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2023多省公務員擴招超50%# 的話題一度登上微博熱搜。相比前兩年相對平衡的招錄人數，多個省份包括甘肅、雲南、廣西、內蒙古等地，今年「擴招」的增幅都超過了50%。其中，甘肅「擴招」比例更同比接近80%，高達79.7%。
　　公務員崗位歷來是一個相對穩定的「鐵飯碗」。特別是經歷三年疫情衝擊，光是體制內編制的相對穩定性，就足以吸引很多人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想追求大富大貴，能安穩過日子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因此，考公務員「上岸」便成為許多人的優先選擇。
　　觀察各地招考政策，除了擴大招錄規模，消除學歷歧視和鼓勵報考基層成為主要趨勢，且各地都加大了對高校應屆畢業生和基層崗位的支持力度。
　　但在中國財政收支緊張、公務員變相降薪、大廠裁員等消息頻出的大背景下，公務員「擴招」的消息，也很容易點燃民眾情緒。而熱搜下網友的各種疑問，也不僅僅聚焦在就業崗位和「上岸」機會的增多，他們關注的，還有「擴招」背後的原因和趨勢。

「擴招」並不一定意味著總量增加
　　中公教育統計資料顯示，2023年省考中招錄人數「擴招」的有27個省份，其中甘肅、雲南、廣西和內蒙古等地，公務員「擴招」的增幅均超過50%。
　　從「擴招」幅度看，今年甘肅、雲南、廣西、內蒙古等地的「擴招」規模，分別達79.7%、59%、55.2%、50.7%.其中，甘肅2022年全省計畫招錄公務員2364名，2023年計畫招錄4249名，同比増長約79.7%。廣西2022年全區14個設區的市和20個自治區直屬機關共計畫招錄公務員4368名，2023年則為6781名，同比增長約55.2%。
　　不過，也有少數省市的公務員招錄呈現小幅「擴招」趨勢甚至「縮招」，比如上海、湖南、四川、陝西、吉林等地。其中陝西、上海「縮招」幅度較小，基本與去年持平。江蘇「擴招」比例超過13%，山東「擴招」比例則為9.7%。還有湖南，2023年公務員招錄7621名，而去年招錄人數是8362名，減少了700多。
　　雖然甘肅今年「擴招」幅度接近80%，但從實際招錄規模看，人數並不多。據當地相關公告，2023年甘肅省計畫招錄人數達4249名，相比之下，「擴招」力度不大的一些省份反而是招考大戶。比如廣東省，2023年計畫招錄公務員18258名，湖北省計畫招錄公務員11268名，江蘇省則計畫招錄公務員9272名。
　　總體來看，無論是招錄規模還是「擴招」幅度，2023年省考都突破以往。對比過往兩年資料，2022年省考招錄人數「擴招」的只有18個省份，其中江西、海南、湖北和廣西增幅達到50%以上；2021年省考「擴招」的省份則只有13個，其中只有雲南增幅超過50%。
　　另一方面，公務員招錄計畫也體現了各地的財政實力。據2022年各地財政資料，廣東2022年財政收入為13279.73億元，排在第一位，是僅有的財政收入超過萬億的省區市。江蘇則緊隨其後，2022年的財政收入為9258.9億元。
　　自今年年初，全國20餘省份即密集啟動本年度公務員省考招錄，其中青海、甘肅、內蒙古、陝西、廣西、雲南等27個省市自治區的招錄考試，均集中於2月25日到26日進行。
　　相較於國考3.71萬個招錄名額、總報名數突破250萬的激烈競爭，省考今年招錄總人數接近20萬，同比增長16%，利好考公一族。
　　因此，國考成績還未發佈，不少考生已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起省考。通常而言，後者是國考之後的優先選項，「上岸」也相對容易。
