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民主的五個真相

眾所周知,馬克思主義者認為,資產階級民主就是富人用來維護自身權利、控制勞動者和限制主流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異見者影響力的專制工具。但是,很少有美國人讀過馬克思,很多人都把「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看做極權主義,甚至是「魔鬼的著作」。

然而,就在這個「世界上最富有國家」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現象。民主和共和兩黨的主要政治人物都宣稱美國沒有民主,似乎大部分美國民眾也表示贊同。

認為自己生活在「自由土地」上的公民意識到,他們的國家並不民主,這被很多社會學者稱為「矛盾的認識」或「混合的意識」。

1.美國從來都沒有民主

用美國前總統卡特的話說,「美國沒有行之有效的民主」,「我們的選舉程式是全世界最糟糕的程式之一,這是因為過度的金錢介入」。

事實上美國從未有過民主,它一直是為超級富豪提供憲法和憲法外保護的共和國。用美國歷史學家彼得•J‧弗雷德里克的話說,「不同的是,(經濟)鴻溝在擴大,幾乎從未像現在這樣糟糕過」。如今,對於四年一次選舉的普遍感受是,這就是一場被一黨制操控的「作秀」,在這種制度下,超級富豪及其代表、兩黨領袖是決定最終結果的人,其他政黨實際上已經被排除在參與選舉的門檻之外。

與民主神話相反的是,總統選舉並不是直接和普遍的,並非每個公民都有投票權,也不是每張選票都會被計更不是「一人一票」。比如,波多黎各的永久性國公|但他們被禁止參加美國大選最終投票,因為波多黎各並不是美國的一個州。

美國每次總統選舉的結果都不是選民決定的,而是選舉人團,這是一個由538人組成的黑暗團體,據稱他們代表了除緬因州和內布拉斯加州外的選民參加投票,但他們對於結果卻並不承擔法律義務。贏得270張或以上選舉人票的總統候選人即獲得選舉勝利。2000年大選時,選舉人團選出了全國普選票數未占多數_的候選人成為總統,他就是喬治•W‧布希。

2.公眾的憤怒

長時間的經濟危機導致了貧富差距日益拉大,在危機的影響下,美國人對未來已不抱希望,並對「權勢集團」(領導階層)感到憤怒。在兩黨初選和街頭抗議活動中體現出來的這種憤怒情緒令美國的領導人和超級富翁們感到擔憂。

美國和世界其他國家很少有人瞭解這場全球經|濟危機到底從何而來,以及去向何方。左派經濟學家持有一些相同的分析觀點,但也並非完全一致,並且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未來是不可預測的。他們指出,危機的根源在於工業生產過剩和在1970年代中期達到峰值的投資收益的降低,此後大資本開始更多的在金融領域而不是生產領域尋找自己的「解決方案」。美國和歐洲在海外發起了「再殖民」的戰爭,目的是將自然資源據為己有。軍火生產如火如荼,狂熱的投機行為製造了更多的利潤。技術的變革、資本的跨國化以及公共和私人「債務」變成了重要的投機和開拓市場、生產和貿易全球化、降低工人工資的工具,隨之而來的是收益率的提高和各種領域的私有化。無產階級現在漸漸地過上了後現代的朝不保夕的生活,沒有固定工作和收入。

所以,資本的積累建立在所謂的「全球化」基礎上,也就是在新的「自由市場」開放的框架內。通過對債務結構、貨幣和利率的操縱,而將更多的錢轉移到國際資本家囊中。所謂的「1%的人」從99%的人腰包中攫取利潤,因此導致了民眾對壟斷資本及其對政治制度的操控產生了怨憤之情。

3.種族主義、排外主義、性別主義和千禧一代

在共和黨初選中,極盡煽動之能事的民粹主義候選人特朗普,以及極端保守派泰德•克魯茲之以能夠取得最初的勝利,其主要原因就是美國國內種族主義和排外主義情緒的增長。這些不僅是美國歷史和媒體歪曲的產物,也是著名的「白人中產階級」迅速向下流動造成的結果。還有另外一個從未被提及的因素:在人口結構變化的影響下,所謂的「白人」對未來逐漸喪失信心。

