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佐 胡大平
  在現代性的洪流中，西方理性主義與資本邏輯侵蝕著澳門的傳統文化根基。澳門回歸後，以「一國兩制」為依託，在現代性的衝擊中探尋出複歸傳統文化的獨特路徑。進入新時代以來，澳門通過深入挖掘自身豐富的文化資源，將傳統與現代有機融合，不僅守護了文化的根脈，更在全球化的浪潮中展現了獨特的文化魅力。在這一過程中，澳門不僅強化了對中華文化的認同，也促進了本土文化的創新與發展。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文化的交流和碰撞將更加頻繁和激烈。澳門應加強與內地的合作，同時積極借鑒世界各國的優秀文化成果，成為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和中華文化傳承創新的重要基地。
  現代性解構的旋渦：澳門傳統文化的失落與覺醒
  在全球化浪潮的裹挾下，澳門的文化身份不再是一個靜態的概念，這個中葡文化的交匯點正面臨著文化身份危機，其本土文化經歷著新的考驗：既需要在全球化的宏大敘事中尋找自身的定位，又必須在現代化的進程中堅守本土文化的獨特性。在這一過程中，澳門傳統文化會經歷短暫的迷失，並在現代化進程中完成自我探尋和自我重構。
  （一）現代性邏輯對文化意義的侵蝕
  現代性作為一種以理性主義和資本邏輯為核心的文明範式，自西方啟蒙時代發朝以來，便以不可阻擋之勢席捲全球，它以科學的名義解構傳統，以市場的力量重塑社會。現代性「不僅僅只是西方制度向全世界的蔓延，在這種蔓延過程中其他的文化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澳門在現代化的浪潮中逐漸失去了本土文化紮根的土壤，其文化困境，不僅是一個關於身份認同的命題，更是一個關於文明異化與文化迷失的深刻命題。
  西方理性主義以其冷峻的邏輯和普遍主義的姿態，將澳門的文化多樣性壓縮為單一的現代化敘事。這種理性主義的擴張，表面上帶來了城市的繁榮與進步，實則暗藏著對本土文化的消解與重構。「在傳統文化中，過去受到特別尊重，符號極具價值，因為它們包含著世世代代的經驗並使之永生不朽。」然而，現代性以其線性的時間觀念和不斷進步的「承諾」，鼓勵人們追求新奇與變化，而忽視了傳統中蘊含的歷史與永恆。在現代性的沖擊下，符號的價值、對過去的尊重被逐漸削弱。澳門的傳統節慶、民俗信仰，在理性的審視下一度被貼上「落後」的標籤，逐漸退隱於高樓大廈的陰影之中，熱鬧的媽閣廟會，更多地被商業化的狂歡所取代，傳統的節慶儀式也難尋其原有的精神內核。殖民統治的歷史雖已終結，但澳門的傳統文化理性主義的侵蝕。
  現代性通過科技發展與社會變革，創造了一個全新的風險環境。資本邏輯以自由市場為旗幟，將澳門推向全球化的競技場，致使城市的精神圖景逐漸異化為金錢的符號。街巷間的中式茶肆被連鎖咖啡店取代，漁村的古樸風韻被鋼筋水泥吞噬，澳門的本土文化在受到無形地侵蝕。澳門一度在資本邏輯下演變成了一個被全球化浪潮沖刷的孤島。語言、建築、飲食乃至思維方式，皆在全球資本的流動中被重新編碼，淪為可供消費的符號。澳門文化徘徊於中西方之間，既無法完全融入西方的現代化敘事，又在本土文化傳統的斷裂中漸漸迷失自我。
  （二）歷史唯物主義視域下的文化批判
  馬克思、恩格斯作為歷史唯物主義的奠基人，揭示了文化作為社會意識形式的本質，文化異化對人類主體性的侵蝕，以及意識形態在維護統治階級利益中的作用，為理解文化提供了方法論指引。
  文化作為上層建築的一部分，既是經濟關係的反映，又通過教育、藝術、宗教等形式鞏固或挑戰既有的社會秩序。文化作為社會意識形式，深受經濟基礎的制約，又反作用於經濟基礎。恩格斯認為：「政治、法、哲學、宗教、文學、藝術等等的發展是以經濟發展為基礎的。但是，它們又都互相作用並對經濟基礎發生作用。」在澳門，中西文化的碰撞形成了獨特的文化景觀。然而，在資本主義社會中，文化往往被統治階級利用，成為維護其利益的工具，喪失了應有的解放性。