　　來自西部地區的一名考生告訴記者，「過去三年疫情影響實在太大了，各行各業都受到衝擊。我所在的城市，就業環境不太好，這幾年出國留學也很難，再說留學回來還是得考慮就業，到時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不如現在就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這名考生的想法並不是孤例。最近兩年，高校畢業生選擇體制內就業比例增加趨勢更加明顯。根據北京大學「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狀況調查」課題組的問卷調查，2021年到體制內單位入職的高校畢業生達到49.3%。而以清華為代表的985畢業生，近年來也傾向於「體制內」就業。2022年1月，清華大學發佈就業品質報告，稱2021年畢業生「近七成進入體制內」。
　　有專家指出，大學生更傾向於選擇到體制內就業，實際上是求穩心態，禁不起折騰或者更傾向於回避風險。經歷了三年疫情衝擊，用人單位招聘計畫凍結、招聘需求萎縮，更有不少中小企業因經營困難而破產，很多大企業的待遇也不如以前，這反映到求職上就是，大家會害怕去「冒險」。
　　因此，相對於中小企業、自主創業等其他就業選擇，大學生寧願通過「慢就業」的方式以達到最終進入「體制內」的目的，這進一步加劇了本就嚴峻的畢業生就業形勢。例如很多人考公務員，「一戰」不行就「二戰」。
　　至於公務員今年為何會「擴招」，網友也紛紛猜測：是不是「62-63年」退休的人特別多造成的空缺；又或者今年大學生就業形勢格外嚴峻，政府在幫忙消化；抑或疫情三年後，未來發展需要未雨綢繆擴容公務員隊伍等等。
　　「每個地方的公務員需求情況不盡相同。這與當地的年齡結構相關，如因為公務員退休空出崗位，或因為當地黨政機關功能擴大，也有可能增加公務員招錄，尤其是一些基層崗位。」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猜測。
　　「這是一種正常現象，不需要過度解讀。」中國人事科學研究院公務員管理研究室副主任、研究員郝玉明在受訪時表示。他解釋說，公務員的招錄，有自身制度和規定性的要求，比如既定財政預算的約束、機構行政編制的限定，一定要有空餘的編制，才能面向社會去招考一些公務員。
　　郝玉明強調，目前輿論熱議的公務員「擴招」，是指對比上年增加了面向社會招錄的人數，並不一定意味著公務員隊伍總量的增加。
　　「對於公務員的招錄，各省會根據本省公務員隊伍的狀況進行動態平衡，既要符合制度規定的要求，也要考慮自身的隊伍構成」。
　　北京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江樹革在受訪時就表示，從公務員隊伍的整體結構來看，存在著進一步優化整個公務員隊伍的知識結構、年齡結構、專業結構的現實需要。「通過公務員擴招，可注入新鮮血液，提升政府活力和工作效能，提升人員的職業化和專業化水準」。

多向應屆畢業生傾斜，宣導「到基層去」
　　省考「擴招」，某種程度上其實是延續了國考的招錄趨勢。因為今年，國考已是連續第4年擴招，招錄人數和報名人數均創下近十年新高。而國考對於各省招錄的後續崗位設置及職位數設定，都是一個風向標參考，因此省考「水漲船高」也在情理之中。
　　其背後的考量，外界普遍認為，固然有公務員隊伍建設的諸多合理性需求，但中國應屆大學生數量連年破千萬的現實，恐怕也給現下擴大就業提出了更為急迫的要求。
　　據教育部最新資料，2022年高校畢業生達到了1076萬人，規模和增幅均創歷史新高。預計2023年全國高校畢業生人數將再增加82萬人，達到1158萬人。因而這幾年，應屆生的就業問題一直備受關注和重視。
