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故宮,共守中華文脈

  2025年10月10日,故宮博物院迎來了建院100周年。作為中華文明的重要標誌,故宮博物院承載著中華民族的文化基因。
  從9月30日起,「百年守護——從紫禁城到故宮博物院」展覽在午門展廳對觀眾開放。當觀眾徜徉在故宮展出的寶藏之中,有人難免會聯想到距離北京故宮2000公里之外的另一個地方——臺北故宮。20世紀40年代,國民黨當局陸續將部分故宮文物分三批運往臺灣,最終,一萬餘箱文物留存大陸,2900多箱被運去臺灣。故宮文物不得不分隔於海峽兩岸。
  剛剛過去的10月,同樣適逢臺灣光復80周年。那些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之中的稀世珍寶,與北京故宮隔著海峽相望,已近80個春夏秋冬。光陰流轉,歷史記憶與文物寶藏始終未曾褪色。從10月4日起,臺北故宮舉辦「甲子萬年」百年院慶特展,共同見證屬於故宮博物院的這一盛事。
  鎮館之寶
  臺北故宮博物院收藏之富舉世公認,包括清代北京故宮、瀋陽故宮和原熱河行宮等處舊藏之精華,以及海內外各界人士捐贈的文物精品,數量超過60萬件,書法、古畫等14類。
  眾多寶藏之中,翠玉白菜、肉形石與毛公鼎是名聲在外的「三大鎮館之寶」,是遊客常年排隊參觀的首選。
  其中,翠玉白菜原是清朝永和宮的陳設器,相傳為光緒的妃子瑾妃的嫁妝之一。白菜寓意清白純潔,翠綠葉片上雕塑兩只象徵多產的螽斯,祈願能多子多孫。玉雕師運用玉石自然天成的色澤分佈,琢碾出一棵鮮活欲滴的白菜。
  肉形石,正如其名字描繪那般,乍看之下,就像一塊令人垂涎三尺、肥瘦相間的「東坡肉」,實則為清代一塊黃玉所雕。究其本質,「肉形石」是碧石類礦物,其紋理層層堆疊,藝匠據此天然特徵再予以加工。清代工匠首先於表面細密鑽點,除營造毛孔的效果外,還使質地較為酥松,易於染色。其次便是將上層染成褐紅色,像是肉皮浸過醬油一般。
  通高53.8釐米的毛公鼎,1814年前後,在陝西省岐山縣出土。毛公鼎出土後,經多次轉手秘藏。抗戰期間,險為日本軍方所奪。抗戰勝利,民間獻鼎歸公,後由臺北故宮典藏並展示。毛公鼎內部,刻有銘文近500字,敘事完整,記載詳實,是現存商周兩代七千多件青銅器中銘文最長、最有價值的一篇,為研究西周歷史提供了重要依據,被譽為「抵得一篇《尚書》」。而銘文中有陽文網格線,是西周中晚期制銘的習慣。因此除了珍貴的史料價值外,毛公鼎在中國古文字學與書法藝術上也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此外,臺北故宮的瓷器與書畫藏品同樣舉世聞名。中國瓷器以北宋汝窯為尊,現在全世界有據可查的汝窯瓷器大約有70件,而臺北故宮一共有21件,是全世界收藏汝窯最多的博物館。無論是天青無紋水仙盆,抑或蓮花氏碗,這些臺北故宮典藏的北宋汝窯,皆被視為稀世之珍。
  至於書畫,顏真卿《祭侄文稿》的泣血忠魂,王羲之《快雪時晴帖》的書聖風骨,黃公望《富春山居圖》的筆墨江山,範寬《溪山行旅圖》的大氣磅礴,都藏於臺北外雙溪的故宮博物院之中。
  然而,上述藏品只是臺北故宮的「冰山一角」。近70萬件藏品,每一件都承載著厚重的歷史,訴說著不朽的傳奇。若有機會欣賞,一部濃縮的華夏五千年藝術精粹通史會就此呈現在觀眾眼前。
  兩岸交流
  文物愛好者當中,曾流傳過一句話:「北京故宮看建築,臺北故宮看文物。」聯想到當年故宮文物南遷的那一段歷史,不少人認為「好東西都去臺灣了」。故宮博物院原院長單霽翔曾經就此指出,這實際上是個誤會。
  據史料記載,1933年南京政府將故宮文物南遷,最終運臺箱件數2972箱,占南遷箱件數的22%。剩下的文物中,也有眾多精品。另外,由於歷史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本來準備運往臺灣的藏品,並沒有運送成功。而北京故宮博物院成立之前,遜帝溥儀將1200餘件書畫精品、古籍善本和大量珍寶盜運出宮。新中國成立後,其中相當部分重新回到了北京故宮博物院,如《清明上河圖》《韓熙載夜宴圖》《五牛圖》《伯遠帖》《中秋帖》等。
  故宮文物分置兩岸近80年,大陸同胞始終期盼著離散國寶能夠早日團圓。而在過往的歲月中,這些分藏於兩岸故宮的文物,也一度成為雙方交流交往的寶貴媒介。
  2009年,兩岸故宮博物院院長實現歷史性互訪,達成包括「建立展覽交流機制」等在內的數項共識;2011年,《富春山居圖》「剩山圖」與「無用師卷」在臺北故宮合璧展出,讓分隔兩岸60餘年的傳世名畫聚首……恢復交流後,兩岸故宮博物院從文化展覽到學術研討、圖書出版、文創推廣等諸多領域往來密切、合作熱絡。
  故宮博物院原院長鄭欣淼曾說,兩個故宮博物院同根同源,藏品互補性很強,只有把它們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才能全面認識中華文明的源遠流長、燦爛輝煌與一脈相承。故宮博物院院長王旭東也鄭重表示,兩岸故宮是親兄弟,相信通過文物交流、學術交流,會加大學者之間相互理解,推動兩岸相互理解。
  (王仲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