  資本善於將一切轉化為可標價的商品，現代性則更易催生人與自身存在的疏離。這種疏離不僅顯現在文化實踐中，也在更深層次上體現為個體對自身生長環境和文化根基的迷失，以及與其的割裂。在馬克思的理論框架中，本土原生文化的喪失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人的全面異化在文化領域的具體體現。澳門回歸前傳統文化的失落，正是在現代性邏輯的侵蝕下，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與文化相結合，導致文化被商品化、異化的結果。高度的工業化、愈來愈細化的社會分工不僅加劇了人與自然的異化，也促使文化被捲入商品化的洪流，文化的本質被扭曲，意識形態的虛偽性得以滋生。這種週期性的混亂不僅影響著物質文明的積累，更在文化層面上動搖了人的主體性，使得文化成為維護統治階級利益的工具，而非真正反映人民意志和精神追求的力量。
  在全球化的語境中，澳門人面對中西文化的碰撞，時常會陷入身份認同困惑：既難以完全融入西方文化的價值體系，又因本土文化的式微而缺乏歸屬感。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強調：「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不是人們的意識決定人們的存在，相反，是人們的社會存在決定人們的意識。」在回歸前的澳門，這種由生產方式決定的文化困境表現得尤為明顯。博彩業的興起帶來了經濟的快速增長，但也使得澳門的社會結構和文化生態發生了深刻變化。居民的生活方式、價值觀念乃至精神追求都在這一過程中被重塑，對傳統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逐漸淡化。面對這一困境，澳門需要在歷史唯物主義的指導下，深刻反思現代性對文化的侵蝕，積極探尋文化重塑的路徑。
  （三）「一國兩制」框架下澳門文化建設的使命
  2019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澳門回歸祖國二十周年大會暨澳門特別行政區第五屆政府就職典禮上指出：「廣大澳門同胞素有愛國傳統，有強烈的國家認同感、歸屬感和民族自豪感，這是『一國兩制』在澳門成功實踐的最重要原因。」「一國兩制」的實踐，不僅保障了澳門的社會穩定與經濟繁榮，更為其文化發展提供了制度性保障。近年來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一直積極推動文化事業的發展，通過一系列的政策措施，保護和弘揚澳門的獨特文化遺產，促進中西文化的交流。媽祖信仰、粵劇、民間節慶，皆是澳門人精神家園的基石。澳門民眾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找回對本土文化的認同與自信，形成獨特的文化身份和歸屬感。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深化『一國兩制』實踐教育，加強港澳地區中國歷史和中華文化教育，加強港澳同內地人文交流，增強香港同胞、澳門同胞國家意識和愛國精神，維護香港、澳門長期繁榮穩定，確保『一國兩制』實踐行穩致遠。」依託這一獨特優勢，澳門自回歸祖國以來，積極融入國家發展大局，在文化強國戰略中踐行重要責任和使命。無論是璀璨的非遺傳承，還是蓬勃發展的創意產業，澳門都以其特有的方式，詮釋著文化強國的宏偉願景，為世界展示了一個既傳統又現代、既民族又國際的中華形象。
  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復興，使古跡在現代都市中煥發新生。在「一國兩制」的框架下，澳門不僅成功地維護了社會的和諧穩定，更在文化傳承與創新上取得了顯著的成就。這種制度優勢賦予澳門在全球化舞臺上獨樹一幟的可能，使其不必全然屈從於西方現代性的單一邏輯，澳門文化建設的實踐在澳門的日常生活中悄然展開。從社區的文化節慶到學校的鄉土教育，從藝術創作的本土化探索到歷史記憶的集體書寫，澳門民眾正以行動回應傳承優秀傳統文化的當代意義。
  傳統文脈的賡續：澳門本土文化的根基重塑