　　以近年來相對火熱的師範院校為例，某知名985師範大學2022年畢業生總人數為7624人，近年來學校就業率基本保持在95%以上，但2022年就業率也出現了罕見的下滑。尤其是，選調生人數在2020年開始出現大幅增加，四年間人數幾乎翻了兩倍。
　　從今年招錄政策看，多地省考均面向應屆生傾斜，而最明顯的是鼓勵消除就業歧視，鼓勵大家多多報考公務員的基層崗位。
　　以今年擴招漲幅最高的甘肅為例，普遍對工作經歷要求比較寬鬆，其中97.88%的名額、97.8%的職位對工作經驗沒有要求，限制也比較少。此外，僅限應屆畢業生報考的有2208人、1866個職位，占總人數的51.69%、總職位數的51.41%，甚至有不少崗位直接限定2023年應屆畢業生。
　　還有湖北，共安排4406個計畫專門招錄2023年應屆普通高校畢業生，80%以上的職位應屆普通高校畢業生可以報考。吉林、浙江等省份，半數以上職位限定2023年應屆畢業生。山東的招錄計畫，專門設置應屆畢業生定向招錄計畫1921個，比2022年度增加573個。河南對2023年應屆碩士、博士研究生（非在職人員），更將報考年齡放寬至40周歲。
　　與此同時，不少地方今年的省考中，「三不限」崗位，即不限專業、不限學歷（大專以上）、不限戶籍的崗位增加了不少。
　　例如江蘇，根據職位表中的要求來看，不限制工作經歷的招錄計畫及職位數占主力，9130個招錄計畫、7036個職位不要求基層工作經歷，占到總數的98%以上。河南2023年度全省計畫錄用公務員9134人，其中34%的職位不限制專業，98%的職位不要求基層工作經歷。在甘肅，也有四成以上職位不限專業。
　　非全日制學歷在一些地方也不再是「攔路虎」。多地在2023年度公務員招錄中，要求破除畢業院校、國（境）外學習經歷等限制，根據職位需求合理設置資格條件，為各類人才搭建合適的就業平臺。
　　河南省公務員局在公告中提到，平等對待各種學歷人員，報考者只要持國家承認的學歷，符合職位要求的資格條件均可報考；專業條件按照為用而考、儘量從寬的原則設置。山東省則提出，對非全日制研究生與全日制研究生同等對待，對國內高校畢業生和國（境）外留學人員一視同仁；同時加大技術技能人才招錄力度，為職業院校畢業生提供平等競爭機會。青海今年的省考招錄公務員1231人，其中74.2%的職位大專學歷即可報名。
　　這一改此前被廣為詬病的「學歷歧視」。華中科技大學社會學院副院長劉成斌教授在受訪時表示，有些縣城的事業單位招聘要求至少研究生學歷，比如江浙一帶很多縣城的崗位、深圳的中小學教師崗位，給出了30萬-40萬的高年薪，這是社會轉型自然而然向基層滲透的過程，有一定合理性。但如果基層政府寧願招不到人也要招高學歷的人，這就是「一刀切」了。
　　他進一步解釋，本來碩博人才流向縣城，向基層滲透，這是好的，是社會發展和進步轉型的標誌，但反過來縣城不能要求必須是研究生才有資格來工作。縣城作為主體提出這個要求是不合理的。
　　「縣城事業單位招聘不應只看學歷，而是應該以專業技能的水準與能力為依據。」劉成斌表示，國家人社部自2006年以來一直在推進的「三支一扶」計畫，就表明農村教育、醫療等領域的人才短缺仍然是一個難題，縣城怎麼保障人才留得住，牽涉到用人體制、鄉村振興等，是社會系統工程。
　　此外，各地發佈的公務員招錄公告中，不少地區都推出了支援各類人才到基層就業的鼓勵政策，進一步充實基層人才隊伍。
　　例如，河北在招錄中，鼓勵引導縣級以上機關和非艱苦邊遠地區鄉鎮結合職位特點和工作需要設置專業條件，加大城鄉規劃、金融經濟、環境科學、資訊產業、醫藥生物等領域緊缺人才招錄力度。
　　同時，河北還提到要根據公務員分類管理需要，持續推進分級分類考試。考試將公共科目申論筆試試卷分為三類命題，對縣級及以上綜合管理類職位突出測評理論思維、綜合分析等方面能力，對行政執法類職位突出測評依法辦事、公共服務等方面能力，對鄉鎮綜合管理類職位突出測評貫徹執行、基層工作等方面能力。
