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看到中國不願意譴責俄羅斯的侵略行爲，這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嚴重的挑戰。」
　　「中國已經開始政治支持俄羅斯，手段是通過傳播謊言和虛假信息。」
　　「威權國家正在破壞以規則爲基礎的國際秩序，民主國家應該團結起來保護我們的價值觀。」
　　俄烏衝突爆發後，63歲的北約秘書長延斯•斯托爾滕貝格頻繁「碰瓷」中國。2014年他新官上任時，曾聲稱不把中國當敵人，要與中國合作，如今却把槍口對準中國。他的「變臉」和擰巴做派，顯然是唯美國馬首是瞻，企圖爲北約這個多次被稱「腦死亡」的全球最大軍事聯盟「續命」。
　　美國的發言人
　　翻翻北約的老皇曆，不難發現，斯托爾滕貝格在涉及中國問題上不斷「變臉」。
　　2019年，中美發生貿易摩擦，兩國關係面臨挑戰。年底「北約70周年峰會」召開前，美國四處煽風點火，不停炒作所謂「中國威脅論」，以尋求北約其他成員國的支持。斯托爾滕貝格心領神會。峰會上，他主動將話題引向中國，聲稱中國展示了「許多新的現代軍事能力，包括能够抵達歐洲和北美的洲際遠程導彈」，幷發起「應對中國崛起」的討論。
　　美國很滿意他這番表現，但北約其他成員國當時幷不這樣想。中歐經貿關係緊密，北約中的多數歐洲國家不想「視中國爲對手」。各方意見不一，吵成一團。眼看峰會不歡而散，斯托爾滕貝格不想得罪其他成員國，態度發生了180度大轉彎，又强調北約不把中國視爲「新對手」。
　　類似的表態他還有過多次。2020年，他在演講中表示，北約不將中國視爲敵人或對手，但不能忽視中國的崛起。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回應，希望北約繼續樹立正確的中國觀，理性看待中國發展，多做有利於維護國際和地區安全與穩定的事。
　　2021年，斯托爾滕貝格接受美國媒體采訪時，聲稱要與中國展開合作：「我們需要在氣候變化等重要問題上與中國接觸——如果不把中國包括在內，全世界就沒辦法充分减少排放。我們需要與中國討論軍備控制問題。」他還說，「我們不把中國當作對手，也不把中國當作敵人」。當年9月27日，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應約與他視頻會晤時表示，中方願在平等和相互尊重基礎上繼續同北約開展對話，促進雙方關係健康穩定發展。王毅同時批評一些北約成員國派艦機抵近中國周邊活動，稱亞太地區不需要建立新的軍事集團，也不應當再引起大國對抗，更不應搞旨在鼓動新冷戰的小圈子。
　　斯托爾滕貝格左右搖擺的「中立態度」，很大程度上受北約內部分歧的影響。德國《世界報》稱，美國將中國視爲敵手，但德國和法國幷不這麽認爲。英國路透社也報道，儘管北約給予了中國更多關注，但西方在中國問題上的「團結」是有限的。夾雜在雙方利益之間，斯托爾滕貝格不得不做個「雙面人」。
　　不過，他表面向中國示好，背地裏又追隨美國步伐抹黑中國。2019年初，他一邊宣稱「與中國合作」，一邊邀請全球10位專家一起撰寫了《北約2030發展報告》，核心內容是如何對付中國崛起。今年2月俄烏衝突發生後，他更是一改往日「謹慎」，擺出咄咄逼人的姿態，毫無顧慮地挑釁中國。
　　4月5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一場新聞發布會上，他聲稱北約的新戰略將「首次考慮中國的影響力」，還在講話裏指責中國「不願譴責俄羅斯的侵略行爲」。面對挑釁言論，一位中國記者在推特上怒懟：「有150個國家幷未同美國和歐盟一道制裁俄羅斯。斯托爾滕貝格是不是也想譴責他們？同時讓北約入侵這些國家，就像2011年對利比亞做的那樣？」
