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橫琴深合區應兌現「共享」機制

  行政長官岑浩輝在立法會作二零二五年度施政報告,及隨後的記者會、立法會施政答問會上的答問中,都實事求是地指出澳門經濟結構單一,導致財政結構性失衡問題嚴重,剛性支出壓力大,今年預算中,經常性開支約一千一百五十億元,而預期博彩稅收約佔九百三十一億元,約佔百分之八十一,若每月博彩稅收不足一百五十億元,將面臨財政赤字風險。
  這就暴露了澳門經濟建設發展面臨到的「攔路虎」。一方面,儘管澳門特區政府在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既有長遠規劃又有實際行動,但由於歷史因素,澳門目前要擺脫經濟結構單一,財政收入主要依賴博彩稅的不良情況,仍然存在著一定的實際困難,難以在短期內實現;另一方面,本來在經歷三年疫情之後,內地經濟復甦及居民消費能力的复常,就出現「未能盡如人意」的乏力態勢,再加上特朗普發動專門針對中國的「關稅戰」,可能會導致作為內地經濟「三駕馬車」之一的出口貿易,會受到嚴峻的挑戰。儘管我們相信,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定能闖過這個難關,但也必須客觀直面目前的困難,尤其是在澳門經濟結構單一,「GDP」構成及財政收入都嚴重依賴博彩業的問題,並設法予以解決。
  對於澳門經濟結構單一的困境,習近平主席是了然在胸的,並找出了徹底解決這個「老大難」問題的方法,那就是開發橫琴。從二零零九年至二零一八年,習近平總書記四次到橫琴,都強調「建設橫琴新區的初心就是為澳門產業多元發展創造條件」。二零二四年十二月十九日,習主席再次親臨橫琴,再次強調開發橫琴的「初心」:「一定要牢記開發橫琴的初心就是為了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要堅定落實規劃,保持戰略定力,堅持久久為功。」習近平主席還為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劃定了三個標準:第一,要看在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便利澳門居民生活就業上,有沒有實實在在的舉措和成果;第二,要看在發揮「兩制」之利、推進兩地規則銜接和機制對接上,有沒有創造新的制度性成果;第三,要看在以琴澳一體化推進粵港澳大灣區市場一體化建設上,有沒有發揮先行先試的作用。
  翌日,習近平主席在慶祝澳門回歸祖國二十五周年大會暨澳門特區第六屆政府就職典禮上的講話中再次強調,需要注意的是,「中央決定開發橫琴,目的就是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便利澳門居民生活就業。這個定位要把握好,不能發展一些與這個定位不一致的產業項目。」正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習近平提出的衡量橫琴開發是否成功的三個標準,其中第一個標準是從推進澳門發展的角度提出的;第二、第三個標準是從推進粵港澳大灣區發展、港澳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的角度提出的。這都是屬於開發橫琴的「初心」,尤其是第一個標準而言。
  目前,在落實第一個標準方面,「便利澳門居民生活就業」這部分做得不錯。在廣東省、澳門特區和珠海市的共同努力下,推出各種優惠措施尤其是津貼,激活了澳門居民尤其是青年到橫琴就業、創業的積極性,套用澳門標準的「澳門新街坊」及學校、衛生站等也激勵許多澳門居民到橫琴生活。
  而在「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這部分,可能就「未能盡如人意」了。雖然澳門特區參與了深合區的許多項目建設,並按照《澳門特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規劃(2024—2028)》的「1+4」規劃,在橫琴大力投資發展中醫藥大健康產業,另外岑浩輝還在二零二五年度施政報告中,透露將會建設「澳琴國際教育(大學)城」,在表面形式上看,確實是「好好睇睇」;但在「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實質作用上,卻是對澳門特區消除經濟結構過於單一,「GDP」構成比例及財政收入過於依賴博彩業的不良現象,沒有產生任何作用。
  本來,按照習近平主席「開發橫琴的初心就是為了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澳門產業多元」的指示,中共中央、國務院二零二一年發布的《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就將「發展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的新產業」擺在突出位置,並明確要發展四類產業:科技研發和高端製造業、中醫藥等澳門品牌工業、文旅會展商貿產業、現代金融產業。這四類產業是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方向,不僅符合澳門實際,也呼應澳門具備的區域條件以現有產業基礎、創新優勢,並與大灣區其他地區的產業實現錯位發展。
  而《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又提出了必須「健全粵澳共商共建共管共用的新體制」。「共商共建共管共用」機制是大灣區建設各大重要平臺中合作力度最大、創新突破最顯著的探索實踐,是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發展的重要內驅力,也是粵澳雙方在深合區建設中決策、執行、管理、共用等各環節全方位、系統性合作的制度創新,對於豐富「一國兩制」新實踐、推動澳門更好融入國家發展大局具有重要意義。
  現在,在前三個「共」方面,已經落實貫徹得較好。除了是建立合作區開發管理機構,粵澳雙方聯合組建合作區管理委員會並實行雙主任制,由廣東省省長和澳門特區行政長官共同擔任,澳門特區委派一名常務副主任,粵澳雙方協商確定其他副主任,成員單位包括廣東省和澳門特區有關部門、珠海市政府等之外,還組建合作區開發執行機構,在管委會下設執行委員會,履行合作區的國際推介、招商引資、產業導入、土地開發、項目建設、民生管理等職能。執委會主要負責人由澳門特區政府委派,廣東省和珠海市派人參加,協助做好涉及廣東省事務的協調工作。因而可以說,這是豐富了「一國兩制」的內涵,及展現澳門特區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的一種新穎形式。
  但在「共享」方面,可能是已經偏離了習近平主席「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初心。實際上,廣東省人大常委會在《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發展促進條例》的過程中,時任澳門特區行政長官的賀一誠就不斷公開提出,在橫琴的粵澳深度合作區,「澳門企業」的產值及稅收歸於澳門特區。但廣東省人大常委會通過的《條例》仍然規定,深合區的稅收和國有土地出讓收入,由合作區與珠海市均等共用;深合區的「GDP」納入珠海市統計。
  如果說,深合區的國有土地出讓收入,由合作區與珠海市均等共用,是「有所本」的話,而深合區的稅收由合作區與珠海市均等共用,深合區的「GDP」納入珠海市統計,則可能是背離「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初心。尤其是澳門特區政府和工商各界積極到深合區投資「四新」產業,雖然可以便利於澳門居民的就業生活,但卻未能解決澳門特區最急迫的「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其中一個要素:大幅降低博彩業在「GDP」數值的佔比的問題。
  既然是「共享」,更既然開發橫琴的初心是為了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由澳門特區政府及澳門工商界在橫琴投資的企業,其「GDP 」就應由澳門特區與珠海市「共享」;而所產生的稅收,也應由澳門特區、合作區與珠海市三方「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