　　山東在招錄中，全省安排縣級以下機關招錄計畫共5919個，占全省招錄計畫的78.7%，定向招錄退役軍人233名，面向政策內服務基層專案人員招錄公務員89名。
　　湖北全省縣鄉機關計畫招錄10061人，約占總計畫數的90%，同時安排638個計畫定向招錄服務基層專案人員、優秀村（社區）幹部、退役士兵等，鼓勵、引導人才向基層一線流動。
　　招考要求方面，雲南等地還特別提出，對於艱苦邊遠地區的招考職位，採取降低學歷要求、放寬專業條件、不限制工作年限和經歷、單獨劃定筆試合格分數線等措施，適當降低進入門檻。
　　「這些政策傾斜是為了鼓勵更多的年輕人向基層去。」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教授汪玉凱認為，當前一些部門的管理重心正在向基層轉移，為了使其結構架構合理，基層一線的工作人員需求增加，擴招相關崗位是比較合理的安排。
　　汪玉凱表示，基層治理同樣需要人才，基層的鍛煉經驗對於個人也十分重要，目前多地都對基層工作者的職級晉升、年度考核等給出了政策傾斜，考生可以將眼光放得更加長遠。
　　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教授錢玉英在受訪時稱，學校和社會都應引導大學生確立正確的價值觀，將個人發展目標與國家需要結合起來，鼓勵考生選擇基層和邊遠地區的職位。

堅持「按需定崗」，雙向奔赴
　　面向應屆生，向基層傾斜，今年招錄政策釋放出引導高校畢業生到基層建功立業的鮮明信號。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從根本上來說無非兩個方面：一個就是為了更好地解決就業，減少大學生「畢業就失業」的問題；另一個，則是偏遠地區的基層崗位，需要大量的高素質人才。
　　基層是國家治理的最末端，但也是服務群眾的最前沿，鼓勵公務員「到基層去」是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近年來，政策落實「最後一公里」的重要性不斷凸顯，基層幹部的能力和素質直接影響到群眾的獲得感和幸福感。在解決大學生就業問題的同時，也改變現在偏遠地區高品質人才不足的情況，可謂「兩全其美」。
　　同時，基層也是年輕人才揮灑汗水、大展拳腳的最好舞臺。年輕幹部在基層一線淬煉，打牢事業發展的根基，淬煉幹事創業的能力，日後必將會迎來廣闊的發展空間。
　　事實上，此次招錄人數較多的，主要就是偏遠地區的崗位。這些崗位一直以來都不太受歡迎，往年的招錄也較為困難。在目前就業困難的大背景下，大量招錄應屆大學畢業生，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這些地區人才不足的問題。
　　對鄉鎮公務員，的確有很多「勸退聲」，大概內容就是工作太辛苦，加班是常事，晉升管道少，而且地方偏僻，基礎設施建設差，長期下來很容易和大城市脫節。這確實是鄉鎮公務員的一個缺點，特別是一些艱苦邊遠地區的崗位，可能需要長期在野州工作，還要值夜班，根本不是大家印象中的「坐辦公室」。
　　現實中，地方公務員往往用「上面千條線，下面一根針」來形容基層的工作處境。這種處境，對應了「中央治官，地方治民」的縱向政府間治理體系。在這一框架下，地方幹部既要做事，也要擔責。多樣任務、多重目標加大了基層公務員的工作難度，而正常的職業生涯激勵卻無法在地方黨政機關得到滿足。近年來，他們的職業成就感正在消退，挫敗感卻在增加。
　　但這並不是基層公務員招錄困難的根本原因。從往年報名情況看，報名鄉鎮公務員的人並不少，那些報名人數少的崗位，往往不是因為太辛苦、沒前途，而是條件限制太多，比如要求參加過「三支一扶」「大學生村官」等服務基層專案。畢竟鄉鎮公務員再苦，也是公務員，是有編制的。
