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劣幣驅逐良幣展現英賴兩系鬥合?

  台灣肥料公司於十月三十一日晚間公告,該公司大股東「農業部」改派法人董事代表人,原代表人李孫榮改派為「行政院」中部聯合服務中心副執行長吳音寧,自十月三十一日生效。而根據公開資訊,「台肥」在二零二四年六月二十六日全面改選董事,李孫榮續獲「台肥」新任董事會推選為董事長,任期原本至二零二七年六月二十五日。
  這項人事公佈後,引發政媒兩界嘩然。因為不單止是這項人事安排並非是任期屆滿的自然調整,在原任董事長李孫榮的三年任期尚未過半,還有一年零八個月,而且沒有發生任何紕漏失誤的情況下,卻被突然撤換,而吳音寧的接任日期並非是「齊頭」日子,而是月底的最後一天,連「多一天」湊齊日子也等不了,非要急忙把李孫榮撤下來的「肢體語言」非常明顯,更因為李孫榮是美國新澤西理工環科研究所碩士、美國德拉瓦大學環工研究所博士、曾任嘉南藥理大學講座教授、校長,要專業有專業,要行政資歷有行政資歷,在任內充分發揮其專業學識啟動利用製肥原料「液氨」跨入乾淨能源產業,而吳音寧雖然是東吳大學法律學畢業,但其主要特長是一名作家及農村運動工作者,履歷顯示她熟悉地方行政與文化工作,但欠缺企業經營與農業化工背景,如今接掌政策性與商業性兼具的台肥,顯然難讓外界信服,而且更因為曾經在出任年薪二百五十萬的「北農」總經理時,因為坦言自己連果蔬財報也看不懂,正在學習中而被諷為「高級實習生」,如今卻出任年薪一千五百萬的「台肥」董事長,呈現「劣幣驅逐良幣」之勢,並有著濃烈的政治酬庸的氣味。
  根據「台肥」官網資料,該公司實收資本額約九十八億元,「農業部」為最大股東,持股百分之二十四點零七;其次為佔股百分之四的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及百分之三點九的中華郵政這兩家公營企業,因而雖然名為上市公司,實際上仍屬「泛公營事業」,而且其董事長由「農業部」委派。由於「台肥」是台灣地區肥料產業的龍頭,因而其董事長不僅負責企業營運,更攸關台灣地區農業供應安全與政策執行。因此,如此重要的職位,應當由專業人士出任,不能淪為政治派系的酬庸象徵。
  五十三歲的吳音寧是詩人吳晟之女,曾出版過一些報導文學作品,並獲得一些文學獎項。但她更是農村運動工作者,曾經剃光頭參與社會運動。在蔡英文執政前,曾任彰化縣溪州鄉公所主任秘書。因為她的《江湖在哪裡?—台灣農業觀察》一書獲得蔡英文注意,而被延攬進入蔡英文的新境界基金會,成了蔡英文眼中的「農業代表號(之一)」,因而被稱為「小英女孩」。
  蔡英文上台後,二零一七年六月,屬於「英系」的「農委會」(即現「農業部」)副主委陳吉仲推薦吳音寧擔任台北農產運銷公司(「北農」)總經理,取代韓國瑜,期間獲得蔡英文、陳菊以及多個市場公會等個人及團體支持。吳音寧就任「北農」總經理後成為各方關注焦點,被質疑其專業度以及處置問題。上任之初於台北市議會備詢,被國民黨籍市議員徐世勳質疑吳音寧是否看得懂財務報表,吳音寧數度表示「我有認真在學習」,徐世勳追問北農營收成長率,吳音寧卻答不出來,徐世勳則提醒吳音寧年薪超過一百四十萬以上至二百五十萬,年薪還包含獎金,因此必須要有經營管理的能力。
  此一幕,導致社會輿論形容吳音寧是「高薪實習生」。但兼任民進黨主席的蔡英文卻在民進黨中常會上聲援吳音寧。不過,民進黨慘敗二零一八年的「九合一」選舉,社會輿論認為其中一個原因是民進黨受到吳音寧的拖累下,「北農」召開董事會通過解職吳音寧職務。此後,吳音寧獲委任為「行政院」中部聯合服務中心副執行長。在去年的「立委」選舉中,吳音寧被民進黨提名在彰化縣第三選區參選,她的穿著與髮型神似蔡英文。選前黃金二十四小時,蔡英文到中台灣助選,特地到彰化力挺「小英女孩」吳音寧,顯示吳音寧在蔡英文心中的分量,但吳音寧卻是落選。
  而被吳音寧取代的李孫榮是賴清德的子弟兵,是賴清德長期諮詢且信賴的學者,並與賴清德「嫡系立委」林俊憲的關係深厚,因而被視為「台南幫」要角。二零二三年「台糖」董事長出缺時,賴清德就想扶植時任嘉南藥理科技大學校長的李孫榮出任。實際上,環工博士的李孫榮已是連三屆「台糖」獨董,且對台糖業務嫻熟。但卻被「英系」的高雄市前代理市長楊明州「截糊」。賴清德上台後,就委任與「台糖」董事長失之交臂的李孫榮接掌「台肥」,作為「補償」,可見李孫榮深獲賴清德倚重。
  而現在,李孫榮的「台肥」任期尚未屆滿,就被「英系」吳音寧拿走,有如當年吳音寧奪取韓國瑜「北農」總經理的「2.0版」。而且巧合的是,「北農」與「台肥」都是由「農業部」「揸FIT」。而「農業部」現任部長陳駿季雖然是無黨籍,但卻是由「英系」的時任「農委會」主委陳吉仲邀請擔任「農委會」政務副主委,並因陳吉仲請辭獲准而代理部長,隨後真除部長的,與陳吉仲的關係密切。因而吳音寧的這個任命,背後有著陳吉仲的影子。這就被部分名嘴指認,表面上是人事更迭,檯面下是一場「賴系」與「英系」的角力之戰。
  不過,也有完全相悖的看法,黨政人士分析,李孫榮並無重大疏失,以賴清德的強勢,不可能會輕易讓自己人遭「英系」人馬撤換,比較可能的原因是為「二零二六」選戰布局,「賴系」與「英系」事先喬好,讓吳音寧接「台肥」董座,以換取蔡英文和「英系」在重要縣市挺「賴系」人馬。另外,也有認為是由於兩波「大罷免」重挫賴清德的支持度,也重創他在黨內的威信,賴清德為拉攏「英系」,在此前一波人事改組向「英系」釋權,由徐國勇接民進黨祕書長,張惇涵接「行政院祕書長」、龔明鑫接「經濟部長」的基礎上,再讓吳音寧接「台肥」董事長,以換取未來在可能會殺得見骨見血的高雄市和台南市黨內初選中,「英系」對「賴系」的支持。
  是耶非耶?有待拭目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