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的生死觀:“我死了可以開個慶祝會“

“我吃的魚多,死了把我扔大海裏喂魚吧”

上世紀70年代,特別是林彪叛逃事件之後,毛澤東的身體狀況愈來愈差,多種疾病接踵而來。在病魔纏身的最後幾年,毛澤東曾多次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講過:“人哪有長生不死的?有生必有死,生、老、病、死,新陳代謝,這是辯証法的規律。人如果都不死,孔夫子現在還活著,該有兩幹五百歲了吧?那世界該成個什麼樣子了呢?”

毛澤東曾對護土長吳旭君說過:“我死了可以開個慶祝會。你就上臺去講話。你就講,今天我們這個大會是個勝利的大會,毛澤東死了,我們大家來慶祝辯証法的勝利,他死得好,新陳代謝嘛。”

毛澤東在病中多次與身邊的工作人員談到死的事情。他說:“我在世時吃的魚多,我死後把我扔到大海裏喂魚吧。你們就對魚說:‘魚兒呀!毛澤東向你們賠不是來了,他生前吃你們,現在你們吃他吧,你們吃肥了好去為人民服務。;這叫物質不滅定律?”

美國黑人進步學者杜波依斯同情和支持持中國革命,91歲高齡還來中國訪問,毛澤東接見了他。在談到帝國主義反動派瘋狂屠殺中國人民時.毛澤東嚴肅但平靜地說:“我的家庭已有6人遭到殺害,雖然如此,他們永遠也殺不盡共產主義者,我家中人員不多,但中國的共產主義者很多,都在這裏。”他指了--下他在美國兩所學院學習過的翻譯,“美帝國主義培養他們來反對我們,但他卻來為我們工作,他們越殺,共產主義者越多。”

“大概是這樣,”杜波依斯說,“我的朋友和我的敵人都以為我是共產黨,但共產黨卻知道我不是。”毛澤東說:“你已經91歲了,在另外一個91歲時,你將會遇到馬克思,我想他會接納你為同志的,這是始終可能的。”他接著說:“也許我先你而去,那麼,到時候我劊艮高興地將你推薦給馬克思的。”

“死亡大致有五種方式,這五條我都准備了”

毛澤東並不怕死,他對死看得很輕。1959年3月13日,他在武漢東湖的石屋別墅會見在延安時期就有交往的美國老朋友安娜‧路易士‧斯特朗時,曾經對自己的死做過假設:“我已66歲了,我可能會病死,也可能乘飛機遇難,或是被蔣的某些特務333暗殺。然而,怕死是沒有用的;怕死不能制止死亡,只能導致死亡。我並不希望死,我希望能親眼看到帝國主義的末日。但是,如果我不得不死,我也不害怕。”

1960年,前英國陸軍元帥蒙哥馬利訪問中國。在第二次即1961年9月,蒙哥馬利與毛澤東再一次在武漢相逢時,蒙哥馬利興致勃勃地給毛澤東講他的訪華觀感,贊揚了中國的發展以及人民群眾戰勝自然災害的勇氣,毛澤東饒有興致地聽著。蒙哥馬利說:“主席先生,你的人民是這樣地擁戴你,你一定要保重身體,你的國家和人民都需要你,你必須有健康的身體和充沛的精力來領導這個國家。”毛澤東搖搖頭說:“中國有句老話是‘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如果能順利地闖過這兩關,就能活到一百歲,不過我不想活那麼久,我最多活到73歲,那麼我還能活4年。”

“為什麼?您至少可以活到84歲。”蒙哥馬利很驚訝,“這太悲觀了。”

“不,我要去見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是馬克思,我有許多事情要急於同他討論;”毛澤東認真地說。接著蒙哥馬利問到毛澤東繼承人是誰?毛澤東說廣共產黨沒有王位繼承法,但也並非不如中國古代皇帝那樣聰明。史達林是立了繼承人的,就是馬林科夫,不過他立得太晚了,而且他生前沒有公開宣佈,也沒有寫遺囑。馬林科夫是個秀才,水準不高。1953年史達林嗚呼哀哉,秀才頂不住,於是乎只好來個三駕馬車。其實不是三駕馬車,是三馬駕車。三匹馬駕一輛車,又沒有人拉 繩,不亂才怪。赫魯曉夫利用機會,陰謀篡權,此入的問題不在於用皮鞋敲桌子,而在於他是兩面派,史達林活著的時候,他歌功頌德;死了,他把史達林說得一塌糊塗,是個十足的兩而派。”毛澤東話鋒一轉,又回到中國的實際問題上:“我們和蘇聯不同,比史達林有遠見,我們‘八大’通過新黨章,裏面有一條;必要時中央委員會設名譽主席一人。為什麼要有這條?必要時誰當名譽主席?”

