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代會團結氣氛一次不如一次

中國國民黨昨日舉行第二十屆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通過了代表該黨的「總統」參選人並為其及「立委」選舉提名人聯合造勢,也共同討論了現階段政治任務與黨章修正等案。黨主席吳敦義在閉幕式上說,即使黨在面對民進黨追殺,如此艱苦的情形下,到現在仍有這麼多同志為了「革新團結,重返執政」的最大目標,繼續與本黨一同奮鬥,我很高興也非常感動,也讓我們更有信心,更能夠全力以赴,在「全國」大多數同胞的認同與支持之下,二零二零年一月十一日,國民黨一定能夠用選票重返執政,撥亂反正!

這次「全代會」,出於節省租場經費及便於維安等方面的考慮,選擇在由國民黨執政的新北市板橋體育館舉行,與為去年「九合一」造勢的「全代會」一樣。如果再遠溯一些,十一年前也是訴求「政黨輪替」的「全代會」,當時國民黨的財政極為充裕,場租不是問題,而台北市當時也是由國民黨執政,在台北市租借豪華場館召開絕對不是問題。但為了展現國民黨及其支持者的大團結,邀請大量非黨代表的各縣市黨部組織的支持者列席,因而選擇在當時也是由國民黨執政的原桃園縣的「大巨蛋」舉行,從「政治比較學」的觀點看,可能會有在幾次歷史轉折點前夕的「全代會」,無論是氣勢還是團結度方面,顯得明顯不同,可以用「一蟹不如一蟹」來形容。

實際上,十一年前在桃園「大巨蛋」,那次全黨上下團結,全力支持遭受「特支費案」追殺的馬英九,其氣勢場面頗為震撼。當然,也與當時陳水扁家族的貪腐被解放,爆發百萬「紅衫軍」有關。果不久,馬英九就以壓倒性的多數票,成功實現「綠地換藍天」,國民黨重新執政。遺憾的是,馬英九未能把握好當時民進黨奄奄一息的絕佳機會,「宜將剩勇追窮寇」,而是一心期待做「全民總統」,向民進黨的支持者妥協,甚至拒絕恢復他參與幕僚作業的「國統會」、《國統綱領》,而埋下了八年後再次丟掉政權的禍根。

一年前,「九合一」選舉前夕舉行的「全代會」,由於即將進行的是地方性選舉,不會涉及到高層利益,而且國民黨遭受蔡政府極力追殺,從「清查黨產」到所謂「轉型正義」,國民黨已經沒有退路,死無死所,只能是團結一致背水一戰。當時的吳敦義主席,雖然在籌措每月黨務警方等方面的壓力甚重,但為了黨的翻身,也是為了自己不被引咎辭職,因而頂住各種壓力,也毫無私心,甄選了最有實力的縣市長參選人,並在某個別具體你人選上頂住了馬英九施加的壓力。因而此次「全代會」雖然沒有十年前那樣的「賓虛」,但也是全場振撼。此時仍未出名的韓國瑜,出場時黨代表們的歡呼聲最高,大有向他「雪中送碳」之勢。這是「韓流」發觴之始,推動實現後來翻轉高雄,及奪回多個縣市的奇蹟。

昨日,韓國瑜成為真正的主角,整個「全代會」的城市安排幾乎是為他一人「度身定做」,並有以全場黨代表起立通過提名為「總統」參選人的決定,但似乎與他出場時爆發的強烈歡呼聲和掌聲相比,存在著不小的落差。

而且,韓國瑜本人的表現也沒有一年前的那麼「生猛」,可能是與他「蠟燭兩頭燒」,高雄市政成了他最大的心病,尚不知會為他帶來「加分」或「扣分」的效應,就連黨代表仍有人埋怨他不應做「落跑市長」,因而未能像一年前那樣「即使是輸了也沒有損失」的輕鬆感,而是要將主要精力擺放在在高雄市市政,沒有時間排練,有點不知所措,在上演與•吳敦義主席一道揮鋤頭一幕時,可能不知道要鋤爛的是蔡政府的「垃圾箱」,反而頻頻回頭面向背後的大LG屏幕,數次與事先知道安排的吳敦義「背對背」,很不協調,讓人頓生「不一致」之感。

