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潛伏並犧牲在臺灣的大陸特工

1949年初,在人民解放軍的戰略進攻下,國民黨軍隊徹底:喪失了有限的戰略進攻力量。毛澤東提出的「解放全中國」不再是一個遙遠的目標,面其對手——當選國民政府總統尚不足一年的蔣介石,則不得不於1949年1月曰宣佈「引退」,由台前轉入幕後。

僅存的江南半壁江山也眼看不保,剛剛轉移到臺灣的國民黨官員、富商名流們,此時不得不懷疑臺灣這個孤島是否也會如同南京、上海一樣,被人民解放軍所「解放」。小小的臺灣島內一片惶惶,5月19曰,時任台灣省主席陳誠頒佈了《臺灣省警備總司令部布告戒字第壹號》,宣佈自次日零時起在臺灣全境實施戒嚴。

此令一發,一場看不見硝煙的較量隨即拉開序幕,也從這一刻開始,台灣進入了所:謂「白色恐怖」時期。

「共諜」是有還是沒有?

敗退臺灣之後,國民黨軍政高層普遍認為,中共無孔不入的情工滲透,是導致一連串失敗的根本原因。如果要守住臺灣,首先必須要提高自己的情報工作能力,清除可能隱藏在國民黨內的「共黨」。按《蔣經國傳》的說法,當時「只要行動可疑,經人檢舉,一概列人危險分子,格殺勿論」,乃至「寧可錯殺三千,絕不留情一個」。

保密局,這個前身是軍統的情報機構,此時被寄予了極大的厚望。不過,保密局卻並不認為島內有共產黨。不光是他們,就是時任臺灣省警備司令部副司令的彭孟緝也有同感。因為在彭等高層看來,島內的共黨勢力已在1947年2月28日爆發的大規模「反抗政府」活動一「二二八」事件中被徹底清除乾淨,台共也已完全瓦解。

然而此時,由原台共負責人之一的蔡孝乾領導的「臺灣省工作委員會」(簡稱「台工委」)已在島內悄然生根發芽。

蔡孝乾,臺灣彰化縣花壇鄉人。台共建立後,他當選為台共中央常委,並擔負宣傳鼓動工作。

1931年台共瓦解,蔡孝乾為躲避捜捕,不得不前往大陸,後來被吸收納入中共黨組織。此後,他一直在蘇區工作,參如過長征。抗戰爆發,因為他精通日語,被安排在八路軍總部工作,任野戰政治部部長兼敵工部部長,後因抗戰形勢嚴重,在黨中央「保存幹部」的政策下,被調回延安工作。

抗戰勝利後,中共中央指派蔡孝乾回臺灣,組建中共「臺灣省工作委員會」。在組織分工上,由蔡孝乾任書記,陳澤生任副書記兼組織部部長,洪幼樵為宣傳部部長,張吉忠為武裝部部長,台工秀接受中共中央華東局的領導。

經過3年的秘密發展,台工委迅速發展起來,至1949年,正式黨員已達一千三百多人。當解放軍渡過長江、橫掃江南,解放臺灣的工作也被正式提上了議事日程。為了配合解放軍作戰,台工委不斷組織發動工潮和學潮,甚至在各地建立武裝組織,成立「武裝工作隊」,以期伺機發動起義。

但一連串的工潮、學潮,使國民黨的情報機構嗅聞到了一些氣味。

因叛徒而流下第一滴血

不過,最終點燃導火索的,卻並不是這些學潮、工潮,而是一份名叫《光明報》的刊物。

1949年7月中旬,有人把一份共產黨宣傳報刊《光明報》呈給陳誠,陳誠立刻面報了蔣介石。《中共臺灣省工委覆滅記》再現了當時的情景:蔣介石氣得連聲大罵彭孟緝不中用,隨即下令召集警備司令部、「國防部」保密局、內政部調查局(即中統)等部門的負責人,在陽明山士林官邸召開會議,訓令嚴查「反動報紙」出處,並要求務必肅清在島內的共產黨。

