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政府當局再度強調不會輸入外僱莊荷說起 博言

澳門特區政府剛剛於上個月出臺博彩業中期檢討報告,博彩業的人力資源問題成為社會關注的問題,尤其在這個博彩經濟調整期的期間,而近日則有意見則建議當局思考莊荷設比例輸勞,消息傳出就引起社會的關注,並有團體透過收集街頭簽名或互聯網等方式“抗戰”,使政府當局不得不“滅火”及打定心針,再度透過傳媒發出新聞稿形式來重申當局的立場,指本屆政府堅持本澳娛樂場莊荷職位不輸入外勞的政策不會改變。

據博彩業中期檢討報告指出,截至一四年底,六博企共僱用了九萬五千人,當中七萬二千七百為本地人。在總體僱員中,屬博彩範疇有五萬三千多人,當中五萬一千人為本地人,只有二千多名外僱。另四萬一千多人屬非博彩範疇,本地人約二萬一千人。由於社會多年來堅持莊荷和監場主任不輸入外僱的政策,近年平均約有九成四至九成七博彩範疇職位由本地員工擔任。報告指出,現階段澳門正經歷賭權適度開放以來 的最大經營壓力,預期賭收未必迅速回升,社會矛盾及怨氣會加大,首當其衝將是外僱輸入及退場機制。認為政府要居安思危,及時制訂預案。有報導指,立法會議員鄭志強日前則表示,憂莊荷全為澳人,極易受經濟景氣直接衝擊,社會應思考莊荷不輸入外勞政策要否改變,可否設一定外僱比例作為本地莊荷的緩衝保障。就算炒人都可先炒外僱,保住本地莊荷飯碗。鄭志強指出,博彩業對澳門的穩定、發展以及民生都很重要,也是國家利益。在開放博彩十多年後,現時中期檢討實有必要及合適,尤其賭收連跌廿四個月的今天。報告有幾個方面社會要關注及討論,鄭志強最關注人資及莊荷問題,此一直為社會敏感詞,支持、反對輸入外僱莊荷的意見互不相讓,各有理據。政府則堅持不輸入外僱政策,鄭促社會再思考。同時,鄭志強憂慮澳門人資集中在博彩業,尤其莊荷全是本地人,即如將“所有雞蛋放入一個籃中”,必有風險。如博彩收益下降,博企縮減經營,博彩範疇之內有外僱的話,可以先裁外僱。但莊荷全為本地人,一旦裁員就直接受累,此衍生兩大問題,被裁的莊荷有何出路及找工作?一時間大量居民失業,社會或趨動盪。社會現應再從社會穩定及安全角度,重新思考、討論莊荷全由澳人擔任政策的利與弊。特別是博彩業形勢將更複雜多變,社會能否承受巨大震動?可見,鄭議員對於輸入外僱莊荷的問題是出於公心。

此外,鄭志強說,若為莊荷設一定比例,如二成、三成可輸入外僱,博企要裁員就先裁外僱,即為澳人莊荷多加一個緩衝保障、安全系數,“大家應該思考一下,其實都係保護本地人就業,呢個最重要。唔係百分之一百要你做先至係保障。”表面看,設外僱莊荷比例霸佔了一些職位,實際是買了一個大“保險”,因即使博企裁百分之五,都有數以千計莊荷受害。另設外僱比例還可促進競爭,推動澳人提升、向上流動。他強調,就算有外僱比例機制,外僱都不會突然而來,博企亦未必頂得順。措施必有其過程,料對澳人薪酬等無大影響。現先要討論政策有否必要改變,若有才研究機制。博彩中期報告其一社會焦點是續牌,儘管政府多番強調中期檢討如體檢,與續牌無關。鄭志強坦言,現距續牌還有幾年,政府未必思考得到,亦未必係時候。政府主要透過報告檢討博彩業對一些問題的影響,中期報告只為續牌而做的準備工作,後再思考。其實,博彩業界代表曾亦建議政府當局輸入外僱莊荷,例如,澳博控股董事局主席蘇樹輝日前認為,澳門要作出多元化發展,各界人士均要應對有關問題,並相信澳門政府可以處理。他進一步指出若莊荷職位能夠開放是最好,但是同時亦明白到對於學歷要求,但是人工收入不俗的莊荷職位,會期望可以留予本地人。可是若能夠對有關職位輸入外勞,反而有助現時從事有關行業者向上流動。

