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雄或考慮退選 宋楚瑜動向仍未明

曾任「紅衫軍」副總指揮兼發言人的姚立明宣佈加入臺北市長參選人柯文哲競選團隊後,聲言將邀請「紅衫軍」總指揮施明德加盟。但卻遭到施明德拒絕,並指出看不出柯文哲、連勝文的核心價值與領導力。對此,臺北市長獨立參選人沈富雄「打蛇隨棍上」,本週一在其臉書上貼文,籲請施明德擺擂臺,針對居住正義、抗少子化、十二年國教、同志人權、捍衛健保、國都願景等六大議題上,邀請柯文哲、連勝文與沈富雄同台,表達彼此的政見與看法,透過辯論突顯三位候選人彼此間的核心價值及檢驗個人的領導力。他更期待施明德與宋楚瑜共同來舉辦、主持這場政見討論會。由此可見,直到此時,沈富雄仍然認為自己是在三位臺北市長參選人中,對領導臺北市的市政建設最有能力,因而是出任臺北市長的最佳人選,當選機會也是最高的。一副信心滿滿,志在必得的氣派,溢於言表。

但僅隔兩天,沈富雄昨日在八大《新聞會客室》節目錄影,接受主持人沈春華專訪時卻坦承,「我認為我高估我的能耐」,誤判了臺北市民的感覺。因此,他「覺得自己是正在邊緣化當中」,就是處在「要死不活、要活不死」的狀態,就像是「風雨中的一條船」,處境相當困難。至於是否會堅持「選到底」,沈富雄說,這幾天將會要求支持他的人表態。沈富雄同時也提到,如果明天就是投票日,他可能會從連勝文陣營與柯文哲陣營各拿走兩個百分點左右的選票,就算「拿掉他」,連勝文也還是會輸的。

對於沈富雄的這番晦氣話,有人解讀為他似乎已經在為「退選」預作準備。不過,也有人認為可能是沈富雄再出奇招,以哀兵姿態打出「以退為進」的策略,希望藉此先激發出更多的支持者,等聲勢拉抬上來後,再順勢展開進一步的「逆襲」。等到七月底、八月初的民調倘能攀升到百分之二十,他就可以「好意思」對向他支持的人開口要錢。

實際上,沈富雄目前的確是處於「邊緣化」的狀態。而偏偏不論是連勝文還是柯文哲,都刻意地毫不理會他,即使是兩人之間唇槍舌劍,互嗆對罵,就偏是不提他,使得媒體的版面上找不到他的訊息,只能是依靠自己主動發聲來「搏版面」,讓他的「邊緣化」狀態更趨嚴重。連勝文和柯文哲這樣做,道理很簡單,就是不想讓沈富雄成為影響選戰的變數。

沈富雄的尷尬在於,雖然他是民進黨的元老,但由於在二零零四年「總統」大選時,率先揭露吳淑珍所涉及的弊案,而且自己也已退出民進黨,因而民進黨支持者根本不將他視為「自己人」。而在國民黨支持者而言,對他也充滿疑慮,因為他經常在電視上也批評國民黨。因此,盡管他的民意支持度有百分之十至十二,但這些都是對國民黨不滿,對民進黨不放心的選民。在臨投票前,尤其是在選情緊繃時,藍綠就會各自歸隊,他們或不想讓自己手中一票變成廢票,沈富雄所寄望的「中間選票」就將會落空,使自己成為藍綠「棄保」的對象。

沈富雄還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今年已經七十五歲,重現民進黨臺北市長初選時的「五府千歲」現象。在追求中生代接棒的台灣地區,不要說是這把年齡比不上風華正茂的連勝文,也比不上屬於「倒吃甘蔗」年齡段的柯文哲。何況,他自況擁有治理臺北市的經驗,但卻從來從事過行政管理事務,讓選民們如何相信?尤其是他月前宣佈參選時,曾煞有介事地聲稱每個星期都會在榕樹下「開講」,但只是幾個星期,所談內容就越來越無味,折射了他也只不過是「如此這般」而已。

沈富雄當初宣佈參選臺北市長的一個理由,是不滿民進黨自己不提名參選人,卻支持無黨籍的柯文哲。但不少民進黨人卻認為,沈富雄沒有資格說此話,因為他退出民進黨已有七年之久。而民進黨是否提名參選人,這是屬於民進黨的家內事,並非民進黨員的沈富雄,憑甚麼對此說三道四?沈富雄要參選臺北市長,也要找一個更好的理由,而不應拿民進黨來說事。

也曾有人認為,沈富雄的參選臺北市長,是「金馬指揮部」的戰略部署之一。似乎也有道理,因為他曾說過,他在宣佈參選之前,曾專門向馬英九匯報。因此,即使不是出於馬英九和金溥聰的指揮,也是他迎合馬英九、金溥聰的喜惡,要將連勝文拉下來。實際上,昨日他在接受沈春華專訪時就聲稱,如果明天就是投票日,他可能會從連勝文陣營與柯文哲陣營各拿走兩個百分點左右的選票,就算「拿掉」他沈富雄,連勝文也還是會輸的。

然而,這也正反映了他的邏輯推算嚴重錯判。如果是在國民黨初選之前說這番話,還有一點道理,畢竟連馬英九在黨內初選時的黨員投票時,進行了「技術性亮票」,故意讓記者拍攝到他圈選丁守中的選票,利用二十四小時不斷滾動播出的電視台新聞節目,向臺北市的國民黨員暗示指引投票傾向。但在國民黨已確定提名連勝文之後,連勝文的勝敗就直接與國民黨相關。倘國民黨喪失臺北市,連勝文固然是要負最大責任,但作為總綰操盤的國民黨中央尤其是黨主席,也同樣要負上責任,不能置身度外。因此,在初選過後,馬英九就沒有理由要把連勝文「拉下來」。

既然連沈富雄自己也知道,他的堅持參選到底,將會直接產生把連勝文「拉下來」的效果,對不起曾提名自己為「監察院」副院長的馬英九,就不如趁現在尚未進入參選人報名程序,而宣佈棄選,個人並沒有甚麼損失。一方面,尚未登記繳交保證金,可以避免因為得票率跨不過「門檻」而被沒收;另一方面,尚未建立競選指揮部,也可避免浪費財政資源。

沈富雄在接受沈春華專訪時,還提到了宋楚瑜。宋楚瑜的取態確實是將對這次臺北市長選舉,發揮極為關鍵的作用。儘管宋楚瑜的雄風不再,但畢竟在臺北市內仍擁有五萬多票的實力。因而只要他公開表態支持的對象,就將會對選情產生重大的影響。

儘管宋楚瑜是國民黨出身,意識形態也是屬於泛藍陣營,但由於他與馬英九存在著嚴重的「瑜亮情結」,因而說不好將會意氣用事,表態支持柯文哲。不過,宋楚瑜與連戰、王金平的關係不賴,也沒有理由不支持連勝文。

更令宋楚瑜尷尬的是,在「太陽花學運」之後,習近平會見的首位而且至今仍是唯一的台灣來客,就是宋楚瑜。如果宋楚瑜公開支持柯文哲,今後他還有臉面再到北京去享受「副總理」級的接待禮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