同樣挨了一通臭駡的保密局局長毛人鳳把案子交給了谷正文來辦理。

谷正文是山西人,本名郭同震。抗戰爆發後,他曾加入八路軍,在115師從事偵察工作,後被捕折節成為軍統局華北區的一名特工,化名「谷正文」。

當年在北平任軍統北平站「特別勤務組」組長時,谷正文就曾一舉破獲中共北平地下黨的秘密電臺,挖出了中共在張家口、瀋陽、西安、上海等地的多處地下電臺,逮捕了包括時任國民黨保定縷靖公署少將作戰處長謝士炎、保定綏靖公署設計委員會中將副主任余心清等中共重要情報工作者……可以說,谷正文是解放戰爭後期對中共情報組織構成最大威脅的國民黨特務之一。

1949年7月的谷正文,頭銜是「『國防部』保密局上校偵緝組長」。谷正文回憶:當年南下高雄時,「保密局高雄站站長黃昭明正安排手下林建魂‘滲透’進高雄煉油廠的工會,我與黃昭明一致認為,那裏是地下黨的一處重要活動據點,或許林建魂能夠幫忙摸出一些《光明報》的線索。」

然而,幾天過去了,林建魂並沒有帶回有價值的情報,這讓谷正文多少有些失望。他準備另尋線索,恰在此時,警備隊抓到了4個持有《光明報》的臺灣大學學生,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谷正文激動不已,他隱約感覺到偵破此案的關鍵線索也許就在這4個學生身上。

谷正文的回憶錄裏有這樣一段話:「在臺灣,真正瞭解共產主義的人很少,年輕人加入共產黨,往往只是一種盲目熱情的產物。這是我依據自己的經驗所做的一個假設,而假如這個假設成立的話,我就有把握將未來的敵人——變成朋友。化敵為友,是我在國共情報戰場最常使用的一個方法,我甚至認為,它是情報工作上唯一的一條遊戲規則。」

秉持著這樣的「規則’谷正文約談了這4名台大學生,以幫其脫罪為誘餌,在24歲的法學院學生戴傳李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根據戴傳李的口供,台大學生手中的這幾份《光明報》,是從他在基隆中學合作社當雇員的妹妹戴芷芳手裏得到的,他還有個姐姐,名叫蔣碧玉,姐夫是基隆中學校長鐘浩東。鐘浩東不僅是資深共產黨員,還是基隆市工作委員會書記。而《光明報》正是基隆市工委會的宣傳刊物,編印地點就設在基隆中學內。

就這樣,國民黨特務進人基隆中學實施捜查,逮捕了羅卓才、張奕明等多名中共地下黨員,捜出印報器材及大量共產黨宣傳資料,鐘浩東也隨之被捕。鐘太太蔣碧玉同為地下黨,面對保密局的特務,她大義凜然,擲地鏗鏘:「我們難逃一死。但是,我們能為偉大的袓國、偉大的黨在臺灣流第一滴血,我們將光榮地死去!」

《光明報》案,是國民黨敗退臺灣後,國共情報戰線的首次交鋒。而這個案子還只不過是一個開頭……

「老鄭」是誰?

鐘浩東飽受嚴刑拷打,寧死不屈。不過,日以繼夜的訊問,卻也使他一度瀕臨崩潰,在神智恍惚間,他反問審問他的谷正文:「老鄭怎麼樣?」

「老鄭?」谷正文憑直覺認定,這一定是個大人物,至少層級比鐘浩東還高。正當谷正文琢磨「老鄭是誰」時,黃昭明打來電話,稱林建魂已滲透進高雄市工委,並秘密逮捕了其中負責工人運動的李汾。

