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拱北口岸「封關」的關係,筆者無法像以往那樣,每逢週末到珠海郵局領取內地出版的報紙雜誌,作為撰寫評論的參考資料,因而趁著週末休息,宅在家中瀏覽內地各地出版的報刊,包括《珠海特區報》。發現各地黨委都在學習習近平主席四月八日在中央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上的重要講話。可能因為習近平在講話中的主調,研究部署落實常態化疫情防控舉措、全面推進復工復產工作,是過去幾次以至最近密集會議的主旋律,因而反而特別強調並認真學習習近平過去從未提過的最新論述:「面對嚴峻複雜的國際疫情和世界經濟形勢,我們要堅持底線思維,做好較長時間應對外部環境變化的思想準備和工作準備。」
實際上,在過去,即使是在中美貿易戰最艱苦之際,習近平的講話,都未曾使用過如此「重」的詞藻及語氣。其中「底線思維」,按照「百度百科」的詮釋,是「一種思維技巧,擁有這種技巧的思想者會認真計算風險,估算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並且接受這種情況。底線思維會影響我們的生活態度,能夠提供繼續前進時所必須的那份坦然。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輕易地做決定或擔風險。有時可能苦苦思索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但仍然無法得出結論,採取行動。這種情況的出現,常常是由於我們害怕跨入未知領域所帶來的後果而引起的。生活在當前這個即使不算是混亂,但至少可以說是變幻無常的時代,意味著我們不得不對我們的工作、家庭、生活方式作出調整。」
按照上述詮釋,中央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備及應對構思」。實際上,緊接著「堅持思維底線」,習近平提出「做好較長時間應對外部環境變化的思想準備和工作準備。」這個「較長時間」的提法,也是較為「深重」的。
可能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也可能是「春江水暖鴨先知」,甚至是中央先行「放風」,在此之前兩日亦即四月六日,《環球時報》發表題為《挑戰剛開個頭,前方或有更大風浪》的社論,劈頭一段就是「新冠肺炎引發的危機很可能剛剛開個頭,接下來還會有從疫情到國際政治領域更多也更嚴峻的挑戰。作為最早走出疫情危急狀態的大國,中國接下來將會面對極其複雜的局面,我們需要在精神和物質上做好充分準備,積極應對,處變不驚。」
習近平早就高瞻遠矚,於二零一八年就提出「世界處於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隨後在中央黨校舉行的新進中央委員及部長及幹部的學習班開幕式中,提出「黑天鵝」及「灰犀牛」的概念。現在果然應驗,只不過是可能並未•預料到會是以新冠肺炎的形式出現。
按照《環球時報》社論「新冠疫情必將嚴重衝擊世界秩序和國際格局,導致一系列動盪甚至失控的出現」的分析,經此一「疫」,可能會導致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建立的世界秩序,進行重新調整。--說起來,這個「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建立的世界秩序」的概念,還是在「十八大」前夕,習近平因為游泳腰背受傷而休息多天,在與一群「紅二代」討論後,撰寫的一篇研究報告,其中針對日本近年在釣魚台、參拜靖國神社等事件提出的。而這個提法,對於蠢蠢欲動要破壞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建立的世界秩序的日本,發揮了震懾作用,後來果然有所收斂。
事有湊巧,四月三日,基辛格在《華爾街日報》刊登評論,在當下這個世界繁榮取决於全球貿易、人員流動的時代,卻因為新冠肺炎的大流行,將永遠改變世界秩序。由於疫情暴發,實施「封城」、「封國」的各國開始重新回到最初的「城邦國家」。實際上,這種狀況正符合特朗普所主張的「孤立主義」,與全球化背道而馳。而中國經濟在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的迅猛發展,正是受益於全球化及國際貿易。因此,特朗普一直要推動而未能得逞的與中國「全面脫鉤」的意圖,可能會籍此一「疫」而達成。近來下令在中國的美國企業撤退、責令中國從美國撤走華僑等,就是為了將之具體實施。
習近平提出「要做好較長時間應對外部環境變化的思想準備和工作準備」,可能是中央已經研判:
一、新冠肺炎疫情將不會很快結束,更不會剷除乾淨,反而是將會演變為流行病。正如鍾南山所言的「新冠病毒已經非常適應在人體內生存」,其實與流行性感冒的情況一樣。或許,正是中央聽取了鍾南山的分析見解並予以採納,才做作出如此明顯的思維調整。而鐘南山昨日在接受《人民日報》專訪時也指出,現在還看不到世界各國疫情的拐點。其他國家有很多不可測的因素。但鐘南山又表示,在中國,輸入性病例暴發的能性會比較小,因為我國的群防群控一直下沉到社區,社區居民都有很強的自我防護意識。
這個命題,對如何處置「封關」問題,有很高的參考價值。筆者曾經擔心,倘外國的疫情長期化,而新冠肺炎也將可能會像流行性感冒那樣經常發作,「封關」就將會「常態化」,不但是不利於澳門與內地居民的來往交流,而且更不利於習近平主席親自部署的粵港澳大灣區的建設,及珠海市提出的「珠澳同域」、「一小時生活圈」的落實。因此,有必要根據珠澳兩地聯防聯控的實際情況,已經將「五道防線」的第一道「口岸檢疫」,前移到中國澳門的邊境線,亦即珠海市陸路口岸「嚴守國門」的責任,已經由澳門特區代為執行。實際上,廣東省常務副省長林克慶昨日在新聞發佈會上就指出,截至四月十一日,廣東累計報告境外輸入確診病例一百八十三例,全部被「五道防線」攔截並送醫救治。而這一百八十三例確診病例,主要分佈在廣州、深圳、佛山,並沒有提到珠海。因而從澳門輸入的可能性,已經極低。因此,有必要實事求是地向中央反映這個真實情況,在對所有澳門居民口岸實施現場核酸檢測,或允許他們提供由第三方機構的檢測證明之下,適當地實施「半封關」。
二、除了是所謂「追討賠償」之外,經濟也將會是嚴峻的問題。筆者此前已在此提出擔憂之處。而從目前情況看,世界經濟可能會陷入長期的衰退、萎縮。、因而復工複産的策略有所調整,在外需下降、海外訂單收縮之下,正在加強內需。
因此,即使是在疫情過後,澳門經濟尤其是博彩業,不可能恢復此前的榮景。對此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還是應當加快實施「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方略,認真執行習近平主席在慶祝澳門回歸二十周年大會提出的「特別要做好珠澳合作開發橫琴這篇文章」的指示,在現有的基礎上擴大合作。而且,盡快啟動對八十五平方公里海域的規劃,不要只盯著眼前,要為未來著想。何況,如果身體條件允許,賀一誠應可連任,就將擁有十年的充足時間,即使因為受各種主客觀因素影響,包括需要中央審批,只能完成規劃部分,也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將一個「聚寶盆」留交繼任者,而不是把難題「擊鼓傳花」地移交給其繼任者,這才是一個真正有擔當、負責任的行政長官。
惟其如此,才更需要大家都要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並在戰略上藐視困難,更要在戰術上重視困難,迎接「嚴峻複雜的國際疫情和世界經濟形勢」的挑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