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APEC」國際場合解套另有妙方

「行政院長」江宜樺本週一在接受BBC中文網獨家專訪時,談到了對兩岸關係發展的一些想法,包括台灣官方仍在試圖說服北京方面接受其建議,在今年「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期間舉行兩岸領導人的首次會晤,及台灣方面將兩岸會談下一步的工作目標設定在對方設立辦事處,使制度化的協商更為固定。

江宜樺在提到兩岸領導人會面的場合及時機時,仍有不夠精確的地方。雖然他已經不再使用過去慣用的「在APEC實現馬習會」說法,但仍然採用「在APEC首腦會議期間」的用語。這仍然擺脫不了北京最為敏感及反感的「國際場合」問題,因為「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就是一個國際場合,儘管今年的年會是在北京舉行。

當然,除了今年在北京舉行「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的機會,馬英九也確實是沒有其他的機會,在「總統」的任期內可以實現訪問大陸並與習近平會面的了。實際上,馬英九「總統」任期剩下的時間,只有一年多,但在目前馬政府政績低迷的情況下,他要建立「歷史地位」,已是面臨「無力可回天」的困境,唯一的辦法就是籍著本年度的「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在中國的北京舉行,以「中華臺北」經濟體領導人的名義參與會議,並籍此機會與習近平會面。這將不但將可建立自己的「歷史定位」,而且也可藉此為國民黨的「七合一」選情,以至二零一六「總統」大選的選情而「造勢」。

很明顯,除了「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的機會,馬英九要訪問大陸,是較為困難的。主要的問題是出在其「身份」之上。倘是以中國國民黨主席的身份,站在北京的立場上,當然是毫無問題,就仔是落實「胡連會」《兩岸和平發展共同願景》中的「國共領袖會面」就是了。但這首先就過不了馬英九自己的這一關,因為未能凸顯自己的台灣地區領導人的「顯赫地位」;其次是民進黨也必然會反對,認為這是「矮化台灣」。

但倘是以「中華民國總統」,就更不用想,因為這是「兩個中國」,大陸方面當然是斷然拒絕。因此,是唯一的身份,就像是江宜樺所說的那樣,馬英九以其是「APEC」經濟體的領導人的身份,利用本年度「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在北京舉行的機會,實現登陸訪問,並籍此機會與習近平會面。這是因為,「APEC」是以各個經濟體而非國家所組成的一個組織,而各國領袖也是以經濟體領袖的身份參加會議的。台灣方面提出這樣的建議,並非是要把兩岸問題「國際化」。而在時機方面,由於「APEC」有二十一個經濟體成員,中國舉辦這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後,起碼還要輪候十多年,才可再次舉辦一次。實際上上一次由中國舉辦的「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是二零零一年,相隔了十三年。而馬英九的台灣地區領導人任期只剩下一年多,無法再等到「一下輪」了。

但是,「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畢竟是國際場合,儘管各經濟體的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是以「經濟體領導人」的名義出席,但畢竟他們的身份還是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因而其實際身份是「總統」的馬英九倘出席,當他與各經濟體的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一起開會,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也出席同一場合,就必然會在事實上形成「兩個中國」。 何況,按照慣例,「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結束後,包括美國、俄羅斯、日本、韓國、加拿大、澳洲、新加坡、印尼等的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將會被安排穿上當地的民族服裝,站成一排來個大合照。倘馬英九也在其中,他就必會被視為是「國際社會領導人群的一員」,並會造成「實質參與政府間國際活動」的事實,抵觸「一個中國」的底線。

何況,倘馬英九是入住本年度「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舉辦地點的北京雁棲湖飯店,有可能會尋求機會,與與會的各經濟體領導人,如奧巴馬、普京、安倍、朴謹惠、李顯龍等會面,從而形成「實質外交」。更將讓北京高度警戒的是,倘「APEC」領導人會議從明年起輪到在其他國家舉行時,馬英九本人,或是「二零一六」後倘是民進黨勝選的領導人,也將會以「北京模式」為例,「理直氣壯」地要求出席由其他由經濟體舉行的「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從而徹底破壞「西雅圖模式」。

不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如果轉換一個方式,馬英九是以「中華臺北領導人」的身份,被大會邀請為「特邀代表」列席領導人非正式會議,而且也不入住會議所在的雁棲湖飯店,可能就可以恰當地解決其「身份」的問題。而且,為了避免「突出」馬英九,還可邀請較多的「特邀代表」,「陪同」他一起列席會議。比如,中國澳門特區崔世安今年受大會主辦方亦即中國中央政府委託,承辦「APEC」旅遊部長會議,因而可以作為「特邀代表」或邀請列席會議。又如,在亞太地區的其他一些正在要求入會的國家的領導人,也可獲大會邀請,作為「特邀代表」列席會議,為其獲批准正式入會「熱身」。

在此基礎上,還可進一步採取一些適當措施,避免造成實質上的「兩個中國」的問題。其一,「特邀代表」不入住雁棲湖飯店,而是北京市區內的其他飯店,例如釣魚台國賓館。這樣,就可避免馬英九利用會議閒暇時間,私自與出席會議的各國領導人會晤。其二,「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的座位安排,「特邀代表」不與正式出席會議的各個經濟體領導人混在一起,而是有所區隔;其三,會議結束後的「全家福大合照」,列席會議的「特邀代表」不參與,或是只有馬英九不參與。

還可對馬英九採取進一步的「區隔」辦法,就是他在「APEC」領導人會議召開前的最後時間才抵達北京,一到北京就直接前往雁棲湖飯店的會場列席會議。為了達成這個效果,可採兩個辦法,其一,馬英九乘坐的班機,是在「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召開前的若干時間降落北京,馬英九抵達首都國際機場後,立即前往雁棲湖飯店列席會議;其二,是馬英九可先期抵達大陸,並先到湖南祭祖,及到上海參觀自由貿易區等,在會議召開前一刻才抵達北京並直接前往雁棲湖飯店。

而在馬英九列席「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後,立即離開雁棲湖飯店的會場,前往北京市區並入住釣魚台國賓館。他這時的身份為「台灣地區領導人」,在等待與習近平會面期間,可進行其他的參訪及會面活動。而習近平在「APEC」領導人會議結束後,即以「大陸地區領導人」的身份,與馬英九實現歷史性的會面。而兩人的這個身份,及符合「兩岸領導人會面」的期望值,也符合台灣地區的法律定位,尤其是《中華民國憲法》和《兩岸關係條例》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