  澳門傳統文化的哲學根脈深植於儒道交融的土壤中，嶺南文化的璀璨輝映為其增添了獨特的文化色彩。「世界上一些有識之士認為，包括儒家思想在內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羅蘊藏著解決當代人類面臨的難題的重要啟示」，儒家的仁愛思想與道家哲學的自然和諧在澳門交相輝映，正是這兩者的交織與融合，使得澳門在全球文化舞臺上，既能傳承與創新並舉，又能堅守文化自信，形成了澳門文化深厚的精神內涵，彰顯出獨特的文化魅力與智慧。澳門不僅守護著中華文化的獨立與尊嚴，更通過其包容性和創新力展現出獨特的文化風貌。
  （一）哲學根脈的深塑：儒道交融與嶺南文化的交相輝映
  中國傳統文化中儒道交融的哲學思想在嶺南文化中形成了獨特的精神風貌。儒家思想強調「仁」「義」「禮」「智」「信」的道德修養，主張人類社會的和諧與秩序，注重家庭與社會責任。而道家則強調順應自然、尊重個體的自由與內心的自我修養。儒家的精細與道家的廣闊，在嶺南地區的歷史進程中交織融合。追溯其哲學底蘊，儒家「和而不同」之理念潤澤其社會肌理，道家「道法自然」之智慧滲透於其生活脈絡，二者共同構築了澳門文化的基石。
  儒道交融的深遠意義在澳門文化，尤其是在澳門的山水畫、文學創作以及民俗信仰中得到了形象體現。儒家的「仁愛」思想與道家的「無為」理念成就了嶺南文化的精神氣質。澳門「尊師重道」的文化傳承，不僅體現了儒家注重教育、孝道的傳統，也同樣滲透著道家追求自然與無為的精神。《禮記•燕義》有言：「和寧，禮之用也。」這種「和」的思想深深植根於嶺南文化之中。儒家「和而不同」，乃和諧共存之大道。在澳門，「和」不僅體現為各族群的和平共處，更深層次地映照出其對差異的包容與尊重。回溯歷史，澳門自明清以來，便是中西貿易之要衝，葡萄牙的殖民統治未能在文化上壓倒本土根基。相反，儒家思想以其溫潤之力代代傳承。《論語•子路》中「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之教誨，道家「道法自然」之哲思，為澳門文化注入了靈動與從容。道家主張順應自然，這在澳門的城市形態與民風民俗中體現得尤為鮮明。不管是媽閣廟前的香火嫋嫋，還是街巷深處的老肆悠然，皆透露出一種順勢而為的生命哲學。這種智慧與嶺南文化的務實靈動不謀而合。嶺南之地，自古重商重行，澳門承其血脈，將道家之「自然」化為生存之道，於風雲變幻中屹立不倒。
  儒道交融的嶺南文化以其開放包容之姿，為澳門提供了更廣闊的舞臺。這種根脈的深厚，不僅是歷史的饋贈，更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澳門得以廢續的源頭活水。
  （二）傳統為舟，時代為帆：澳門文化建設的創新路徑
  傳統是舟，承載著澳門的文化根魂。澳門文化既是歷史的沉澱，也是時代的鏡鑒，其在傳統與現代的交響中不斷發展，綻放華光。媽祖信仰的千年傳承、中式建築的簷角飛翹，皆是澳門從歷史深處駛來的文化之舟，這舟航行於中華文明的浩瀚江河。澳門的傳統，不僅僅是文物古跡的靜默訴說，更是民間習俗的鮮活流轉。
  近年來，澳門特區政府更是將文化建設擺在重要位置。2022年，在澳門特區政府文化局、教育青年局、澳門基金會以及河南省文化和旅遊廳的指導下，澳門大學舉行了首屆中國文化節，積極弘揚中華文化優秀傳統，營造傳承中國文化的社會氛圍。「舞劇《只此青綠》、話劇《馬蘭花開》、京劇《龍鳳呈祥》相繼登上澳門舞臺，『造化在手——故宮、上博珍藏樣壽平書畫特展』在澳門藝術博物館展出，福隆新街步行區、荔枝碗船廠片區、益隆炮竹廠舊址等歷史片區活化煥新顏」。這些舉措不僅體現了澳門堅定維護傳統文化的決心，更為澳門文化的持續發展注入了新的動力與活力。
  時代為帆，賦予澳門文化以新生的張力。澳門以傳統為舟，乘時代之風，將中華文化的永久魅力淬煉為時代風釆，這種文化生命力並非靜止的懷舊，而是活態的傳承，它在澳門的街頭巷尾流轉，在人們的日常起居中延續。澳門以精巧的文化佈局，將傳統與現代熔於一爐，並在傳承中創新，在創新中弘揚。
  （三）以古為盾，禦外而興：澳門抵禦西方中心主義的文化智慧