　　比如去年國考的阿裡地區郵政局崗位，就被網友評為「2022國考最卷崗位」，雖然地方極其偏僻，條件特別艱苦，但因為是「三不限」崗位，最終吸引了超過2萬人報考。
　　從基層政府角度看，經濟復蘇要擂起袖子加油幹，「擴招」可以消除就業歧視，給當地注入活力，增強政府基層治理水準。但也應看到，大量新增崗位並非專業指代性強的技術崗，對應大眾期盼的提升相關政府部門的辦事能力、服務水準仍有距離。
　　目前基層的實際情況，部分官員工作積極性不足，已成為地方治理中的突出問題，以至今年央視春晚專門編排了一個小品《坑》，批判這種「躺平式」幹部。要改變這種狀況，除了輸入「新血」，也須主管部門認真探究造成官員「躺平」的深層次原因。
　　專注於其域調研的社會學博士、武漢大學社會學院教授呂德文的一篇論文，就此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分析了上級部門對基層的控制，稱「最好的控制辦法就是指標」。
　　文中寫道，上級部門制定政策，政策內容其實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制定指標、分配任務。所以，政策文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實施辦法」。
　　他回憶自己的調研情況時說，他去鄉政府給老人的社保提檔，問辦事員，主動提檔的有多少？辦事員笑而不語，接著說她系統裡有百分之五。她說，上級給指標，鄉鎮也沒辦法，只能給村裡定指標。得虧這個指標不算高，村幹部給自己家人提檔就差不多可以完成任務了。
　　在浙江一個鄉鎮調查時，當地安監部門的負責人說，他每天都會接到很多文件，看文件基本上是倒著看，掃一眼文件標題，直接看檔末尾，看有沒有考核和指標要求。如果沒有，正文都不看，扔一邊去。「沒有指標誰給你幹啊？」
　　但政府的很多工作，看似可以指標化，實際卻不可能精細。各級都不相信自己的下一級，都怕下面哪個環節出婁子，為了萬無一失，如期完成任務，就得層層加碼。於是，所有重大工作，到了基層都是頂格管理。比如，脫貧攻堅、廁所革命等，都是要求提前兩年甚至一年完成的。
　　只不過，對基層的要求越高，有時婁子就會越大。上級也知道基層做不到，其實早就預留了空間。基層掩飾一下，解釋一下客觀情況，一般也表示理解。但麻煩在於，如果是跨級監督，被抓了現行，誰說都沒用，基層只能自認倒楣。所以他們都在調侃，過去基層是「上面千條線，下面一根針」，現在還得加上一條，「上面千把刀，下面一顆頭」。
　　因此有專家提醒，即便是充實基層力量，崗位招錄去掉了工作經驗限制，大量「小白」加入其中，應對複雜繁瑣的基層工作，適應不同於城市的工作環境，都可能是「真香」的另一個現場。「三年疫情之後，各級財政更要過緊日子。大量崗位設置面向縣鄉基層，不能只考慮短期就業，而不考慮實際的崗位需求。」
　　因為一旦跳脫了按需定崗，「需求之外」很容易導致人浮於事，還可能給當地財政造成不小的現實壓力。「緊日子」之下，不必要的公務人員支出多了，其他迫切需要投入的民生資金就少了。而一直以來，民間對精兵簡政都有呼聲。疫情之後經濟修復，社會重回軌道，公務員規模在合理的範圍內增長，應有普遍共識。
　　一方面，基於公務員能進卻難出的現實，在不增加財政支出的情況下，提高現有存量公務員的工作效率以及待遇，仍需要一以貫之。
　　另一方面，擴招要按需定崗，人才適配，各得其所，通過科學的評估考核，確保增量有增的價值，而不是增成了負擔，才是「擴招」下的雙向奔赴。
　　而組織部門，亦須同步完善「人才向基層一線流動、幹部從基層一線成長」的培養選拔機制，突出重視基層的工作導向。在幹部選拔方面，增加基層工作的權重，暢通基層幹部的升遷途徑，讓基層真正成為幹部鍛煉的沃土、成長的搖籃，做到「下得去，上得來」。

（張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