　　「美國需要製造一個共同目標，使正在經歷‘腦死亡’的北約‘團結’在一起，好讓北約繼續充當美國控制歐洲的‘工具’。」太和智庫高級研究員、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世界發展研究所前副所長丁一凡告訴《環球人物》記者。近日俄烏衝突不斷升級，加劇了北約與俄羅斯的對抗。但在美國人看來，「矛盾」還遠遠不够。於是手忙脚亂「拱火」俄烏之際，斯托爾滕貝格抽空對中國指手畫脚、大放厥詞，將北約的關注焦點擴展到「帶來强有力挑戰」的中國。
　　美國人心裏清楚，能幫北約「續命」的唯一方法，就是借「中國威脅論」販賣焦慮。「在顛倒黑白的‘中國威脅’宣揚聲中，斯托爾滕貝格從來不是北約的决策者，而只是美國的發言人。」丁一凡說。
　　曾經「誰也不得罪」
　　斯托爾滕貝格出生於挪威奧斯陸，父親曾任挪威外交大臣，母親曾任次長級官員，算得上政壇世家。
　　或許是過慣了舒服日子，斯托爾滕貝格總想幹點叛逆的事。那時，他政治理念左傾，崇拜古巴革命領導人切•格瓦拉，曾接近反對北約組織和歐共體（歐盟前身）的團體，參加過反越戰示威游行，還用石塊砸過美國駐挪威的大使館。
　　成年後，在家庭影響下，斯托爾滕貝格回歸了父輩的圈子。他考進奧斯陸大學攻讀經濟學，同時有了明確職業規劃——從政。爲此，他有意識地接觸青年組織，擔任挪威第一大黨工党的青年團主席一職，後來進入工黨任職，被稱爲「工党貴族」。
　　1993年，斯托爾滕貝格第一次當選議員，先是擔任經濟與能源大臣，後成爲財政大臣。到了2000年，由於工黨內部對領導人賈格蘭的風格不滿，41歲的斯托爾滕貝格「撿漏」上位，成爲挪威最年輕的首相。雖然他在7個月後就因選舉失利下野，但又在2005年奪回相位，幷於2009年連任。
　　在外人眼裏，斯托爾滕貝格性情溫和。他喜歡在奧斯陸峽灣田園詩般的群島上度假，是越野滑雪的狂熱愛好者，還經常騎自行車出行。「斯托爾滕貝格幾乎不與人發生衝突」，挪威奧斯陸國際和平研究所主管哈普維肯如此評價。
　　斯托爾滕貝格也很會「秀親民」。2011年7月22日，挪威發生「二戰」以來最嚴重的恐襲，造成77人死亡，300多人受傷。他組織救援、抓捕嫌犯，連續幾天出現在電視裏。面對生還者與遇難者家屬，他神色悲痛，追悼遇難者時還低頭捂嘴。面對記者，他則表示：「挪威是個團結的小國，這樣的攻擊只會讓挪威更堅强。」 7月民調顯示，94%的挪威民衆對他的表現感到滿意，媒體甚至稱他爲「危機中成長的挪威英雄」。
　　在外交方面，斯托爾滕貝格竭力營造挪威「中立小國」形象。當時，挪威與幾個大國關係都不錯，俄羅斯就是其中之一。挪威與俄羅斯陸地接壤，也都是北冰洋巴倫支海的沿岸國家。因爲劃界問題，兩國曾吵得不可開交，「扯皮」了近半個世紀。在斯托爾滕貝格多次訪問俄羅斯後，兩國才談攏了此事。
　　一來二往，斯托爾滕貝格與俄羅斯總統普京成了「朋友」。在一場國際峰會中，兩人被拍到相談甚歡，望向彼此的眼神中似乎還有點「見老友」的喜悅。普京曾主動向媒體提及斯托爾滕貝格：「我們關係甚篤，包括私人關係。」在個人社交網站上，斯托爾滕貝格與俄時任總理梅德韋杰夫也曾互動頻繁。一次會面前，斯托爾滕貝格發了一張挪威希爾科內斯的風景照，幷配文：「歡迎梅德韋杰夫的到來」。梅德韋杰夫立刻回復了一張俄羅斯摩爾曼斯克地區風景照，「非常感謝您熱情的招待」。
　　毋庸贅言，斯托爾滕貝格更是美國總統的「老朋友」。他支持美時任總統喬治•布什於「9•11」後發動的「反恐戰爭」，還派遣挪威部隊參與北約空襲利比亞的行動。挪威是北約創始國之一。2008年北約布加勒斯特峰會，斯托爾滕貝格出席。會後，白宮別有用意地發布了一張照片：布什站在一側，雙手倚在皮椅上，斯托爾滕貝格則坐在另一側，望向布什。