  以古為盾，澳門堅守著文化傳承的根基。自16世紀以來，西方文化多次試圖以其強勢姿態重塑這片土地，然而，澳門並未全盤西化，而是以中華傳統文化為武器，抵擋侵襲。媽閣廟屹立海濱，與聖保羅教堂遙相呼應，既是空間上的並存，更是文化上的較量。「澳門社區的佈局，更是將這種多元文化的和諧共存具象化，教堂與廟宇錯落有致，既相鄰共生又各自獨立，形成了別具一格的文化地標，彰顯出澳門在全球化浪潮中促進文化多元性與和諧發展的卓越典範」。同時，傳統中式節慶、粵語方言依舊是澳門民眾的重要民俗和日常重要交流語言，這種堅守源於對傳統文化的深刻自信。
  禦外而興是澳門在堅守傳統文化中實現超越的生動寫照。在澳門，「中華文化傳承光大，多元文化異彩紛呈」。澳門以「和而不同」的哲學，化被動為主動，這種智慧不僅體現在物質層面的建築融合，更深刻地反映在文化認同與創新的實踐中。譬如澳門對歷史城區的保護就是一個典範：該歷史城區既保留了中式古建築的原貌，又未廢棄西式建築的遺風，其在2005年更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這種實踐表明，澳門本土文化非但未被西方中心主義吞噬，反而以中華文化的獨特魅力反哺世界。在新的時代背景下，隨著國家對澳門各項政策的支持，澳門的教育體系不斷改革創新，積極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特別是在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和「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過程中，澳門教育肩負著更加重要的使命。基礎教育作為文化傳承的重要途徑，承擔著塑造下一代文化認同的重任，是「立德樹人的事業」。「基礎教育方面，中國歷史已列為必修課程。澳門有關方面獲內地專業出版機構支持，岀版中學《歷史》教材，以及中小學的《品德與公民》《中國語文》等教材。其中全套《品德與公民》及初中《歷史》教材的使用及參考使用率達100%，高中《歷史》教材達95.7%。」教育中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視，文藝創作中對本土元素的挖掘，皆是澳門在現代性衝擊下守正創新的生動體現。「澳大在中聯辦、特別行政區政府指導下，成立中國歷史文化中心，旨在加強中國歷史文化研究，培養澳門本地致力於中國歷史文化傳播與推廣的骨幹力量；向澳門社會特別是澳門青少年推廣中國歷史文化，並促進中國歷史文化在葡萄牙語國家和地區的傳播與影響，藉以促進和提高澳門及國際社會對中國歷史文化的認知與理解。」澳門青少年通過多元的文化教育，不僅能夠汲取中華文明的精髓，還能夠吸收世界各國文化的養分，促進文化的多元共生。這一切的背後，正是澳門文化建設的自信體現，它在傳統與現代的交融中煥發出新的光彩。通過教育的力量，澳門不僅為學生搭建了文化認同的橋樑，也為時代的偉大復興貢獻了力量。
  融匯創新的遠景:澳門文化建設的未來書寫
　　在國家矢志建設文化強國的戰略擘畫中，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文化建設應當守正創新，「守的是中國共產黨的文化領導權和中華民族的文化主體性」，「要從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高度，增強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澳門文化建設的未來，不僅是對自身身份的深度追問與重塑，更是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全球傳播使命的積極擔當。只有立足「一國兩制」的制度優勢與粵港澳大灣區的區位稟賦，澳門才能融匯創新，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
  （一）文化自覺下的身份新生
