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焦頭爛額會否放任「台獨公投」紓壓?

蔡英文上任至今即將滿一年。在這一年中,不但沒有慣例的新領導人「蜜月期」,而且民調從最高峰呈現雪崩式下滑,無論藍綠背景的民調都顯示其聲望跌到「沒有最低,只有更低」,以至是民進黨的「御用」民調機構也「冇面俾」。實際上,她上台後所推行的一系列倒行逆施的政策措施,包括拒絕承認「九二共識」,年金改革、一休一例、追討黨產……等,使得各業凋零,民怨衝天。蔡英文在競選「總統」時,起勁地攻擊馬英九「無能」,因而推出了蠱惑人心的「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口號,使她的得票率衝至歷史新高。但現在,她的表現和民調比馬英九更不濟,雖然因為國民黨自己不爭氣,而無法形成「民進黨不倒,台灣不會好」的強烈社會共識及氛圍,但在民進黨內,卻已有受到「獨派」暗中支持,以梟雄的氣勢意圖攔腰斬斷蔡英文的連任之路,「彼可取而代之」,因而竟然敢於拒絕她的「進府」邀請及「徵召」指令。由此,蔡英文在民進黨內外的聲望和權威,已陷入崩潰邊緣。

歷史上的政治人物,在受到各種困擾時,最喜歡祭出的解困之招,就是轉移社會焦點。實際上,當年陳水扁大受家庭貪腐困擾之後,就拋出「終統凍統」、「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公投」等「台獨」怪招,以圖轉移焦點,鞏固綠軍的支持。當然,陳水扁的倒行逆施激起天怒人怨,最終被台灣主流民意趕下台。蔡英文在自己面臨將被自己人趕下台的巨大壓力之下,是否也將會效法陳水扁的怪招,轉移視線?人們正拭目待之。

也恰在此關鍵時刻,民進黨前主席林義雄推動成立並擔任董事的「人民作主教育基金會」,將於今日開始,在民進黨中央總部所在的台北市華山商業大樓門前,展開為期十六天的二十四小時「接力禁食」行動,而林義雄別人也將在活動的最後一天,參與二十四小時的禁食。這個「接力禁食」行動的標的訴求,是「落實民主補正公投法」,「嚴正」要求「立法院」應於五月二十日前通過《公投法》之補正。「人民作主教育基金會」日前發出的「通告」聲稱,現行《公投法》充斥違反「直接民權」立法精神的條文,例如,過高的提案與連署「門檻」、不合理的投票率規定、反民主的「公投審議委員會」、對「公投」事項的限制、剝奪行政機關的發動「公投」權等。而二零一六年民進黨在「立法院」贏得多數席次,各界殷切期待「落實民主、補正公投法」,不料一年多來,一再敷衍推託。因此,「人民作主教育基金會」要求蔡英文及其領導人民進黨,降低「公投」的提案與連署「門檻」、下調「公投」通過所需的投票率、廢除「公民投票審議委員會」、開放「公投」的議題,以及向行政機關賦予發動「公投」的權利等等。

此前,筆者研判,林義雄以「林家血案」當事人、首次將民進黨人拱進「總統府」的前黨主席、「林聖人」的形象,向蔡英文施加修訂《公投法》的壓力,可能會令蔡英文陷於不義境地。這是因為,倘林義雄的上述訴求都予以接納,就將使得既要體現直接民意,又要防止民粹氾濫的「公投」活動,變成隨意性甚強的「玩家家」活動,什麼「獨立公投」、「建國公投」都可以隨意發動,而且還能輕易獲得通過。而按照《公民投票法》規定,在「公投」議題通過後,「行政院」必須在三個月內擬制相應法案並將之提請「立法院」,而「立法院」也必須在本會期內通過這法案。否則,就等於是「違憲」,「行政院」和「立法院」都將面臨解散的危險。解散「行政院」重組就是了,但解散「立法院」必須進行重選,不但是勞民傷財,而且民進黨未必能保證仍然保持現在的絕對優勢。更嚴重的是,倘「獨派」團體利用降低「公投門檻」的有利條件,發動「台獨建國公投」並獲得通過,這就不但是讓蔡英文「維持現狀」、「不刺激,不挑釁」的策略被廢掉「武功」,將蔡英文推往火堆上燒烤;而且更嚴峻的是,等於是正式宣布「台獨建國」,大陸方面必然會啟動《反分裂國家法》,以非和平手段予以懲罰箝制,台灣民眾將會受其拖累。

但在蔡英文焦頭爛額之際,對林義雄此舉的效應,或也宜以逆反的角度思考:蔡英文是否也將會效法其前輩陳水扁,為了疏解身上所背負的沉重壓力,使出轉移社會視線的怪招,順應林義雄修訂《公投法》的所有訴求,以滿足「獨派」的意願,換取「獨派」停止支持賴清德取代自己的圖謀?

這並非驚人之語。實際上,現時被擱在「立法院」的《公投法》修正法案,本來就是由民進黨提交的,而且也已於去年十二月十五日由內政委員會經十二小時審查,完成初審。該《公投法》修正草案大幅下修「全國性公投」的提案、連署及通過等三階段「門檻」,包括:降低提案「門檻」:由最近一次「總統」選舉人總數千分之五(約九萬四千人)降到萬分之一(約一千八百人);降低連署「門檻」:從原本百分之五(約九十四萬人)降為百分之一點五(約二十八萬人);

降低投票通過「門檻」:由原先的「雙二一門檻」改為「同意票多於不同意票,且同意票超過投票權人總額四分之一」,並降低公民投票年齡:由二十歲下修至十八歲(但選舉投票年齡目前仍是二十歲)。此外,修正條款還包括:連署方式由原先僅有書面形式外,增加電子連署,且要求主管機關應建置電子系統,供提案者使用;廢除原先規定設置的公投審議委員會」,將主管機關改為「中央選舉委員會」等。但「領土變更案之複決」及「兩岸政治協議公投」,則不適用於此次修正後的《公投法》「門檻」。

對民進黨有利的是,過去國民黨以擔心影響「政府」正常運作、增加不必要社會成本為由,堅守「公投門檻」;但在變身在野黨之後,卻來個政策立場「髮夾彎」,不但是支持民進黨的《公投法》修訂法案,而且還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轉而支持將「領土變更案之複決」及「兩岸政治協議公投」都納入《公投法》「門檻」適用對象,儘管有論者分析,這可能是國民黨「以毒攻毒」策略的運用,以迫使民進黨露出原形。但確實也讓民進黨「慄」了,嚇得缩了回去,以讓「領土變更案複決」回歸《憲法》規範,「兩岸政治協議公投」回歸《兩岸協議監督條例》處理為由,不但是攔下「領土變更案之複決」及「兩岸政治協議公投」的適用,而且還索性將《公投法》修正法案擱置起來。因此,國民黨「立委」趁勢批評民進黨「根本就是打假球」。

林義雄所不滿的,就是除了民進黨擱置《公投法》修正法案之外,攔阻「領土變更案之複決」及「兩岸政治協議公投」的適用。「人民作主教育基金會」的「通告」中提到的「對『公投』事項的限制」,就是其所指。蔡英文在交通焦頭爛額之際,尤其是在「獨派」暗中支持賴清德取代自己的危機的面前,是否為了緩和「獨派」的進逼,而趁坡卸驢,答應林義雄的訴求?這是值得觀察注意的。

當然,蔡英文倘墮落到如斯地步,也就是她步陳水扁的後塵,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