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競選總部結構不符選戰常規

為營造團結勝選的氣勢,民進黨主席蔡英文昨午舉行「出發,二零一二」記者會,宣布競選架構「民主進步黨二零一二年總統大選競選委員會」由蘇貞昌出任主任委員,謝長廷接掌總指揮,游錫?負責總督導,強調這是勝選的組合;蔡英文的這項人事布局,等於是刻意安排這三人平起平坐。蔡英文並宣布,由吳乃仁出任競選委員會總幹事,蘇嘉全、林錫耀出任執行總幹事,且蘇嘉全同時掌理中部競選總部。具體分工是,由蘇貞昌操持各項輔選事務的推動,謝長廷組織社團力量與各類型的後援會,游錫?出任總督導兼總部財委會主委。而位於長安東路的競選辦公室,將自下周一開始進駐辦公。

蔡英文競選總部這樣的安排,有點「怪怪地」,令人看得「霧煞煞」,有點不符合選戰常規:

其一、蔡英文的副手尚未決定,就先行宣佈選戰總部架構,顯得是「為了搭建架構而搭建架構」,頗為急就章。這與馬英九在正式宣布其副手搭配之前,先行成立的只是其競選辦公室,待到宣布副手並與其在黨代會宣誓出征後才正式成立競選總部的做法,大相徑庭。即使是在民進黨內,也鮮有這種做法。實際上,無論是陳水扁還是謝長廷、彭明敏,都是在決定了「副總統」候選人之後,才正式成立競選總部的。而蔡英文現在這樣做,其原因一來可能是馬英九已經宣佈副手,並即將宣誓出征,而且與自己的民調拉大了距離(盡管民進黨不承認),似乎已經感覺選戰氣氛有點不妙,而必須趕快設法再次抬升,而宣布成立競選總部,則是其中一個補救方法。不能再遲。

何況,過去無論是陳水扁還是謝長廷,都是在投票日之前七個月就成立了競選總部的,而現在距離投票日已經只有六個多月,不能再拖,否則就難以帶起競選氣氛。二來是既擔心蘇貞昌對自己不滿,又擔心蘇貞昌與謝長廷不和,而必須及早籍著成立競選總部來將大家拉在一起,「攘外必先安內」,而顧不上先行宣布副手人選。但正因為如此,卻折射出民進黨內確實是副手難找,但亦凸顯了黨內團結感及營運氣氛比尋找副手更重要。

其二、在蔡英文競選總部的架構中,蘇貞昌、謝長廷、游錫三位曾任過「行政院長」的「天王」,是平行架構,而不是層級架構。雖然可以平起平坐,不傷和氣,營運團結氣氛,但由於不是層級架構,個個都是「院長」級的「天王」,屆時可能會出現誰都不服誰、互相扯皮,「三個和尚無水喝」的狀況,根本不利於指揮作戰。實際上,陳水扁的兩次競選總部那種層級性結構是很明顯的,有點軍事作戰指揮機構的影子。

可能是連「天王」們都發現了這個問題,謝長廷昨日擺低姿態說,「我願在蘇前院長的領導下,我們使命必達、小英能夠當選」。游錫則表示,他接受主任委員、總指揮的領導和指揮。

但人們都認為這不是真心話,尤其是以謝長廷睚眥必報的個性,根本不會如此大方。二零零八年黨內「總統」初選殺到見骨見血的恩仇,還未完結,何況還有副手之爭,及倘蔡英文勝選後的「行政院長」等職位的爭奪。

其三、為了平衡謝蘇關係,搞了個「雙執行總幹事」架構,由「蘇系」的林錫耀與「謝系」的蘇嘉全二人,來出任平行的執行總幹事。這又是「兩個和尚抬水食」的架構安排。回想二零零年和二零零四年「陳呂配」的競選總部,都是由邱義仁出任執行總幹事,全盤指揮,並領導多名副總幹事分別擔任候選人事務群、行政群、研究群、媒體群、動員群、組織群的召集人。而現在這種「雙執行總幹事」的安排,似乎是要平衡蘇貞昌與謝長廷的關係。

實際上,林錫耀原屬「新潮流系」,蘇貞昌當選台北縣長後,由「新潮流系」推薦其十五名「政協委員」之一,並由「流」的「政協會議」決議代表「流」參選民進黨中常委(當選)的林錫耀作其副縣長,與由「新潮流系」推薦出任台北縣政府主任秘書的劉導一道,成為「新潮流系」與蘇貞昌聯繫的橋樑。蘇貞昌出任「總統府秘書長」後,陳水扁本來有意讓李應元任代理縣長,但在蘇貞昌堅持下,林錫耀接任代理縣長。蘇貞昌出任「行政院長」,蘇貞昌又提攜他出任「行政院政務委員」兼台灣省主席。現在蔡英文安排他出任自己競選總部的執行總幹事,顯然是投鼠忌器,避免因過於器重「謝系」的蘇嘉全,而使蘇貞昌成為「空頭司令」,讓蘇貞昌麾下也有大將。但兩個執行總幹事,似是讓人感覺到主次不分。不過,或許這只是蔡英文的虛幌一招,因為她有可能最後確定蘇嘉全為「副總統」搭檔人選,基於「坐轎者不抬轎」的原理,蘇嘉全必須辭去執行總幹事,那就剩下林錫耀一人了。

即使這樣,無論是林錫耀還是蘇嘉全,都令人感覺到「技」不如邱義仁。實際上,邱義仁當年操盤選戰很有謀略,判斷也十分精準。就以「興票案」來說,當時掌握「興票案」資料的人是首先找到「陳呂配」競選總部的,但邱義仁分析認為,雖然這個「興票案」確是對宋楚瑜的致命一擊,但卻不適宜由民進黨來打,因為以宋楚瑜與陳水扁兩人對立的意識形勢,由陳水扁拋出「興票案」將會大為削弱其力度,最好是由國民黨來打,反而將會使其力度倍增。陳水扁同意了這個分析判斷,決定隱而不變,結果是由國民黨「立委」楊吉雄爆料,而陳水扁卻大收漁人之利。民進黨內人都認為,蘇嘉全和林錫耀都沒有這種功力。

但是,由於邱義仁的選戰手段惡劣,尤其是「割喉戰」和「兩顆子彈」都給人留下了並非是正面的形象,再加上他目前仍然身纏「巴新弊案」尚未了結,這些均與蔡英文所要標榜的「清新」形象相悖。故而據說蔡英文已與邱義仁商定,邱義仁不會直接擔任競選總部的職務,但將會在幕後出點子。倘此說法屬實,那麼,身為「新系」重要成員的林錫耀,就極有可能是邱義仁的「傀儡」,亦即表面上是林錫耀是執行總幹事,但實質上的執行總幹事,仍然是二零零零年和二零零四年「陳呂配」競選總部執行總幹事的邱義仁。

(發自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