對於是否會輸入外僱莊荷的問題,近日或許由於如此雷聲的社會意見,再度引起社會的反響,使得政府不得不再次重申立場。行政長官崔世安曾多次重申,堅決莊荷不輸當地僱員,未來將推進博企培訓及提升本地僱員。他多次強調,由本地人擔任莊荷的政策不會因傳言或其他行動而動搖或改變,政府內部也沒有研究過要調整此政策,更沒有委託任何學術或研究機構去研究改變現行政策。博企運營者配合培訓本地僱員,使更多本地僱員能晉身治理隊伍,向下活動。政府經過充分研究,本地有足夠人力資源應付莊荷職位。而博彩業人力資源政策的重點,是從事博彩業的澳門居民如何向上流動,政府更關心如何幫助此行業的本地居民自我提升,因此將繼續從政策資源上支持。同時,激勵業界注入更多非博彩元素,疏導業界往休閒產業方向開展,增強產業競爭力。政府發言人辦公室近日發出消息指,為著博彩業的長遠健康發展,政府會繼續完善博彩業的相關法律法規,加強博彩業的監管,規範博彩企業的營運,繼續推動負責任博彩,以及督促博企為本地員工提供在職培訓,增強員工橫向及向上流動能力。特區政府重申,本屆政府堅持本澳娛樂場莊荷職位不輸入外勞的政策不會改變。可見,當局仍是堅持如初不變的政策,在本澳政府之內不會有零的突破,廣大居民可以放心。

根據統計局資料計算,澳門整體勞動人口受高等教育的比例從二00 六年的百分之十六點九上升至二0 一五年的百分之三十二點九,十年來上升接近一倍。在職業結構方面,澳門非技術工人從二0 一0 年百分之十四點六下降至二0 一五年第一季的百分之八點九,而專業人員、技術人員及輔助專業人員同期從百分之八點六三上升至百分之十八點五。數據反映近年澳門勞動人口正在以一個良好的迅速從勞動型轉向知識及技術型的方向推動。博彩業僱員的晉升方面,零八年金融海嘯期間,在工聯及工會的爭取之下,娛樂場的監場主任從二0 一0 年開始全面還職本地人,而其他中高管理層的職位亦逐漸實現本地人化。根據“博彩中期檢討報告”資料顯示,二0 一四年博彩範疇的本地僱員比例達到整體的百分之九十六,本地經理及以上職級的僱員比例也佔整體的百分之九十三。管理層與基層的比例為百分之十二點一。本地晉升的比率為百分之八。數據可以反映本地僱員在博彩範疇無論是就業機會或發展空間都具有一定優勢。工聯職業技能培訓中心表示,博彩業近年隨著行業及資訊科技不斷發展,行業不斷引進國際管理技術和實行電子化應用,傳統的紙本作業和管理模式逐漸被電子化所取代。為協助本地僱員提升專業技能及掌握新的知識和技能,工聯職業技能培訓中心今年將與博彩業界合作,推出“娛樂場區域經理系統管理課程”及“娛樂場區域監督系統管理課程”。面對博彩業的挑戰,只要能夠發揮自身的優勢,做好各自的工作,因勢利導,把握當膽的機會,無論是個人事業或澳門的博彩業,一定會更加可持續,更美好地發展。

社會擔憂博彩娛樂業這一唯一的金飯碗被打破,亦是有其中的道理的,尤其是在現時的經濟環境。但據統計暨普查局就業調查結果顯示,2016 年2 月至4 月失業率為1.9% ,就業不足率為0.5% ,兩項指標均與上一期(1 月至3 月)持平。勞動人口共39.73 萬人,勞動力參與率為72.2% 。其中就業人數為38.96 萬人,較上一期增加600 人;按行業統計,博彩及博彩仲介業和不動產及工商服務業的就業人數增加,酒店業則有所減少。失業人數為7,700 人,與上一期相若,尋找第一份工的新增勞動力佔總失業人口5.0% ,下降1.3 個百分點。與去年同期比較,勞動力參與率下跌1.8 個百分點,失業率及就業不足率均上升0.2 個百分點。

