」,雙方還商定,「藍白合」後,兩黨共組競選委員會,全力輔選正、副候選人,及兩黨推薦的民意代表候選人,不分區政黨票,兩黨各自努力。兩黨還在馬英九見證下承諾,為臺灣第三波民主改革建立典範,認為未來必須成立「聯合政府」。除防務、涉外、兩岸方面事務由臺灣地區領導人決定,其餘部門原則上依各黨派立法機構席次分配,民眾黨主責監督制衡,國民黨主責建設發展。然而,由於「全民調」結果出爐後民眾黨內部意見不一,黨內少數實權派個人政治私利作祟,缺乏大局觀,拘泥於個人與國民黨的私怨,千方百計反對「藍白合」,最終使得「藍白合」止步於臨門一腳,前功盡棄,也使得該黨陷入當前發展的困境。
  如果當初「藍白合」成功,兩黨聯合執政,民眾黨絕不會出現當前面臨的尷尬處境。趙少康指出,「『藍白合』成功,柯文哲上臺執政,『藍白合』破局,柯文哲等著坐牢」。可謂一針見血!
  二、內部問題不少
  造成民眾黨當前的困局,當然主要來自賴清德當局的政治打壓,但民眾黨的自身矛盾更是主因。
  從現今情況看,民眾黨黨內確實存在嚴重問題。柯文哲、民眾黨先前可是不停地痛批國、民兩黨貪腐,弊案不斷,唯有民眾黨清清白白,讓自己處在較高的道德站位上,結果自身深陷貪腐泥淖,四大頭面人物紛紛中招,黨主席柯文哲數案纏身,特別是涉「京華城案」已被「羈押禁見」,雖然柯文哲到底涉案與否、是否知情,尚難斷定,但要說臺司法部門一點證據拿不出就下此重手,恐怕也非事實。民眾黨前競選總幹事黃珊珊因「政治獻金、選舉經費」等問題已卸去民眾黨中央委員,還被停權3年,要其辭去民代職務的呼聲也頗高。有媒體反映,民眾黨「立院黨團」負責人、代理黨主席的熱門人選黃國昌和創黨元老、暫代黨主席的蔡壁如也被盯上。前新竹市長高虹安被判7年4個月,柯文哲任臺北市長時的副市長鼓振聲被列為「京華城案」重點嫌疑人,涉嫌「貪污治罪條例」之「圖利罪」嫌重大,且有「串證、逃亡」之虞,及涉犯「最輕本刑5年以上重罪,被收押禁見」;柯文哲的競選辦公室財務長李文宗也未能倖免,被約談和監控的命運接踵而至。這些對一直標榜清廉的民眾黨而言無疑是遭到重重一擊,柯甚至不得不出面道歉,一夕形象受到嚴重傷害。未來一旦相關指控坐實、特別是柯文哲真的涉案,民眾黨將難逃親民黨、「臺聯黨」及「時代力量」厄運。
  三、面臨民進黨政治追殺
  今後,柯文哲、民眾黨最大難關是民進黨的「政治追殺」。當下賴清德、民進黨對柯文哲是恨之入骨。柯文哲參選讓賴成為「少數臺灣地區領導人」。選後,由於民眾黨的關鍵少數,讓賴、讓民進黨吃了不少苦頭,臺民意機構席次方面,民進黨僅51席,國民黨52席,民眾黨8席。在新會期,藍白兩黨在一些重大議題上聯手合作,如在推動民意機構改革及兩岸觀光旅遊等諸議題上合作,有力制衡了民進黨,造就民進黨在民意機構表決中16連敗的記錄。民進黨狼狽、被動,幾乎急白了眼,民進黨「立院黨團」負責人柯建銘曾透過臉書發文,以「亂政」「狼狽為奸」「出賣臺灣利益」等惡言惡語,指責藍白在臺民意機構的合作。他還指控,國民黨團「立院黨團總召」傅崛箕與民眾黨「立院黨團總召」黃國昌兩人聯手,讓臺民意機構遍地烽火。由於民眾黨的加持,才使得國民黨獲得民意機構半數優勢,也讓民進黨陷入如此尷尬被動境地。所以,對民眾黨的不滿尤盛,視為「心腹大患」,借貪腐之名拿下該黨主席,不僅沉重打擊了柯文哲和民眾黨,讓其群龍無首,自亂陣腳,更可以干擾、破壞藍白合作。
