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這是台灣地區政壇尤其是民進黨內派系的常態。最近,曾經有過很深「牙齒印」的蘇貞昌、蔡英文兩人走得很近,再搭上陳水扁,似乎是形成了不滿甚至是對拼賴清德的初級聯盟,倘繼續發展下來,不排除會結成「英扁蘇連線」,而曾經在從本世紀開始就橫掃民進黨內的「新蘇連」,將會正式解體。
這要分兩部分展開敘述。其一是曾經「唔咁KEY」的蘇貞昌、蔡英文關係,現在是「FAN過打BAND」。實際上,當年在「扁朝」時,蘇貞昌出任「行政院長」,蔡英文是「行政院」副院長,兩人的工作關係極不協調,因而蘇貞昌曾兩度進入「總統府」要求陳水扁撤換蔡英文。陳水扁後來在「新勇哥物語」爆料回憶此事,形容自己當時「感覺很頭疼」,但並沒有答應蘇貞昌的要求,而是決定蘇貞昌與蔡英文兩人同進同退。後來,蔡英文與蘇貞昌在競選民進黨主席,及參加「總統」黨內初選時,也殺得「見骨見血」。
但從今年起,「畫風」大變。三月十八日,蔡英文突然在臉書發文,貼出她與蘇貞昌伉儷爬山的照片,並稱「希望未來還有機會,能與蘇院長結伴同行」,引起外界對「蔡蘇結盟」的聯想。其背景,既有可能是蘇貞昌為了抬扶其女兒蘇巧慧參選新北市長,而向蔡英文「求援」,也有可能是蘇貞昌不滿賴清德上台後換掉多位由其大力提拔、得到蔡英文「背書」的首長官員與國營企業高管,因而兩人就以「結伴爬山」的方式,表達對賴清德的不滿。
其二是在民進黨台南市長、高雄市長黨內初選的取向,賴清德分別屬意同屬「新潮流系」的林俊憲、賴瑞隆,而「非賴系」則另有支持。其中高雄市長、「英系」大弟子支持邱議瑩,而陳水扁則分別支持陳亭妃、邱議瑩。雖然有人分析,陳水扁此舉是基於陳亭妃曾經是由自己創立的「一邊一國連線」的成員,而邱議瑩則也曾是自己早期成立的「正義連線」的成員,因而支持自己的故舊子弟兵是很正常的人情義理,毋庸過度解讀,但陳水扁因為賴清德沒有兌現「赦扁」承諾,因而「恨屋及鴉」地遷怒於「新潮流系」的林俊憲、賴瑞隆,才是真正的原因。
而蔡英文不滿賴清德,則是另有原因。遠因當然是當年民進黨「總統」黨內初選時,賴清德不顧「現任者優先」的慣例,挑戰爭取連任的蔡英文,而且也是殺得「見骨見血」。中期原因賴清德上台後,為了掃除自己爭取連任的「障礙」,向蔡英文心目中的「接棒人」鄭文燦「開刀」,而且即使是在鄭文燦尚未「出事」之前,就讓羅文嘉拔除蔡英文在位時在海基會的諸多人馬,完全不顧蔡英文和鄭文燦的政治臉面。這讓她極為心寒,與賴清德難有恩怨化解的可能。
近因則是蔡英文不滿賴清德表面上號稱延續民進黨政策,卻是「英策賴不隨」,導致坊間有「朝英暮賴」之說。因此,蔡英文復刊《想想論壇》,連續發文重申自己當政時的政策,批評賴朝的偏差甚至是背道而行。日前,蔡英文在發文分享《想想論壇》兩篇探討光電政策未來方向的文章時指出,發展綠能,在台灣是跨越黨派的共識。台灣三個主要的政黨,都曾提出二零三零年再生能源發電佔比,要達到百分之三十的目標。然而近期光電環評修法趨嚴,加上部分涉貪案件曝光,讓光電政策陷入輿論質疑,甚至出現是否要「繼續發展光電」的聲音。雖然她也承認,「現在正在偵辦中的案件,大多是從我任內,就開始調查的個案」,但她更強調,她不能容忍不肖人士,藉綠能發展從事不法的牟利行為,傷害產業、傷害經濟,更傷害「國家」,矛頭直指要重啟「核電」,拋棄民進黨長期緊抱的「非核家園神主牌」的賴清德。
蔡英文、陳水扁、蘇貞昌這些「巨咖」都以各種方式表達對賴清德的不滿,讓其他一眾「大咖」和「中咖」也按奈不住,紛紛「跳出來」發聲。「行政院」前政務委員張景森、「退輔會」前副主委李文忠等過去蔡英文時代執政的政務官,都從不同角度予以呼應。以名嘴的分析來說,就是這些「非賴系」都暗示賴清德「做得不好」,因而是要告訴賴清德怎麼當「總統」,並遺憾車鑰匙交給他是錯的,所以他們要自己來。這當中,李文忠還是「新潮流系」的干將,因而曾經在「非新系」圍剿「新潮流系」時,被打成「十一寇」之一。因而可見,即使是賴清德所屬的「新潮流系」,也對賴清德頗有嘖言。這也難怪,因為鄭文燦就是屬於「新潮流系」,而且還曾連任「新潮流系」的總召,亦即在派系內,曾經是賴清德的上司。因此,「新潮流系」內尤其是擁戴鄭文燦的「北流」,可能對賴清德也有所不滿,只不過是懾於賴清德的權威,而沒有公開表達而已。
蔡英文、陳水扁、蘇貞昌不滿賴清德,雖然原因不同,但卻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擔心如果任由賴清德這頭「犟牛」亂闖下去,在島內招致天怒人怨,在台海惹起緊張局勢,在對外引發美國質疑,可能會在「二零二八」年大選中,丟失執政權,讓民進黨爭取「長期執政」的願景破產。因此,他們不排除將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模仿賴清德本人挑戰爭取連任的蔡英文的模式,在二零一七年民進黨「總統」黨內初選時,支持較為溫和的代理人挑戰賴清德。
而目前民進黨內屬於「非賴系」並具有一定實力的政治人物,有兩人。如果法院判決鄭文燦十年以下徒刑甚至是無罪,享有參政權,不排除將會上演「王子復仇記」。倘鄭文燦被排除在外,卸任高雄市長後的「英系」大弟子陳其邁可能就將是最佳人選。當然賴清德不會束手待斃,必然會絕地反攻,找個什麼藉口,將陳其邁「壓」下去,甚至採用類似針對鄭文燦的手法。
兩岸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