　　在首相任上，斯托爾滕貝格對挪中關係也有一些積極表態。2006年他表示，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改善了中國人民的生活，也爲挪中深化各領域的合作提供了更好機遇。2007年他第三次訪華時稱，中國已成功找到適合自己國情的發展道路。據報道，他的兒子阿克塞爾曾留學中國，在上海交通大學學習中文。
　　斯托爾滕貝格與美俄交好，爲他出任北約秘書長埋下了伏筆。丁一凡告訴《環球人物》記者，北約選中斯托爾滕貝格當秘書長，「原因有三點」。
　　一是他有「溫和的共識製造者」形象。斯托爾滕貝格上任之初，北約與俄羅斯因克裏米亞問題劍拔弩張，美國亟須一位善於溝通的領導人來緩和關係。當時，有媒體報道這位新秘書長，標題爲「北約迎來了溫柔掌門」，稱斯托爾滕貝格「將開啓北約與俄羅斯之間友好對話的大門」。挪威前外交大臣斯特勒爲他助攻，稱他深諳「妥協的藝術」，北約選他當秘書長是明智之舉。甚至俄總統普京也對斯托爾滕貝格抱有期待，說他是「一個非常認真和負責任的人」，幷說「我們將看到（俄羅斯與北約）關係如何發展」。
　　二是他的「知俄派」身份。2010年，在俄羅斯與挪威關於巴倫支海劃界的談判中，一向不好惹的普京居然向斯托爾滕貝格做出了少許讓步。這一「亮眼成績」讓外界相信，斯托爾滕貝格瞭解普京，能做到「知己知彼」。的確，在西方政壇中，他是爲數不多與普京有某種私交的國家領導人。
　　三是因爲斯托爾滕貝格的「中立」背景。挪威雖加入了北約，但沒有加入歐盟，一直是個「相對中立的小國」。在北約歷史上，斯托爾滕貝格成爲第一個來自非歐盟國家的秘書長。這都讓人們對他寄予期望。
　　但沒想到，斯托爾滕貝格幷沒有幫助打開對話大門，反而將北約與俄羅斯的關係推向歷史新低。他表面「積極尋求對話」，實則一邊「和稀泥」，一邊幫著美國攪亂歐洲。俄烏衝突中，斯托爾滕貝格起初聲稱，希望找到和平方式儘快結束衝突。後來接受美媒采訪時，他又稱北約早就訓練了成千上萬的烏克蘭軍人，還明確將對烏輸送重武器提上日程。
　　「現在回頭看，早在斯托爾滕貝格上任北約秘書長之際，美國就已經打好算盤——要利用他的‘溫和’形象麻痹俄方，事實上背後動作不停。」丁一凡說。
　　「而對於斯托爾滕貝格，無論對俄還是對中，前後態度反差巨大是因爲‘屁股决定腦袋’，所謂‘在其位，謀其職’。」身爲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甘做傀儡。這也從一個側面證明，北約終究是美國的執行機器。
　　果不其然，積極表態的斯托爾滕貝格，靠著這招爲自己換來了「回報」。在3月24日舉行的北約峰會上，他「榮幸」地宣布，各成員國領導人已决定把他的任期延長一年，至2023年9月30日結束，原因是北約正面臨著「這個時代最大的安全危機」。
　　當年北約成立，是爲了對付蘇聯。如今距離蘇聯解體已經過去30多年，這個軍事聯盟依然存在。1999年至今，伴隨五輪東擴，北約四處「拱火」，淪爲個別國家謀求霸權的工具。如今，它又妄圖靠「中國威脅論」來「續命」。對此，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的霸氣反擊是最好的回應：北約應該立即停止散播針對中方的不實之詞和挑釁言論。北約已經搞亂了歐洲，不要企圖再搞亂亞洲，搞亂全世界。
（毛予菲、馮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