其中,對於博彩業來講,2004 年博彩業員工有19772 名,月薪10,881 元;到2015 年博彩業全職僱員已有57,422 名,上升近三倍,平均薪酬則是21,480 元。雖然近十年澳門博彩業高速增長,但是市民的收入增長緩慢,樓價更十年升超過十倍。有研究指,2002 年博彩業剛開放,員工在娛樂場上班一年的收入在澳門可以買一套房,但是現在員工在博彩業服務一年,就連房子的首付都不足夠。如今,澳門博彩收益連跌20 個月,外界不看好澳門博彩業可以從回2014 年2 月毛收入380 億元的高峰,經營者、貴賓廳負責人紛紛轉戰其他地區分散投資,減少澳門開支。雖然博企未裁減本地員工,但打工仔就覺得前路茫茫。有博彩從業員則稱,從前澳門需要輸入外僱到博彩業,現在變成了貴賓廳結業,一些公司會讓外僱回流,而本地人到其他地方像是新加坡、印尼、馬尼拉等地做別人的外勞。有意見則指,澳門有超過1/3 的人直接從事博彩業,總共有一半人直接或間接從事博彩業,博彩業不好,所有澳門人都不會好的。

尤其是澳門的博彩業,近兩年遭遇了“從天堂到地獄”的局面。例如,在今年澳門3 月賭收同比下降16.3% ,今年第一季度同比下降13.3% 。此前,澳門的賭收已經連續下跌21 個月。根據澳門2015 年發佈的數據,全年博彩業收入為2308 億澳門元,較上年減少34.3% 。梁維特表示,今年,澳門全年 賭收預測下降至2000 億澳門元,比去年的2308 億澳門元又減少13.3% 。據澳門方面公佈的數字,從2014 年開始,澳門的博彩業接連下跌,業內人士將其歸納為四個方面的原因,一是受中國經濟大環境影響,經濟下行導致流動資金減少;二是亞洲其他國家對大陸賭客的爭搶,比如菲律賓、柬埔寨和新加坡,而且一些地方的行業規範比澳門更好;三是中國內地的反腐政策實施後,一些“豪賭客”越來越少去澳門賭博,而這些人正是澳門博彩業收入的重要構成;四是中央對澳門博彩業逐漸加強的監管信號,比如加強銀聯卡對賭場消費的限制、縮緊赴澳簽證的政策甚至是賭場禁煙的規定。澳門自2004 年賭權開放以來 ,到今天發展為全世界最大的博彩娛樂城市,2013 年全部博彩營收3607.5 億澳門元(約合452 億美元),相當於拉斯維加斯賭場的7 倍。

對於現時本澳賭收連跌兩年,市場對後市甚關注。經濟財政司司長梁維特日前則表示,雖然賭收持續下跌,今年財政預算估計全年賭收為2,000 億,去年是2,308 億,即預計今年賭收跌13.35% ,首季跌幅在13.5% 的預算區間。一六年首季賭收同比跌13.3% ,首四月跌12.4% ,首五月跌11.9% ,跌幅逐步收窄。值得留意的是,根據過去經驗,縱使賭收處升軌,六月賭收都會較五月下跌十多億至五十億元,所以要密切留意六月賭收表現。梁維特表示,今年首季度博彩收入按年下調13.3% ,接近特區政府制定本年度預算時,預計2016 年較2015 年全年博彩收入的下調幅度,仍然在政府預期的區間內。目前澳門博彩業面對的問題是來自周邊整體經濟環境,並非特區政府一下子就能處理,而目前內、外綜合因素的根本性未有太大改變。只有周邊綜合經濟因素轉好的情況下,才對澳門博彩收入有利。對於澳門一賭獨大的經濟結構,中央政府則希望澳門政府能逐步做到經濟多元化,而 去年列入自貿試驗區的橫琴,明確定位就是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的平臺。梁維特日前還指出,澳門博彩業面對的問題,亦是周邊整個經濟環境出現的問題,不是特區政府一下子就能處理。澳門及博彩業要健康發展,必須繼續保持誠信及優質,才能吸引更多客源。特別是非博彩元素有利潛在客源來澳體驗消費,例如中產階層、家庭客等。