到2044年,美國白人將在數量上成為少數族裔。很多憤怒的白人男性和右翼的女性都加入到特朗普和克魯茲的戰隊中,表了這種人口結構的新現實已經,造成了恐懼。很多白人認為,「讓美國再次強大」這句選舉口號巧妙地暗示了對重建白人至上或昔日白人特權的渴望。

選民的憤怒在所謂的「千禧一代」中表現得尤為強烈。這一代人經歷著就業形勢不穩、影響大多數公立院校學生的學校債務缺乏負擔得起的醫療服務,以及對「制度」本身的沮喪感。他們不喜歡政府捍衛或重複權勢集團制定的「遊戲規則」的態度。這一代及下一代人不信任希拉蕊和傑布•布什這樣的傳統派候選人,也不接受主流媒體製造的各種謊言。

美國有如此多的年輕人支持民主黨候選人桑德斯,這一點並不令人感到意外。桑德斯宣稱「民主社會主義」,抨擊「企業福利」制度,尋求資本主義內部更大範圍的改革。民調顯示,50%以上的千禧一代更喜歡「社會主義」這個選項。

4.選舉反叛:候選人和媒體

雖然選民通常都必須登記為共和黨或民主黨成員,但實際上美國沒有幾個人真正屬於哪一個黨派。最大的選民集團由自認為「獨立」的人構成。通常情況下,那些在四年一次的初選和最後的總統選舉中投票的人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們認為這是「責任」,或者因為喜歡某一個候選人的性格。

但是,現在出現了一個意外而重要的情況:選民當中出現了針對權勢集團的反叛。關於誰將在7月的兩黨全國大會上決定總統候選人最終提名的問題,展開了一場公開的討論。出現了很多相互矛盾的政治議程。

一個極其重要的現象就是主流媒體發揮了過分的影響,尤其是電視媒體。它們往往是企業或某些超級富豪的財產。美國也有所謂的公共電視臺、公共廣播公司,但主要依靠大企業或「慈善」基金會的捐款維持。

總而言之,電視媒體就是貪婪的資本主義的組成部分,是一項買賣。正因為如此,電視媒體對特朗普的報導時間才會比其他所有候選人加起來的時間都多。特朗普作出的禁止穆斯林入境美國或修建龐大的邊境-隔離牆等可恥的承諾,以及他古怪、粗俗和帶有侮辱性的語言吸引甚至催眠了數百萬的電視觀眾。即使特朗普和除希拉蕊以外的候選人指責同一撥媒體謊話連篇和不負責任,這些媒體的老闆也深知,公眾就喜歡這樣的觀點,比起真相,媒體更感興趣的是「收視率」。正如特朗普本人所說,「當我出現在這些電視節目上時,它們的收視率就會翻番,甚至是三倍,這就讓一個人有了權力」。

5.「民主的民主化」、社會運動和未來

在當代,世界各地的社會運動都流行一句口號叫「民主的民主化」。這句話強調了一個明顯的事實:資產階級的民主並不是民主。

美國進步的社會運動都支持這樣的民主化。此外,它們也拒絕接受新自由主義或任何一個黨派領導下的政府的所作所為——不管是奧巴馬、小布希、希拉蕊還是特朗普。然而,歷史告訴我們,這些異見者通常都會投票給民主黨的候選人,如同「矬子裏面撥將軍」。

從歷史的角度看,一撥撥的社會運動興起又消失。它們都遭遇了暴力鎮壓和內部的分裂;各個社會運動之間缺乏聯繫;沒有建立持久有效的組織結構。儘管如此,最近的一個趨勢是,當一個社會運動出現並消失的時候,通常都會給我們留下一個得到普遍傳播的概念或想法,比如2011年「佔領華爾街」運動給我們留下的是「1%和99%」的概念,而支持桑德斯的社會運動最終讓「社會主義」這個詞語的使用合法化(這在「冷戰」時期是難以想像的)。

未來的選擇沒有一個簡單的定義,因為一切都取決於每個國家或地區的社會背景,以及人民的參與和領導。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每個地區和全世界如果不能為未來而鬥爭,就不可能有人類和地球的和平與生存。

(詹姆斯‧科克羅夫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