  澳門作為中國與世界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其文化自覺不僅是對自身文化價值的深刻認知，更是對國家戰略的積極回應。在文化自覺的引領下，澳門正在探索一條文化新生之路，為中華文化的傳承與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文化自信植根於對自身歷史與現實的全面把握。澳門的文化基因既深植於中華文明五千年的恢宏脈絡，又因數百年的殖民統治而染上西方文化的斑斕色彩。這種雙重性形成了澳門文化的複雜命題。澳門需要以文化自覺為內核，超越對「中西交融」的淺表化理解，深入探尋其歷史深處的精神意蘊與當代價值。首先應當對澳門的歷史資源作系統性挖掘與符號化提煉。通過學術研究與藝術表達，將這些資源昇華為具有時代共鳴的敘事，強化本地居民的文化歸屬，為外來者開啟理解澳門的智識之門。同時，文化自覺應滲透於教育與公共領域，借鑒國家「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戰略理念，通過課程設計、博物館敘事及社區實踐，強化年輕一代對中華文化根脈的深切體認，淬煉出堅韌的集體認同。
  澳門的文化新生植根於對中華文化根脈的深沉熱愛與創新表達。澳門應圍繞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深化文化協同創新，推動媽祖文化、粵劇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傳承。例如，澳門的大學可以內地高校合作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研究專案，這不僅能系統梳理澳門本土文化的價值，還可以通過數位化技術讓傳統文化煥發新生。這種文化建設的創新實踐，正是澳門回應國家「文化強國」戰略的生動寫照。
  （二）全球視野裏的使命擔當
  作為「一國兩制」的成功典範與大灣區的樞紐節點，澳門將肩負起文化傳播與戰略擔當的歷史重任。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為其融入國家發展大局提供了契機，而其在全球文明對話中的角色，則使其得以以包容並蓄的姿態，書寫中華文化多元一體的構建範式。這種範式既是對傳統文化的現代轉化，也是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深刻實踐;既是中華文化的重要分支，又是世界文化多樣性的生動例證。澳門可以依託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在國際舞臺上展現東方文化的深邃魅力，為人類文明的進步貢獻力量。通過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在文化交流、教育合作、旅遊推廣等方面的深化互動，澳門有能力、有條件成為中華文化「走出去」的橋頭堡，推動中外文明對話互鑒，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文化共識。同時，澳門要繼續「加強澳門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中葡商貿合作服務平臺建設」。其未來遠景，當以世界為舞臺，將地方文化的獨特性昇華為服務國家大局的驅動力。
  在堅守中華傳統文化的基礎上，澳門也為「一國兩制」偉大事業的成功實踐樹立了典範。這一制度安排不僅確保了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也為澳門長期繁榮穩定提供了堅強保障。在全球治理體系發生深刻變化的今天，澳門應以更寬廣的國際視野思考文化使命擔當，深度參與國家文化強國戰略和粵港澳大灣區文化建設，發揮澳門的特區環境優勢，推動「中華文化+國際傳播」模式的落地。澳門應著力構建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主流價值體系，強化青少年文化認同教育;加大對傳統文化人才的培養和引進力度，建設具有國際視野的文化智庫和研究中心。唯其如此，方能使澳門在世界文明激蕩中挺立潮頭，既傳承歷史文脈，又開拓未來之路，不負時代之賦予，不辱歷史之使命。
  （原載《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