  年初選舉賴雖贏得選舉,但得票數和得票率遠低於國民黨「侯康配」與民眾黨「柯吳配」之和,這在賴心中自是一種痛,是卡在賴嗓子裏的一根刺,不去不快。這種情況持續下去,2028一旦藍白聯手,賴就危險了。所以,賴要提前動手,清除隱患,確保競選連任,否則,一刻不會心安。島內學者表示,若拋開「司法調查」問題,僅從政治角度看,先是對民眾黨籍新竹市長高虹安涉貪一審被判7年4個月,接下來是加快對柯文哲臺北市長任內的「三大案」加快調查步伐,及政治獻金案的曝光,明顯反映出賴清德的政治企圖心,即提前啟動2028年選舉佈局,並進行精心安排。
  的確,賴清德打壓民眾黨的動作是「一套接一套」,先是綠營媒體、「網軍」打頭陣,拋出「政治獻金假賬案」和「選舉補助款案」鋪天蓋地砸向柯文哲和民眾黨,敗壞其名聲。隨後綠營民代及「名嘴」有預謀地不停地往外抖「黑料」,不失時機曝出「京華城弊案」「內情」,搞得柯暈頭轉向,疲於應付。最後「檢調」、「廉政」等「司法」機構一起上,趁著柯文哲、民眾黨陣腳大亂、名聲不佳之機,再重重地補上一刀,將柯抓起來「羈押禁見」,先搞臭再說。近期情況看,民進黨的策略還是比較奏效的。有民調顯示,近一個月來,民眾黨的好感度猛降近10個百分點,是創黨5年來降幅最大的一次,反感度提高了15.7%,65.3%,也是創黨以來最高的。在柯文哲是否受到「政治迫害」問題上,有高達近五成五(30.1%不太同意,24.5%一點也不同意)持否定態度,且在一向是柯最堅強支持者的25-34歲區間民眾,也有五成六不同意;僅二成九(9.8%非常同意,18.8%還算同意)大致同意柯是受到「政治迫害」。從政黨支持傾向看,除民眾黨支持者(76%同意,20%不同意)外,民進黨支持者,6.3%同意「柯案是政治迫害」,88%不同意;國民黨支持者,45%同意,41%不同意;中性選民,26%同意,31%不同意,43%很難說、不知道。由此可見,民進黨的打壓初見成效,民眾黨的聲望大幅滑落。
  對民眾黨而言,未來命運主要系於柯文哲一人。若柯文哲真涉案,該黨政治前途將基本是到此為止。該黨與親民黨、「臺聯黨」相類似,都是依靠於個人的影響和魅力才得以生存,親民黨、「臺聯黨」是在宋楚瑜、李登輝政治影響力逐漸式微後,逐步走向泡沫化。而如今的民眾黨則是在黨主席柯文哲被查實錘後,其衰弱、泡沫化速度將可能會超過親民黨和「臺聯黨」。當然,如果最終臺「司法部門」查無實據,柯文哲只是涉及「失察」、「監管不力」等枝節問題,柯本人還是清白的,不存在貪腐等嚴重問題,將有利於柯打「悲情牌」,營造遭賴清德、民進黨政治打壓的弱勢形象,會極大激發支持者信心與激情,柯的聲望將迎來一波重大反彈,柯及民眾黨將迎來新一輪的發展機遇期。
  柯文哲在遭裁決「羈押禁見」後,就是在打「悲情牌」,其決定「不上訴」,並要求司法部門在未來兩個月內窮盡一切辦法,加強調查,他本人也一定予以配合,這實質是種軟性對抗,若柯知道自己基本清白,有意不上訴,用兩個月牢獄之災,博取極大的同情,對其個人、對民眾黨未來發展將是助力。一句話,柯文哲的前途、民眾黨未來一段時間的政治命運,都系於柯文哲的清白與否。
  (楊澤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