對於本澳博彩娛樂業的問題,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全國人大常委會澳門基本法委員會主任李飛日前指出,,博彩業一業獨大不符合澳門“本地整體利益”。澳門經濟特別是博彩業與內地的緊密關係,決定了在衡量澳門“本地整體利益”時,不能只著眼於本澳的經濟增速和稅收,必須考慮到內地和整個國家的經濟社會安全、穩定及發展利益。博彩業分別佔澳門GDP 和政府財政收入的六成和八成以上。李飛日前還認為,博彩業已控制著整個澳門經濟的命脈,肯定不利於澳門經濟社會以至政府運作的穩定;其次,澳門博彩業的市場主要在於境外旅客,博彩業一業獨大,增加了澳門經濟發展的不確定性;第三,博彩業擠壓了其他產業的生存和發展空間,不利於澳門經濟社會多元發展;第四,博彩經濟固有的負面因素,影響到澳門乃至內地的社會穩定和安全。他還表示,要破解這一難題,出路還是在於加強博彩業監管和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雙管齊下。基本法第一百一十八條規定,澳門特區根據本地整體利益自行製訂旅遊娛樂業的政策,這裏的“旅遊娛樂業”包括博彩業。關於“本地整體利益”問題,可以理解為經濟適度多元符合澳門“本地整體利益”,博彩業獨大則不符合澳門“本地整體利益”。李飛表示,明年特區政府將對博彩業進行中期檢討,如何對博彩業規模及運作進行有效控制及規範,確保博彩業發展符合澳門“本地整體利益”,社會各界都很關注。

其實,博彩業的快速發展需要越來越多的就業人員,包括博彩業的中高層管理人員、普通博彩人員包括賭場荷官、兌換、賭場監場、巡場、投注員、賭場侍應生、角子機服務員、護衛及保安、閉路電視監察員等。然而,澳門的總人口偏少,勞動力比較緊缺,加上博彩業有人力資源要求相對較低但是薪酬卻較高的特點,因而吸引力較大。社會多數擔心的問題就是,隨著大量無限制外勞的輸入,本地工人的就業機會和薪金直接受到了影響,尤其在經濟發展由迅速增長轉入正常發展時,本地工人面臨著嚴重的失業問題,引起了本地工人和工會社團的強烈不滿。但根據公開數據,澳門的人力確實供不應求。例如外僱數量由2010 年的73665 人增加至2011 年12 月的94028 人。澳門的失業率長期維持在3% 以下的超低水準,失業人口僅為7400 人。這意味著幾乎全民就業,也意味著人力資源不足的情況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裏都存在,職位空缺和外勞數據也在繼續上升,矛盾未能解決。但進入2015 年,澳門博彩收入下滑,外勞反而不是主要矛盾了。現在澳門莊荷遇到的最大問題是擔心被開除。有意見一針見血地指出,雖然路氹城在建的各種博彩企業專案都會需要大量人手,但由於一些專案延期,暫時出現人力資源過剩。2014 年博彩行業大發展的時候,人力嚴重不足,個個出來上街遊行都不怕,因為覺得被一家開除還可以去另一家,但今年世道就不同了。正所謂,世道確實已經不同。賭權剛開放的時候,莊荷還不算是一份很“濫”的職業,而且以前想去做莊荷是一件非常難的事。外界認為荷官是身份的象徵,比政府工更加“威水(威風)”,受人尊重。然而,現在荷官不再神秘,薪資也被其他行業追平了。在金碧輝煌的賭場之外,不僅澳門社會內部在發生變化,澳門之外的整個環境也發生了巨變。

因此,對於社會再度關注莊荷是否會由非澳門居民擔任的問題,雖然當局亦重申立場就是,博彩業莊荷職位由本地居民擔任是特區政府的持續政策。但是,尤其在現時的經濟環境之下,近期有不同人士就政府對莊荷的政策表達意見,社會上甚至出現多種傳言,社會出現擔心打破局限或有零突破的政策出臺,相信這是正常的社會反映。特別現時博彩業已經進入調整期,當局應有責任推動博企為本地人提供更多職業發展的機會來穩定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