為了「釣大魚」,谷正文故意把李汾給放了。為求自保,李汾帶領特務在高雄市農會門前誘捕了高雄市工委會負責人暨台工委副書記陳澤生。

保密局特務從陳澤生身上捜出了一個記事本,「老鄭」二字赫然在上。這個名字鐘浩東提過一次,如今又出現在陳澤生的本子上,而陳澤生是中共在臺灣的主要領導人物之一,谷正文不由得去肯定自己的判斷——「老鄭」一定是條「大魚」。

幾番刑訊,陳澤生供出了「老鄭」的住址。但保密局派出一組特務在屋內外隱秘處輪班守候了一個多月,也沒有任何結果。

這個「老鄭」就是蔡孝乾。此時的他已知道了陳澤生被捕的消息,而且也已經派交通員劉青石趕赴香港,向中共中央華東局報警。

當時的台工委並沒有配備能與華東局直接聯繫的電臺,所有資訊、檔、經費的傳遞往來均得依靠地下交通員。如果有一個交通員出現問題,整個情報網都會受損。

沒有電臺,使華東局打算派往臺灣擔任聯絡員的朱諶之,對島內發生的變故一無所知。

朱諶之又名朱楓,是浙江鎮海城關朱家花園人。雖然出身富裕家庭,但年輕時就已參加抗日救亡運動,曾奉派在浙江金華協助組建臺灣抗日義勇隊。但從情報工作經驗來看,她只能算是個新手。

朱諶之潛伏臺灣的任務,是擔任華東局與「密使一號」及臺灣省工委之間的交通員。之所以挑中她,從台工委唯一倖存的交通員劉青石的回憶來看,是因為朱諶之的女婿王昌誠是臺灣省警務處電訊管理所主任(一說是臺灣政警署員警廣播電臺台長段承愈),而且她還有李友邦將軍的夫人嚴秀峰等在台灣的朋友,便於掩護身份。

「密使一號」

「密使一號」,是時任國民黨「國防部」參謀次長、陸軍中將吳石的代號。吳石早年畢業於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後為國民革命軍第四師處長,北伐時期任北伐軍總參謀部作戰科科長。抗戰爆發後,在白崇禧的推薦下,任第四戰區中將參謀長。此間,吳石與二十餘年前的老友吳仲禧重逢,並在他的引領下,秘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吳石在得悉自己被提升為國民黨「國防部」參謀次長後,毅然決定前往臺灣,繼續從事秘密工作。1949年7月,吳石輾轉到香港與吳仲禧會面。吳仲禧在《回憶吳石烈士》中講述了兩人當年會面的情形:「到臺灣去是否有把握_?如果不去,也可就此t下,轉赴解放區。」吳仲禧說。「我的決心已經下得太晚,為人民做的事太少,現在既然還有機會,個人風險算不了什麼。」吳石這樣回答。

為能有效展開工作,吳仲禧也將老同事、原第四戰區副’參謀長陳寶倉中將介紹給吳石,安排他同去臺灣,以充當吳石的助手。

朱諶之此次赴台與吳石聯絡,就是為了取得一批有價值的情報。在初次見面後的一個月裏,朱諶之以「陳太太」的化名,數次到訪吳石家中,並取得了相當數量的極有價值的絕密軍事情報。然而,缺乏情報經驗,且對島內嚴峻形勢不甚瞭解的朱諶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已為國民黨特務偵破此案留下了太多的線索。

而此時的香港,華東局的主要領導聽取了交通員劉青石的彙報,得知台工委副書記陳澤生被捕的消息,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蔡孝乾有暴露的危險。華東局立刻委派劉青石趕回臺灣,安排蔡孝乾務必於10日之內緊急撤回大陸,同時給朱諶之下達了「速回」的指示。

在接到「速回」的指示之後,朱諶之讓女兒買了返回香港的船票,還順便托友人給在上海的親人捎去一張便箋——「鳳將於月內返裏(朱諶之在家小名桂鳳)1950年1月14日。」這張便箋,竟成了她留給親人的最後絕筆。

