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份民進黨人開始懷疑侯寬仁向馬英九放水

高檢署以「貪污」罪名起訴馬英九,激起半數以上民眾強烈反彈,認為這是濫用司法權力進行政治迫害。而馬英九本人也來個反計正用,採用民進黨慣用並屢試不爽的「悲情牌」,以哀兵戰術宣佈參選,其中的一個理由就是「清白受到質疑,廉潔竟被起訴」,必須用生命來維護清白,用行動來證明正義。實際上,包括本欄在內的所有有正義心的人都認為,馬英九的所謂「特支費案」,是民進黨當局以政治手段干預司法正義的「綠色恐怖」行為。

但是,綠營內仍有人不滿意,批評侯寬仁等檢察官向馬英九「放水」。其中的一個論點,就是在「起訴書」中數度引用「罪疑惟輕」,因而不對馬英九求刑,相反還要求法官輕判。其中,又以親綠文人金怛煒昨日在「獨」派報章《自由時報》上刊登的《侯寬仁珍愛馬英九》一文,最有代表性。金恆煒說,侯寬仁在三十九頁的「起訴書」中,關於馬英九部份最關鍵的兩個名辭,一個是「詐領」,一個是「罪疑惟輕」;前者用語包括「詐術」、「不法」、「概括犯意」等,大約使用了九次;而「罪疑惟輕」相對的也使用了七次之多,但因「罪證確鑿而無從狡賴」,即使用最寬鬆的「罪疑惟疑」,也不能坐視。換句話說,檢察官侯寬仁是在「求其不起訴而不得」的情況下,才不得不爾。為此,金恆煒質疑道,這就是為什麼侯寬仁公開表示他偵辦「老長官」馬英九的過程,充滿「病苦」、「掙扎」;相對的,檢察官張熙懷主持陳水扁「國務機要費」的起訴,公然宣稱是「福報」,皆是「貪污罪」;為什麼相差的那麼多?對馬英九「罪疑惟輕」,對陳水扁「罪疑惟重」?辦馬英九是辦「自己人」,辦陳水扁則是辦「他者」?

從金恆煒的字裡行間看,本來侯寬仁是不想起訴馬英九的,但因「罪證確鑿而無從狡賴」,而不得不「被迫」起訴。但即使如此,也是避重就輕,以較貪污為輕的「詐術」,及模糊的「概括犯意」來掩護之,並以不求刑甚至是向法院請求輕判來保護馬英九。

金恆煒的這一論點,在綠營中有相當市場。實際上,這幾天筆者與一些綠營朋友電話聯絡,他們中有不少人就認為與對陳水扁的「起訴書」相比,檢察官對馬英九是「小罵大幫忙」,力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不是要與陳水扁的「國務機要費案」「扯平」,以示檢察機關「不分藍綠,秉公偵辦」;也如果不是有綠營群眾威脅侯寬仁,倘若不起訴馬英九,他們就將會包圍其家宅,可能侯寬仁所制作的,就是「緩起訴書」甚至是作出「不予起訴」的決定。

而作為民進黨大選操盤手的邱義仁,則不是從「起訴書」的具體內容及偵辦方向,而是以起訴馬英九影響台灣政治生態發展的高度,對在「二00八」大選前夕的關鍵時刻起訴馬英九,也有不同看法,認為這將會對民進黨不利。結果,事態的發展部份地佐證了這位 「新潮流戰略之神」的精準判斷:一是激發大多數民眾的逆反心理,使到馬英九的民意支持度止跌反彈;二是迫使溫良恭儉讓的馬英九,終於「硬」了起來,宣佈「我不會被打倒」,而這正是民進黨最為擔心之事;三是促使國民黨結束互相不服氣互相猜疑的內鬥狀況,凝聚了團結力;四是打掉了王金平獨立參選或透過打低馬英九從而以國民黨黨代表身份參加「總統」大選的正當性,並促使國民黨推出一個能夠勝選的組合參選,破了民進黨「漁翁得利」的希望。

還有,「特支費案」其實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用來砍伐馬英九,但同樣也可被對方回手殺戮有可能代表民進黨參選「總統」的「四大天王」,從而形成在明年初的「總統」選舉中,雙方的候選人都有「特支費案」的辮子被對手揪住,至多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民進黨佔不到什麼便宜。只有陳水扁一個人得益--陳水扁既可報了馬英九的一箭之仇,又可藉「特支費案」把已離心的「四大天王」緊攥在手。另外,還可窺準機會,以「歷史共業」為由宣佈對「國務機要費案」和「特支費案」進行「特赦」,順道為自己「解套」,免得在卸任後遭受起訴,而且還獲得個「政務官大救星」的「光環」。

但站在「永遠的民進黨員」的邱義仁的角度,卻是認為陳水扁固然重要,但畢竟他已是即將卸任了;相比之下,民進黨能夠爭取到長期執政,更為重要。因此,也就難怪他對這個被他視為「對民進黨不利」的「起訴馬英九」司法行為,並不感到高興。

或許,這就是金恆煒之流開始對侯寬仁充滿「痛苦」、「掙扎」地起訴馬英九,卻又不是要將馬英九打死,而是並不求刑而產生「放水」懷疑的原因。甚至是在金恆煒等人的心中,可能還進一步認為侯寬仁其實是暗中幫馬英九的忙,與馬英九有默契地在演「雙簧戲」。

民進黨人中出現的這種新念頭,倒是值得觀察台海局勢的人士深入考究。因為不管侯寬仁是否有向馬英九「放水」的主觀意圖,但事態的客觀發展趨勢,或許將會如邱義仁所預言那樣,對民進黨並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