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不擁護」「不效忠」只有五十步的距離

  在第七屆立法會選舉中,作為非建制派的「新希望」,在僱員利益領域,與建制派的「同心」,有著高度的同質性和重疊度,因而成為競爭對手。兩者之間在進入競選宣傳期後,各自必定會在」「展己之長」的同時,使用「擊人之短」的選戰手法,揭露及批判對手的「罩門」,以力圖證明自己才是僱員階層的利益維護者,搶奪「打工仔」選民的選票。
  但除了基層公務員的票源之外,面對擁有更多選票的非公務員受薪者階層,「新希望」顯然是較為吃虧。而且他曾經因為參加葡國議會選舉,被視爲是「雙重效忠」,澳門特區還專門爲此而修訂《行政長官選舉法》和《立法會選舉法》,引進「不擁護」、「不效忠」條文。因而在此次立法會選舉的參選人提名階段,其人曾經懮心忡忡,公開表達擔心自己也是被「DQ」的對象。但選管會並沒有將其納入「DQ」的名單,這導致不少人感到驚訝和迷惑,而某些被「DQ」者也並不服氣。
  可能正因為如此,本來在平時問政過程中咄咄逼人的高天賜,也就更為「有恃無恐」,因而在電視/電台的辯論中,對「同心」的代表全面開火,使用了「掛羊頭賣狗肉」的侮辱性語句,又不給予時間對手回應,引起台下「同心」的競選團隊一度起哄及抗議,認爲高天賜誹謗,要求給予時間回應,但高天賜一再重申︰「唔需要回應,呢個場係我架,依家輪到我講。」
  其實,如果按照高天賜的語意邏輯,「同心」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或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同樣也可以將其稱為「狗」,並形容其失態表現是「狗急跳牆」。不過,「同心」似乎是更願意進行「君子之爭」,並沒有對其回敬以含有人身侮辱性質的語言。
  高天賜為何會如此失態?據報導說,因為是在同一個辯論節目的互相質詢的環節中,序號在前的「同心」的在互相質詢的環節時,第一候選人李靜儀在主場時段指出,高天賜曾要求澳門引入網上博彩,認爲若成功推動後,來澳旅客减少,質疑如何帶動中小企受惠?而且網上博彩或會令博彩從業員面臨失業,衍生洗黑錢及青少年沉迷博彩等影響,她要求高天賜回應網上博彩的建議有否影響從業員工作及違背帶動經濟多元發展的目標?高天賜被問到「口啞啞」,只是對著「同心」的候選人微笑。後來主持人提醒高天賜回應問題時,高天賜才表示「無回應」。李靜儀隨即指高天賜認同網上博彩會影響博彩從業員就業。
  顯然,高天賜是被「同心」的提問打中了「要害」,擔心自己未能即時予以回應的「失場」,會流失「打工仔」的選票,因而要進行「補鍋」,在輪到自己作為主場時,就進行反擊,連番追擊「同心」,並斥責工聯總會的四名議員在立法會「掛羊頭賣狗肉」。
  其實,一向反應敏捷、牙尖嘴利的高天賜,之所以會在「同心」的詰問中如此「失場」,被問到「口啞啞」而無法回答,是涉及到要命的問題。因為「同心」代表針對其曾多次公開要求澳門引入網上博彩這個議題,是涉及到中央與特區的關係的議題,不但違背澳門特區政府的既定政策,而且更是與國家政策、中央決策「對著幹」、「唱對台戲」,其實已經與那些因為被認定為「不擁護」、「不效忠」而遭到選管會依法「DQ」參選者之間,只是五十步與一百步的距離而已。
  或許,在此之前,高天賜還以為要求特區政府引進網絡博彩,只是屬於澳門特區的高度自治事務,因而多次奔走疾呼,即使是司法警察局與博彩監察局聯手破獲網絡博彩案件,以回應中央的關切,高天賜還是樂此不疲地為非法的「網絡博彩」業者「請命」。但在選管會依法對被認定「不擁護」及「不效忠」者實行「DQ」其參選資格後,才意識到,這個命題「大鑊」,其實就是反對國家政策的所為。如果嚴格追究,同樣也可被視為對抗中央政策的行為,再繼續胡攪蠻纏下去,四年後就將被納入「DQ」的名單。
  實際上,中央已經將打擊跨境賭博活動尤其是以網絡賭博爲重點的鬥爭,作爲常態性的刑事司法運動。因爲疫情關係,內地居民無法出境參賭,因而相關賭博活動的經營者,就開設博彩網站以照賭。這是公然對抗的行爲。由于內地對互聯網的管理較嚴,因而伺服器大多設在境外,幷以菲律賓、柬埔寨等地爲據點。澳門也是設立伺服器的地方之一,而且其經營者還冒用了澳門合法娛樂場的名義。這就引起了中央相關部門的注意,因而就有中央媒體作了長篇跟踪報導,對某貴賓廳中介人予以「點名」的舉動。
  二零二零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十三届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四次會議審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十一)》,其中對第三百零三條「賭博罪」增設了「組織參與國(境)外賭博罪」。據由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制工作委員會刑法室處長許永安主編,中國法制出版社出版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十一)解讀》一書解說,隨著科技的發展,賭博的形式在發生變化,在網上進行網絡賭博的情况也不斷增加。實踐中,網絡賭博的形式多種多樣,有的是面向公衆的公開性網絡賭博,這類賭博通過國外開設的合法賭博網站公開進行賭博,任何人都可自由登錄網站進行網上賭博活動,賭資可在綫支付。有的是面向特定群體的隱蔽性網絡賭博,這類賭博,有的網站具有固定網址,大都實行會員制,需要專用賬號和密碼才能登錄;有的采用動態網址,不斷變換域名,參賭人員需要和各地賭博代理人聯繫才能獲得網址,登錄網站進行賭博。有的是在網絡游戲中衍生出賭博活動,即變相的賭博類網絡游戲,涉及網游戲服務、虛擬貨幣、第三方交易平臺等多個環節,賭資往往不直接與貨幣挂鈎,隱蔽性極强。隨著移動通訊的發展,不法分子利用移動通訊設計形式多樣的賭博活動,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員參與。
  在澳門開設及經營網絡博彩,雖然招攬參賭對象各地都有,但還是以內地居民爲主。因爲網上博彩無需出境到澳門就可以實現,實際上互聯網和手機APP軟件,可以突破邊境界綫,即使內地有「防火墻」,某些人也可以「翻墻」,或是某些手機APP以隱蔽方式躲過網絡審查。而無論是在澳門還是在內地,網絡賭博都是犯罪行爲,符合區際刑事司法協助的「雙重歸罪原則」。
  提出「網絡博彩」,就是與國家政策、中央決策「對著幹」、「唱對台戲」。高天賜似乎也已對此議題的嚴重性有所了解,因而在遭到「同心」代表「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質問時,當場「口啞啞」地失場。
  高天賜為了「補鍋」,除了是在電視辯論會上「借題發揮」地攻擊「同心」的議員「掛羊頭賣狗肉」之外,還在互聯網社交工具上發布了《關於「網絡博彩」•本人有嘢講!》的辯護文章,力圖轉移視線,以其此前為博彩業員工爭取利益的作為,來沖淡及掩飾其鼓吹「網絡博彩」的嚴重性。這正是「船到江心補漏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