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主席在慶祝澳門回歸祖國二十周年大會暨澳門特區第五屆政府就職典禮上提出的「四點希望」,第二點是「堅持開拓創新,進一步推動經濟持續健康發展」。
相對應的是,五年前習近平主席在慶祝澳門回歸祖國十五周年大會暨澳門特區第四屆政府就職典禮上的重要講話,也是提出「四點希望」,第二點希望同樣也是發展經濟:「繼續統籌謀劃,積極推動澳門走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發展道路」。
兩相比較,是以「開拓創新」取代「統籌謀劃」,並以「進一步推動經濟持續健康發展」,替代「積極推動澳門走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發展道路」。無論是深度和廣度,都比五年前站位更高,要求也更為嚴格。因為已不單止是「按表操作」及「常態性」的「統籌謀劃」,而更是有所突破因而是「新常態」的與時俱進、「開拓創新」,而且從此以「走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提升至「持續健康發展」。
在具體內容上,雖然也有若干五年前的提法,但「堅持規劃先行,注重統籌協調,有序推進各項部署。要結合澳門實際,在科學論證基礎上,選準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主攻方向和相關重大項目,從政策、人力、財力等方面多管齊下,聚力攻堅」,及「更好發揮自身所長,增強競爭優勢」的提法,卻是比五年前的要求更高,更有哲理深度,而且多多少少也含有推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意味。
實際上,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寧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决定》,其第六部分是《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其第四節的表述:「完善科技創新體制機制。弘揚科學精神和工匠精神,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强化國家戰略科技力量,健全國家實驗室體系」,「加大基礎研究投人,健全鼓勵支持基礎研究、原始創新的體制機制。建立以企業爲主體、市場爲導向、産學研深度融合的技術創新體系,支持大中小企業和各類主體融通創新,創新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機制,積極發展新動能,强化標準引領,提升産業基礎能力和産業鏈現代化水平。完善科技人才發現、培養、激勵機制,健全符合科研規律的科技管理體制和政策體系,改進科技評價體系,健全科技倫理治理體制」等,就有若干文字與習近平主席「四點希望」中第二點希望中的內容,有高度契合之處,尤其是有關「開拓創新」的元素。
因而可以說,這是針對澳門本身經濟發展的特點,及在澳門實行「一國兩制」,不宜將內地的方針政策直接照搬照抄到澳門特區,但澳門也需緊跟國家發展步伐,不能脫節的論述安排。因而在一定意義上,這也是將維護中央對澳門特區全面管治權與保障澳門特區高度自治權有機結合起來的具體表現。
實際上,「持續健康發展」,就比「中性」的「可持續發展」,多了一個「健康」的色彩性很強的形容詞。這是新一屆特區政府必須銘記在心的,不能為了發展而發展,必須避免在發展過程中產生某些負面因素,包括環境污染、人車擠迫、民怨積累等。
有人注意到,習近平主席五年前耳提面命的「要做好頂層設計,制定具體推進的步驟和措施」,及「加強和完善對博彩業的監管」,今次沒有提及。這可能是經過特區政府五年的奮力工作,已經成立了多個「頂層架構設計」的機構,尤其是「維護國家安全委員會」,因而中央是滿意的,並「收貨」了,因而無需再提。而至於「加強和完善對博彩業的監管」,相信也基於同樣的原因而不必重複,當然更是表達對特區政府能夠處理好賭牌重新競投的工作充滿信心並給予高度信任。
習近平主席在談到區域合作時,也比五年前增多了「要積極對接國家戰略」,及「更好發揮自身所長,增強競爭優勢」的要求。「積極對接國家戰略」,就是主動並積極對接,而不是被動等待國家要求,更不是老是盼望國家「送大禮」,反而是必須反哺內地。而「增強競爭優勢」,既然是競爭,就是良性及對等平等的,不能因為澳門特區實施「一國兩制,就老是要耍「特殊」,只提「照顧」,不提「貢獻」。因此,不少人關注的「送大禮」議題,習近平主席沒有提及,可能就是出於這樣的考量。即使是向澳門特區提供優惠待遇,也不適宜由最高領導人宣佈,避免「寵慣了」。而且由國務院各部委分別及陸續具體地宣佈,就象近日有多個部委宣佈對澳門特區的情況那樣。
現在有一點似乎是不夠正常的情況,就是老是要伸手向國家要「好處」。當然,為了促進經濟發展及改善民生,國家為澳門特區提供某些優惠,是有必要的,但不能過濫。我們自己不妨易位思考,澳門的人均GDP已是世界第二,社會福利也是走在全球前列,「富到漏油」,而內地發展還並不均勻,仍有一些地區在進行精準扶貧的攻堅戰。在生活品質相對不如澳門的內地一些地區的居民的心中,澳門還在嚷嚷要求「送大禮」,會是怎麼樣的感受?盡管汶川地震、從江扶貧,澳門居民有所回饋,但畢竟還是不成正比的。
實際上,就以從江扶貧為例,從江縣所在的貴州省,對澳門的無私幫助是難以估量的。從二零零五年開始,每年冬季實施補淡壓鹹,天生橋水庫在未經發電的情況下就排放大量的食水。而「西電東送」是貴州省的財政來源之一,而且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水法》,用水是有償的,即使是農田灌溉用水也要收費。從江縣扶貧所捐助的款項,仍難以抵銷多年來天生橋水庫無償供水在未能發電及收取水費的價值。
當然,習近平主席重要講話也含有「送大禮」的內容,那就是「特別要做好珠澳合作開發橫琴這篇文章,為澳門長遠發展開闢廣闊空間、注入新動力。」值得注意的是,近來連珠海自己也在「微調」,談到兩地合作時一反過去強調的「珠澳合作」,而是採用了承認澳門定位比珠海高(政治特區VS經濟特區,省級行政單位VS地級市級行政單位等)的「澳珠合作」之詞,習近平主席這次仍提「珠澳合作開發橫琴這篇文章」。一方面,橫琴在行政區域上是屬於珠海的,另一方面,也正因為如此,珠海對此負有主要的責任。因而習近平主席的這個說法,顯然是要求珠海主動作為,在現有的基礎上更好地履行當初國務院賦予橫琴比特區還特的優惠政策的初心,協助澳門解決無地及缺乏人才的困難。
至於曾經傳說的將會宣布批准澳門建立「國際金融中心」,未見習近平主席宣布。賀一誠後來「解畫」說,澳門條件未成熟,這是實事求是之舉。但此前外間所謂澳門要「取代」香港之說,其實很可笑,因為即使是傳言,也從來沒有提到澳門要「取代」香港,只是對香港的補充或補強,最多是「備分」而已。
賀一誠宣誓就職後,放棄冬至及聖誕等假期,率團訪問廣東省及珠海市,探討深化粵澳合作事宜,這是吃透弄通習近平主席相關要求的「有令必行」之舉。至於成效如何,就看今後的實際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