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自吞苦果,民進黨將「自民黨化」

  台灣地區四項「公投」的前景,筆者本來就不樂觀,從各方面分析都認為充滿變數。而投票及點票的結果,比筆者的預估還要悲催。除了國民兩黨都將之打成「政黨對決」,讓基本盤本來就輸蝕的國民黨大吃啞巴虧,不利於調動中間選民的投票積極性,及國民黨犯了戰略錯誤,上了民進黨的大當跟著民進黨「四個不同意」的調子起舞,鼓吹「四個同意」,而忽略了部分選民對「重啟核四」等民間發動的「公投案」存有疑慮等客觀環境因素,以及民進黨動用大量組織和物質資源投入反「公投」宣傳動員,國民黨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等原本就具有的不利因素之外,另有王力宏事件的臨時加入攪局,喜歡「吃瓜」的中間選民不出來投票,也是重要原因。
  實際上,從四項「公投」振幅方的得票數在三百九十萬與四百一十萬之間的距離看,與國民黨及民進黨的基本盤綠大於藍的比例相似,但似乎是國民黨還適當地吸收了一些中間選民的「公投票」。這就是民生及社會議題的「公投」卻打成了「政黨對決」的惡果,「政黨惡鬥」於中間選民何干、「關我鳥事」?正因為剛接任國民黨主席的朱立倫見獵心喜、「立威」心切,要把四項「公投」打成倒閣戰」,對蔡政府「投下不信任票」,引發民進黨當局高度警覺,再加上「罷免陳柏惟」效應,因而促成民進黨當局將四項「公投」當作「政權保衛戰」來打,兩相對決之下,形成團結的民進黨對決不團結的國民黨,組織戰和宣傳戰均優勝的民進黨對決死板保守的國民黨,財政及行政資源豐厚的民進黨對決黨庫空虛,連黨工薪水也發不出的國民黨,那就是輸贏早已決定。
  筆者曾分析認為,如果朱立倫不要那麼貪心,只是抓住還有機會可贏的「反萊豬公投」,然後帶動其他三項「公投」,即使是「二比二」以至「一比三」,還可保住顏面。實際上,由於朱立倫忽略「集中兵力打殲滅戰」的戰略戰術,而是四項「公投」一把抓,力度分散,反而一個也抓不到,形成「四大皆空」。這個觀點,與台灣地區眾多比較冷靜的政治評論者基本一致。
  應當說,這次「公投」的挫敗,對國民黨打擊重大。不要說,對台中市第二選舉區「立委」補選的選情,將會帶來陰影,因為該選舉區投「不同意票」者多於投「同意票」者,而且對國民黨的「二零二二」地方選戰,也將會帶來負面效應。由於朱立倫在未與十四個執政縣市的「萬戶侯」商量之前,就不顧各執政縣市各自有自己的實際情況,貿然打出「四個同意」,而得不到各執政縣市積極主動的回應,甚至各據直轄市的「漢子」侯友宜和「燕子」盧秀燕的態度曖昧,而且國民黨財政困難,無法像民進黨那麼專門撥出五千八百萬元,給予基層黨組織補助,因而各縣市無法像民進黨那樣進行輿論宣傳及組織動員。這種頹風倘若一直蔓延到明年底去,國民黨在「九合一」選舉中的戰績,就將會「凍過水」矣。寄望於「二零二四」奪回執政權,難度就將會極高,民進黨甚至會變成類似日本自民黨那樣「一黨獨大」的政黨。不過,卻可能會加快兩岸統一的進程,而不用再「投鼠忌器」,顧慮國民黨的反應。
  在民進黨方面,雖然過關了,但也是「慘勝」,因為已經拿出來如同「總統」大選那樣的力度,但民進黨在四項「公投」的得票數,都比蔡英文在「二零二零」大選中的得票數,腰折了一截。當然,國民黨的得票數,也比韓國瑜的得票數要低得多。
  但與國民黨兩名「儲君」朱立倫和侯友宜的氣數嚴重受挫相反,民進黨三人卻走出困境。其一、原本以為會在二零二二「九合一」選舉後,就按照以往「規律」走向「跛腳」的蔡英文,可能會支持度一路堅挺,直到二零二四年五月十九日卸任之前。
  其二、一直被蔡英文「就近看管」、「冷凍」的賴清德,卻在此次反「公投」的過程中有機會擺脫受「束縛」的困境,由於沒有行政事務纏身,反而「有大把時間」到處趴趴走,並得到較高的見報率及出鏡率,並力壓蔡英文所喜愛的鄭文燦,以「副手升正規律」成為「二零二四」民進黨「正選」的機率升高。
  其三、蘇貞昌也贏了,「倒閣」不成反讓其增添行政「正當性」增高,在未來可見的時間內,蔡英文難有理由「炒掉」他,可能「再坐一會」甚至直到「二零二四」,因而進一步打亂了鄭文燦「接棒」進行「中央」歷練的安排。
  但民進黨也並非沒有隱憂。民進黨在北部執政的幾個縣市,尤其是在「二零二二」中的成敗具有指標意義的桃園市,鄭文燦雖然也很努力,但正因為四項「公投」打成了「政黨對決」,而桃園市的政治版圖向來是藍大於綠,這就使得擅長於「藍綠通吃」及爭取中間選民的鄭文燦,無從發揮,無法著力,因而慘敗。不但讓蔡英文最擔心的「桃園市失守」會成為事實,而且更令蔡英文的「心頭最愛」鄭文燦,成為「扶不起的太子」,絕緣「二零二四」。
  民進黨在基隆市的挫敗,也讓雄心勃勃要參選台北市長的林佑昌,漲鼓鼓的皮球也頹然癟蔫了下來。新竹市也翻盤,讓民進黨籍市長林智堅爭取連任之夢破碎。如果國民黨能顧全大局,與民眾黨合作,共同支持高虹安,必奪回新竹市。當然,這將加快民進黨合併新竹縣市的腳步。實際上,就在「公投」投票當晚,蔡英文就密謀,增加包括新竹縣市在內的三個直轄市,就是要為選舉佈局。
  從這次「公投」的整體態勢看,國民黨在北台灣的幾個縣市,包括民眾黨掌控的台北市,都基本贏了。民進黨只是依靠「南票北送」四十萬票,才扭轉了敗局。受此格局影響,或許對於全台統一計票的台灣地區領導人大選,將會對民進黨有利;而對分開各選區計票的各縣市長選舉和「立委」選舉,則未必會對民進黨有幫助,南部票倉固然是可以維持現狀,但因不能發揮「南票北送」效應,因而救不了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