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令人失望但也沒有太多驚喜的施政報告 不會令人失望但也沒有太多驚喜的施政報告

在萬眾觸目之下,特首何厚鏵昨午向立法會作了二零零八年財政年度「施政報告」,並隨即舉行記者會,回答記者們提出的問題。今午,何厚鏵還將出席立法會答問大會,回答議員們提出的問題。

眾所周知,自何厚鏵發表二零零七年度「施政報告」後的一年內,澳門特區發生了幾件以澳門本身過往的「標準」來衡量,可說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包括「歐案」的爆發,及 「五一」、「十一」的三場大遊行,以及「順帶」夾上了警察向天開槍示警誤傷行人的糗事。此一系列事件,嚴重衝擊了澳門特區政府和特首何厚鏵的管治威信及民望,這與澳門回歸後頭幾年的一片讚頌歌聲相比,形成強烈的反差。因此,何厚鏵能否在他的兩任共十年任期最後兩年的短短時間內,總結經驗,吸取教訓,堅持真理,修正錯誤,繼續前進,重鑄輝煌,將「歐案」及其他的一些施政失誤所造成的損失補救過來,並在此基礎上爭取獲得比過去更佳的成績,使到經濟進一步發展,社會更為穩定,民生得到較大程度的改善,民主風氣也得到宏揚,其本人在任期告滿時能夠「平安降落」,並能得到不但是「但求無愧於心」,而且是受到世人贊頌和祝福地卸任,就要看這份「施政報告」怎樣說。

何厚鏵似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二零零八年度「施政報告」與以往歷年「施政報告」相比,在主題立意及寫作技巧等方面,都有微妙的調適。

首先,是在主題立意方面。新年度「施政報告」摒棄了諸如「變革」、「承擔」的豪言壯語,改以「公平」、「共富」、「和諧」等充滿人性訴求的軟調。在目前因兩極分化頗為嚴重,貧富距離也明顯拉大而導致民怨較深的情況下,與其唱高調,不如實事求是、腳踏實地,在民生、經濟方面多下功夫,以撫平民怨。實際上,「公平、共富、和諧」這三大價值,是符合鄧小平所說的「要讓一部份人先富起來,先富的人幫助後富的人,走共同富裕的道路」遺訓的,有利於消除造成民怨上升的其中一種現象:過去幾年只見「一部份人先富起來」,而其餘多數人則原地踏步甚至是生活品質下降。本屆特區政府未來兩年的施政,如能持續朝著「公平、共富、和諧」這個方向前進,是當能實現「螺旋升上升」,在回歸頭幾年的和諧氛圍基礎上,上升到更高層次的和諧氛圍。

二零零八年「施政報告」不再提「變革」、「承擔」,並不等於是「變革」、「承擔」的提法有甚麼不對。實際上,澳門特區是在「先天不足」的情況下成立的,後來又遇到某些「後天不良」因素的窒滯。「公務員本地化」雖在「量」方面基本實現,但「質」方面卻差強人意。「法律本地化」仍然嚴重滯後,不少重要法律未能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中文官語化」也是處於「春風不渡司法關」的狀態。這本來就需要進行改革,而且社會上呼籲改革的呼聲也甚高。但「變革」的話音剛落,卻爆發了「歐案」,致使「變革」口號成了「空包彈」。何況,正如本欄當時所分析指出,比「改革」、「革新」較為激烈的「變革」,可能會使公民意識尚未成熟的澳門社會難以承受得起。

也許是在過去的一年裡,曾發生了「歐案」等事件,使特區政府的管治威信嚴重受挫,甚至社會上還彌漫著一股否定「何厚鏵時代」的情緒,故在二零零八年度「施政報告」的「施政回顧」部份,不單是把去年一年的成績「說夠」,而且也罕有地把回歸八年來的成績,以「數字化」的方式一一列出,而且還佔了相當大的篇幅。這當然是宏揚正氣之需。

但遺憾的是,在「成績說夠」的同時,並未將「不足說透」,只以短短兩個段落就輕描淡寫地將之打發掉。這是不利於真正地深刻總結經驗教訓的。但願,何特首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已在內心自行總結了導致近來發生一系列事件的遠肇近因,並將之當作是自己的「警鐘」,時刻警誡自己不要重走回頭路。但仍是無法起到向政府官員和全社會進行警誡的作用。

其實,即使是在「施政回顧」部份所提到的施政不足及教訓的問題,人們早就有所評議,並也曾透過不同途徑建言。但可惜未引起當局足夠的重視,而是陶醉於當時的一片贊歌聲中。倘若當時就能吸納人們的建言,「滾雪球效應」就不致於如此強烈。

當然,最值得肯定的是,二零零八年度「施政報告」終能主動地配合國家「十一五規劃」,將「促進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擺在明年度施政重點的首位。然而,仍未能較好地回應胡錦濤主席的「四點希望」,尤其是在「建立健全民主科學的決策機制,提高決策水平」方面。這一點,對於曾被香港政界諷為「社團式管治」的澳門特區政府決策方式,攸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