他看看在座的人,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就是鄙人。鄙人當名譽主席。誰當主席?這個問題我們已經確定下來了,是劉少奇。”蒙哥馬利接著問:“劉少奇之後呢?會不會是周恩來?”毛澤東說:“不知道。劉少奇以後的事我不管,那個時候我將和馬克思在-起了,我相信他們自己會解決這個問題。”

“中國這條船不能離開你。”蒙哥馬利真誠地再一次強調。“暫時不離開。”毛澤東肯定地揮了二下手,接;著他又笑著說:“不過人早晚要死的;死亡大致有五種方式被敵人開槍打死,坐飛機摔死,坐火車翻車撞死,游泳淹死,生病被細菌殺死。這五條我都准備了,我贊成火葬,把骨灰丟到海裏喂魚。”

“你千萬別受這一套的騙”

上世紀60年代,有一次,美國記者愛德格‧斯諾和毛澤東一起在天安門城樓檢閱紅衛兵。斯諾對毛澤東說:“我常常想,不知道那些呼口號最響,揮動旗子最起勁的人,是不是像有些人說的在打著紅旗反紅旗?”毛澤東點了點頭,他說:“這些人分三種,一種是真心實意的;第二種是隨大流,因為別人喊‘萬歲’,他們也跟著喊;第三種人是偽善的,你千萬別受這一套的騙。”

“你對現在的這個現象怎麼看?”斯諾問。毛澤東似乎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人總是要死的,任何人都避免不了要見上帝,這是自然規律,誰能活一萬歲?”他停了一下,氣憤地說:“我最反感的有兩件事,一件是虐待‘走資派’--那些罷了官接受再教育的黨員和其他人,過去我們抓了俘虜不打不罵,還發了路費讓他們回家呢!現在因虐待他們自己經拖延了党的重建和改造。第二件事就是說假話。有人一面說要文鬥,不要武鬥,而實際上卻在桌子下麵踢人家一腳,然後把腳收回來。當被踢得那個人間他:‘你為什麼踢我啊?’他又說:‘我沒有踢啊,你看,我的腳不是還在這裏嗎?’”

“他們為什麼封我‘四個官’”

酷熱的天氣,無休止的蟬鳴,籠罩著整個東湖和武漢,關在賓館裏的毛澤東常因睡眠不好而煩躁不安。一天,他正半躺著看報,“偉大的導師、偉大的領袖、偉大的統帥、偉大的舵手毛主席萬歲!萬歲!萬萬歲!”幾行大字映人眼簾;他對身邊的衛士們說:“他們為什麼封我‘四個官’?”在場的人們為之愕然,但沒有人對答。良久,毛澤東放下報紙,略帶幾分慍怒地說:“什麼永遠健康,難道人生還有不死的嗎?”你們不要宣傳這些,要講馬克思主義萬歲,講馬列主義萬歲。不要宣傳個人,否則將來要吃大虧的。他們把我吹得越高,將來氣球穿泡了,就會跌得越慘,要粉身碎骨的……物質不滅嘛!”

1972年2月12日淩晨,毛澤東由於肺心病在心律失常情況下嚴重缺氧,突然休克了。經醫務人員緊張搶救,他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平靜地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我好像睡了一覺。”經過這次重病以後,毛澤東的健康狀況再也沒有得到恢復。他大多數時間躺在床上,隨時需要吸氧。有一次他要睡又躺不下去,感到憋氣。身邊工作人員都著急得流淚了。他對工作人員說:“不要著急,我死不了,你們不就怕我死嗎?我要式見了馬克思,馬克思會講你不要這麼早來,會叫我回去,你這個國家鋼和糧食還很少,不要這麼早來。”

(徐中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