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航天事業背後的「三錢」基石

2020年2月b日,國際小行星委員會批准並發布國際公報,把國際編號爲283279號的小行星正式命名爲「錢偉長星」,以此紀念錢偉長先生傑出的科學貢獻。這一次,中國科技界的「三錢」得以在蒼穹之上、星漢之間再聚首。

翻開我國的航天發展史,「三錢」無疑是當中最絢麗的篇章。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取得了卓越的學術成就,是科學界耀眼矚目的璀璨星斗。「三錢」的稱號由何而來?他們又因何聚首?這一切都還要從1956年說起。

「三錢」的甶來

對中國的知識分子來說,1956年是一個值得銘記的年份。這一年的1月14日至20日,中共中央召開了知識分子問題會議,周恩來總理在會上發出了「向現代化科學進軍」的號召,並開始編制《十二年科學技術發展規劃》。

這一年的春天,「三錢」都被委任爲國務院科學規劃委員會重要成員,堪當大任。按照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吳明瑜的說法,「他們都是中國科技界精英中的精英」。

錢學森是規劃委員會綜合組組長,錢偉長是綜合組主要成員。錢三强當時正帶領「熱工實習團」在蘇聯學習反應堆和回旋加速器技術,未能直接參與討論與起草。

在周恩來的領導下,國務院科學規劃委員會迅速成立了以陳毅爲主任的領導班子、並邀請了全國600多位科學家和以拉札連柯爲首的18位蘇聯專家參與規劃的制定工作。回憶起這段往事時,錢偉長曾在《八十自述》中寫道:「在規劃接近完成時,周總理公開贊譽我和錢學森、錢三强為『三錢』。」至此,「三錢」的名號不脛而走,幾乎家喻戶曉。

馮•卡門的親傳弟子

在20世紀科學技術迅猛發展的背景下,像馮•卡門那樣在航天技術中獨領風騷的人物鳳毛麟角,幾近絕迹。不管是航空學還是航天學上一些最光輝的理論、概念,都是以他的名字來命名,因而馮•卡門又被後人譽爲「航空航天時代的科學奇才」。這位享譽世界的航天工程學家有三位中國籍的「得意門生」,其中兩位就是「三錢」中的錢偉長和錢學森。

航天飛船離不開發射動力,而錢學森恰好是火箭領域首屈一指的專家。20世紀40年代到60年代初期,錢學森在火箭與航天領域提出了若干重要的概念,其中包括1962年出版的《星際航行概論》,當中第一次提出了用一架裝有噴氣發動機的大飛機作爲第一級運載工具天地往返運輸系統的概念,這對當時的航天事業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之後,錢學森爲中國火箭和導彈技術的發展提出了極爲重要的實施方案,並且在這之後長期擔任火箭導彈和航天器研製的技術領導職務,可以說爲中國火箭導彈和航天事業的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

在航天中,力學研究主要針對衛星這一部分展開,而這正是錢偉長的研究領域。在美國加州理工學院任噴射推進研究所研究總工程師期間,錢偉長針對火箭彈道、人造衛星軌道等問題都有深入研究,並發表了世界上第一篇關於奇異攝動的理論,被國際上公認該領域的奠基人。同時,錢偉長還開創了中國大學裏第一個力學專業,招收了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批力學研究生,爲我國航天事業的持續發展奠定了扎實的人才基礎。

「三錢」的家國情懷

截至目前,我國衛星研製與發射能力已步入世界先進行列,在軌穩定運行的各類衛星近140顆。

我國航天事業之所以走出了一條自力更生、自主創新的發展道路,與新中國建立初期「三錢」奠定的航天事業基礎和他們在投身報國的過程中,願意奉獻自我的家國情懷不無關係。

1949年,當中華人民共和國宣告誕生的消息傳到美國後,錢學森和夫人蔣英便商量著早日趕回祖國,爲自己的國家效力。1950年,錢學森上港口準備回國時,被美國官員攔住,並將其關進監獄。錢學森在美國受到了政府的迫害,同時被拘留存特米那島上14天,失去了寶貴的自由。但是他絲毫沒有懼怕和退縮,報國的意志亦沒有動搖。

1955年,經過周恩來總理在與美國外交談判上的不斷努力——甚至包括不惜釋放11名在朝鮮戰爭中俘獲的美軍飛行員作爲交換,錢學森才收到了美國移民局允許他回國的通知。

新中國對這位在國際上具有極高聲譽的著名科學家給予了特殊的安排。也正因爲如此,1956年的錢學森儘管是剛剛回國,但却極爲忙碌,日程滿滿。在他的助推下,國防部第五研究院正式成立,新中國的火箭和導彈事業才由此正式起航。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看著孱弱的祖國任人欺凌,面對滿目瘡痍的華夏大地,讓錢偉長萌生了學習物理的念頭。衆人都在勸他「文史亦能救國」,但他却依舊堅定信念不改,硬是咬著牙用一年的時間,硬是從理科零基礎錘煉到清華物理系的招收要求,自此開始了物理的學習生涯。

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的原子彈工程大幕剛起,而錢三强在核物理研究方向取得的成果是毋腐置疑的。錢三强爲中國原子能科學事業的創立和「兩彈」研究,爲組織和協調重大科研項目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貢獻,他是中國原子能事業的主要奠基人,而當年由他大膽起用的年僅26歲的少年天才鄧稼先出任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的總設計師,一手促成了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爲之後我國航天事業的發展起到不可替代的奠基作用。

有人說,因爲錢學森的回國效力,中國的航天事業至上提前了20年。而錢偉長以「祖國的需要就是我的專業」,年輕時毅然棄文從理,也成了中國航天史上的一段佳話。錢三强夫婦在發現了原子核新分裂法後,被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晋升爲研究導師。

然而,就在周圍的人以爲這個中國科學家將長期留在法國工作下去的時候,錢三强和夫人毅然決定回國。他說:「雖然科學沒有國界,科學家却是有祖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