劉青石返台後,為蔡孝乾從海路撤出準備好船隻。然而到了約定開船的時間,蔡孝乾卻沒有出現……

蔡孝乾叛變

1950年元旦,蔡孝乾在其住處被逮捕。谷正文雖然不知道「老鄭」的真實身份,卻也明白這是個大人物。故而在審訊上,並沒有一上來就嚴刑拷打。

關於這點,谷正文在回憶第一次審訊「老鄭」的場景時,這樣說:「蔡孝乾是一個相當自負的中年男子,在也心裏總認為共產黨很快就會將奄奄一息的國民黨趕入海中。而在解放臺灣的任務上,居功最大的,無疑地便將是蔡孝乾本人。他一直無法相信自己竟會落入國民黨手中這件事。」「我並不心急,只要他——我直覺他若不是台共的頭號領導人,至少也是領導人的左右副手。」

正是出於這種心態,臨時奉命南下高雄佈置大捜捕的谷正文,在把「老鄭」移交手下特務牛樹坤審訊時,還特意交代要儘量滿足「老鄭」的要求,以便籠絡他。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僅僅一周後,備受「優待」的「老鄭」利用特務們急功近利的心理,藉口帶他們去臺北市武昌街指認一個姓施的連絡人的住處,趁夜逃跑了。

「老鄭」蔡孝乾先是與其妻妹兼情婦馬雯鵑躲藏在交通員黃天于臺北的家中,隨後找到朱諶之,告訴她目前局勢危險,得想辦法離開。此時臺灣全島已實施戒嚴,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吳次長」幫忙,開一張通行證,然後拿著它經舟山返回大陸。

蔡孝乾雖逃掉了,卻留下了一堆線索:其公事包內的記事本上,特務們發現了「吳次長」三個字。

「吳次長」「國防部」參謀次長吳石中將,除了他還能是誰?然而,吳石身居高位,作為參謀本部的次長,他主管軍令,最主要的是,陳誠是吳石在保定軍校的同學,時任參謀總長的周至柔又是他的密友,對如此重要的人物,保密局自然頗多忌憚,不敢輕舉妄動,以至於竟「無人敢負責追查吳石事,經毛人鳳局長報告蔣總裁,亦僅含糊其辭」。

在聽取了毛人鳳的彙報後,周至柔做出了「先取證據,再辦吳石」的指示。

谷正文以「吳石任『國防部』史政局局長時的老部下」的假身份,親自前去拜訪吳石夫人王碧奎,並以關心為幌子,套出了吳石曾見過朱諶之的線索。

在筆記中用真姓實職記錄重要聯絡人,是隱蔽戰線的大忌。從現在掌握的資料看,蔡孝乾並沒有與吳石取得直接聯繫,他僅從朱諶之的彙報中,得知了「吳次長」的存在,並記了下來。

而朱諶之呢,違反了情報工作「單線聯繫」的原則,向蔡孝乾透露了與吳石聯絡的任務。在緊急撤離時,當蔡孝乾要求她違規動用吳石的關係,幫助撤出情婦馬雯鵑時,朱諶之並沒拒絕。

兩天後,拿到了吳石為其冒險簽發的《特別通行證》,朱諶之乘坐海軍交通船,從基隆前往浙江定海,住在親戚家,準備伺機撤回大陸。

至於蔡孝乾根本沒有去取吳石為馬雯鵑簽發的《特別通行證》。在2月6日這天,他與馬雯鵑潛離臺北,藏身於嘉義縣奮起湖的一戶林姓醫生家。

蔡孝乾絕不知道,他第一次被捕時供出的兩個資訊_,在這個時候如同定時炸彈一樣爆炸了。當時,他供出了地下黨員劉晉鈺,還交代了台工委武裝部長兼組織部長張志忠的住址。2月7曰,保密局逮捕了張志忠,不久,劉晉鈺被捕。在提審後,谷正文得知了擔負華東局與臺灣省工委之間聯絡工作的交通員,就是住在警務處電訊管理所主任王昌誠家裏的「陳太太」。