還有幾個更不協調的情況。其一、在初選的落選者中,郭台銘仍不願返台,並在海外就台灣前景發表類似「競選宣言」的願景,而「郭粉」則偏偏要在昨日發動他他脫黨參選的連署。同樣弔詭的是,王金平雖然有出席開幕式,但仍在說一些要選到底的話。而且,當韓國瑜發表演講講到一半時,他明知下面緊接著是集體「同框造勢的安排,卻悄悄地開溜了。而司儀也渾不知情,逐個嘉賓點名上台,叫到「王金平院長」時,卻「千呼萬喚不出來」,氣氛極為尷尬。

張亞中也未有出現,原因未明,應當說,他是最沒有資格不服氣的,而且他沒有黨公職,任職大學也正在放暑假,不會沒有時間。不知是否不能完全認同「全代會」配合有未能回到準確的「九二共識」立場有關。不過,與他同一立場的洪秀柱確出席了,也參與了集體造勢活動,但她也公開表態,反對刪撤「總統兼黨主席」條文。朱立倫則是滿懷心事,不知是為前途著想,還是為他的接班人侯友宜「婉拒」出席「全代會」而深感不安。

表現最佳的是周錫瑋,他專門跑到媒體發稿室發表談話,而不是採用在會場上回應記者逐個詢問的方式,要求推動郭台銘參選的「始作俑者」馬英九、郝龍斌,將郭台銘叫回來,以避免國民黨分裂,喪失今次難得的翻身機會。

其二、在現、歷任黨主席的層面,也似現似隱地凸顯了某些微妙不協調景象。吳敦義眉飛色舞,因為他成功主導了刪撤「總統兼任黨主席」條款,即使韓國瑜勝選並出任「總統」,他的黨主席仍能獲得任期保障,直到二零二一年八月。而且他對自己出選「不分區立委」,也謹慎地正面回應了,似是要投入「立法院龍頭」之爭,堵住他的副手兼助手,副主席兼秘書長,卻是馬英九的愛將曾永權之路。

自李登輝被開除黨籍之後的歷任黨主席,都有出席昨日的「全代會」,但在排序上讓人有混亂之感。可能是以任期先後期序,連戰為第一,但馬英九卻反而在連戰之後,而不是黨主席緊接連戰的吳伯雄,可能是因為馬英九曾任「總統」之故。

值得注意的是,連戰、馬英九、朱立倫等幾位前主席(朱立倫還是參與「總統」初選者),雖然沒有像王金平那樣,「拒絕」參與「聯合造勢」,但卻也在造勢後悄悄「開溜」。而在此前的「全代會」,在開幕式後仍然逗留在會場,並應黨代表或記者的要求,逐個進行合影。

其三、在縣市長的層次,居然有四個縣市長不出席。而且其理由都是「丫環大過主人婆」,無論是陪同產業團參訪大陸,還是縣市政業務繁忙,其重要性都不如國民黨的大團結。吳敦義似乎生氣了,宣布這幾位縣市長,都是所在縣市的韓國瑜「總統」競選分部主委,此招數的針對性極強。

其四、是普通的國民黨支持者層面。在包括吳敦義等「大咖」們進場時,有一群人在呼喊,「反對刪除總統兼黨主席條款」。這些人的背景如何?有人說是「韓粉」(筆者在此板橋捷運站到會場的路上,遇到不少「韓粉」對沒有出席權及表決權的筆者「拉票」)。也有人說是「藍天聯盟」,那可是國民黨的「鐵票部隊」,當然也多是「韓粉」,下次黨主席改選,吳敦義要爭取連任,那就「代誌大條」了。

其五、會場外的反應。就像此前的韓國瑜大型造勢大型活動,有很多售賣「韓粉」使用品或紀念品的小販,趁機「發大財」那樣,用汽車載來貨品在會場外擺攤。但卻沒有幾個黨代表光顧,到大會結束時,還有一大堆貨物賣不出去,對筆者大嘆收入連汽油錢都不夠。

看來,韓國瑜確實需要努力,不單止是高雄市政,而且更要團結好郭台銘。當然,這個責任不完全在韓國瑜本人,因為在初選過程中兩人尚算較為客氣,而是「始作俑者」的馬英九、郝龍斌,還有嚴重傷害郭台銘的某媒體及「非韓不投」的「韓粉」。還有一些因素,是國民黨及其支持者所始料不及的,就是香港的情勢發展讓蔡英文「撿到槍」。

(發自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