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九月一日,是台灣地區第十一屆「立法院」第四會期「立委」報到之日。按照以往慣例,朝野各黨黨團都要在此前夕選舉產生黨團幹部。其中在國民黨黨團方面,已經進行黨團幹部改選,總召傅崐萁確定續任,原書記長王鴻薇卸任,原首席副書記長羅智強升任書記長,而首席副書記長僅副書記長林沛祥登記,選舉時全場鼓掌通過,羅智強、林沛祥將於新會期開始正式就任。而在民眾黨黨團方面,總召黃國昌預計續任,副總召張啓楷、幹事長陳昭姿卸任後,相關職位有待黨團成員推舉,但相信也能順利產生新的黨團領導層。
而作為執政黨的民進黨的黨團,幹部改選氣氛極為詭譎。由於民進黨及其側翼團體發動的「大罷免」慘遭大失敗,賴清德為了「卸膊」尋找「替罪羊」,就要以「世代交替」的理由「逼退」黨團總召柯建銘。除了是在「七二六」之後至少兩度親自勸退柯建銘「退居二線」之外,還委派「總統府秘書長」潘孟安曾登門拜訪,要求他「交棒」給年輕人。新上任的民進黨秘書長徐國勇剛履新,就召集黨內各派系的代表開會,部署各派系簽署「提前改選黨團幹部」連署書,而且由賴清德「嫡系」的「新潮流系立委」林俊憲、郭國文帶台連署,據說已經有三十多名民進黨參與連署,佔民進黨總議席大半;即使是沒有參與連署的民進黨「立委」,也認為柯建銘應當「交棒」,只不過是並不贊成使用如此粗暴的方式而已。賴清德本人更是以回應記者提問的形式,公開表態「如果黨團在這個時間做出改選,我相信會更符合社會期待」。從而形成黨內對柯建銘進行「大逼宮」的態勢。
但已經連任十屆、身為「立法院」目前最資深「立委」,而且從第五屆「立法院」開始就連署擔任六屆民進黨黨團總召,因而被稱為「萬年總召」或「永遠的總召」的柯建銘,卻仍然戀棧要「永遠」下去。不但是以曹植「七步詩」及「此時無聲勝有聲」等語言「軟性」抗拒,而且還使用「絕招」,以在無法保密、任由在野黨「立委」現場「觀摩」及記者在場直播報導,在「立法院」議場召開黨團大會的方式,化解了部分「立委」拿出「提前改選黨團幹部」連署書要求表決的「突然襲擊」,並聲稱「九月十九日見」,等於是宣示在第四會期九月十九日開議時,他仍然是民進黨「立法院」黨團總召。至於已經宣布不續任或辭職的其他六名黨團幹部,包括幹事長吳思,書記長陳培瑜,副幹事長林楚茵、王義川,副書記長郭昱晴、林月琴所遺下的空缺,則由黨團大會選舉產生補缺,說不准都全部再次獲得連任。
柯建銘拒絕接受賴清德「卸任交棒」的安排部署,這對於賴清德來說,不啻是「剃眼眉」的挑戰及恥辱。因為賴清德的無論「總統」還是民進黨主席的身份和權威,都遭受到其下屬的「踢竇」「叫板」。這讓本來就是「少數總統」,領導「少數執政黨」,遭遇多數在野黨杯葛抵制,因而「政令出不了『總統府』『行政院』」而氣急煩惱的賴清德,在黨內也遭受強力挑戰,正是「內外夾攻」,「威望」掃地,「微信」盡失。
柯建銘為何敢於挑戰賴清德?可能有多個原因。其一可能是不服氣,他認為「大罷免,大失敗」的責任不應當由他自己一人承擔,賴清德、卓榮泰的責任更大。為何賴清德不辭民進黨主席,卓榮泰不辭「行政院長」,只是更換了幾個「閣員」應付了事,而偏要他一人獨力承擔責任?何況,自己為了在「立法院」的朝野「攻防戰」,「忠於職守」,夜以繼日,沒有功勞也有疲勞。因而賴清德要他「走人」,實質上就是等於對他領導民進黨黨團的「貢獻」,也一筆抹殺。這「啖氣」,他吞不下。
其二,柯建銘可能是「睇唔起」賴清德,因為就在這幾天,多個民調數據都顯示,賴清德的施政滿意度跌至歷史新低,個人聲望已低於整體民進黨支持度,這就使得本來就已經是「雙低」的賴清德,更難以獲得作為民進黨元老之一的柯建銘的「尊敬」。如果賴清德沒有對其進行「逼宮」,他尚且還可以「摸摸鼻哥認大哥」,但既然賴清德對其「冇面俾」,他就要籍著賴清德的民調走低,而實行「趁佢病,攞佢命」,再踩上一隻腳,向賴清德「示威」。
其實,柯建銘「睇唔起」賴清德,非今日始。當年賴清德初當選「立委」時,柯建銘就已經是民進黨黨團總召,因而賴清德是柯建銘「手下兵卒」。後來賴清德雖然當選黨團幹事長,但由於兩人的性格都極為強悍,因而很難溝通,兩人在當時就結下了「梁子」。而今是「舊恨新仇」一齊爆發,柯建銘當然是「滿血復活」,絲毫不顧賴清德的面臉。
對此,即使是作為「一哥」的賴清德,也「冇曬符」。昨日在記者們追問對柯建銘戀棧的態度時,以「急急腳」離開不做回應進行「冷處理」。而作為賴清德「嫡系」的「新潮流系立委」林俊憲,則無可奈何地表示,其實不只「新潮流系」,黨團態度都很清楚,也有共識,贊成先讓柯建銘「休息」,至於什麼時間點,大家都有不同意見。若是到這個會期那就做到今天(八月二十九日亦即「立法院」第三會期最後一個工作日),若是下個會期要到明年一月底,柯建銘的總召去留時間,柯建銘自己決定。
那麼,賴清德就將「老鼠拉龜——無從下手」了嗎?既然不少人形容這是民進黨的「馬王政爭」,而柯文哲也早在去年就曾預言,很快會看到「民進黨版馬王政爭」,就看賴清德可以忍受柯建銘到何時;那麼,賴清德也不妨以「馬王政爭」的手法,「砌低」柯建銘。何況,當年的「馬王政爭」,就是由柯建銘而起,王金平為柯建銘所涉嫌的「全民電通背信案」進行司法關說。難道為了維護自己的爭取連任權及權威的賴清德,連蔡英文的愛將鄭文燦都可以利用弊案對其進行司法追殺,就不會利用柯建銘所涉的,已經被法院一、二審皆認定違反《商業會計法》,判其六月徒刑、得易科罰金的「全民電通背信案」,再加上其他的種種疑案,進行司法追殺?畢竟,柯建銘在二十餘年的「立委」任內,不知出面為多少官司進行關說,而且自己也可能是「常在河邊站,哪能不濕鞋」?
因此,賴清德可能以民進黨版的「馬王政爭」,來徹底解決柯建銘戀棧民進黨「立法院」黨團總召的問題,且拭目以待之。
兩岸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