保密局一詢問王昌誠,這個女婿立馬供出了岳母朱諶之的下落。1950年2月18日,朱諶之被捕。朱諶之被捕時,寧死不屈,甚至吞金自殺。她至死也不曾屈服,但特務卻從她身上捜出了一個記在火柴盒上的電話號碼,經查證,號碼是吳石家的電話。

而那張為馬雯鵑冒險簽發的《特別通行證》,成了保密局坐實吳石通共的有力證據。辦理通行證的檔上夾帶的一張托辦出境證者的名片,屬於東南長官公署總務處交際科長聶曦。而聶曦又是吳石的親信副官,於是所有的線索就全都指向了吳石。

就在此時,蔡孝乾再度被捕。谷正文曾一針見血道,台工委最終瓦解事實上正是因為蔡孝乾這位台工委書記、臺灣地下工作的最高負責人的叛變。第一次被抓後,他為了情婦能夠離開臺灣,不顧組織、戰友的生命安全;第二次被抓,他為了自己,更是不惜出賣同志。除了供出了吳石、朱諶之的真實身份外,還向保密局透露了合工委宣傳部長洪幼樵即將搭船偷渡離台的消息。

保密局於3月1日逮捕了吳石夫婦,隨後又將洪幼樵抓獲。至此,中共臺灣省工委「四巨頭」——蔡孝乾、陳澤生、張志忠、洪幼樵全部被捕,「密使一號」也被挖出。前後有四百多人因蔡孝的叛變以「匪諜」罪名被國民黨抓捕,多數都遭到處決,損央巨大。此案後,中共在臺灣的地下情報工作徹底陷入低潮。

隱蔽戰線的大忌

臺灣情治單位編印的內部教學材料「歷年破獲匪黨組織叛亂案編錄」,詳細記載了每個案子的因由、經過和檢討,並於20世紀90年代初向社會公佈。「蔡孝乾案」在其中的檔案文號是「449901444048」,其「綜合檢討」部分有這樣的記錄:「(台共)各級組織基礎與忠實程度,均不夠堅強,一經破獲追捕,即全面動搖,終至瓦解。」

而當年國民黨方面所有參與破案的人都認為,吳石將軍實際上是因朱諶之犯了秘密工作中的大忌而被暴露的。國民黨特務之所以有這樣的認識,並非沒道理。擔任聯絡員的朱諶之對情報工作認識不深,經驗不足,她在抵台後即頻繁造訪吳石家,一個月內竟達六七次之多,很容易引起懷疑,而其間還在蔡孝乾的指示下,聯絡李友邦將軍的夫人嚴秀峰等地下黨員。

李友邦中將,時任國民黨臺灣省黨部副主委,其夫人嚴秀峰因為朱諶之的緣故而被捕入獄,之後,將軍本人也在某次會議上被蔣介石當場命令憲兵逮捕,並隨之遭到槍決。之所以命令逮捕並處決李友邦這樣的非中共黨員,蔣介石的理由居然是:「丈夫是奸匪,太太不一定會是奸匪;但是,反過來,太太是奸匪,那麼丈夫就一定是奸匪。」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國民黨憑藉這樣的手段,最終成功地在臺灣站穩了腳。

歷史總是充滿了變數。保密局幹員張青杉因兩次親手抓獲蔡孝乾而立功升職。幾年後,在蔣介石「反攻大陸」的口號下,他奉命潛人福建展開活動,可剛登陸即被民兵抓獲。而他在獄中的交代材料,使得島內轟動一時的「吳石案」,完整而清晰地被大陸官方所知。

當年,毛澤東主席曾以一首五言絕句:「驚濤拍孤島,碧波映天曉。虎穴藏忠魂,曙光迎來早」,盛讚隱蔽戰線的英雄朱諶之及「密使一號」。

(顧曉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