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盒劇場與文化中心雅俗共賞互為輝映

  文化局將於今日上午在澳門文化中心黑盒劇場舉行開幕典禮,隨後並正式啟用。黑盒劇場的遷建,固然是因為其原來的暫厝地——舊法院大樓,將要改建為新終審法院大樓(此前是作為新中央圖書館選址),黑盒劇場必須服從整體城市規劃需要,騰讓出來進行保護文物建築式的擴建施工;但在客觀上,卻因為新黑盒劇場是興建在文化中心的旁邊,而且與文化中心有機地融合為一體,從而令到澳門的業餘性職業劇團演出與高端專業文藝演出,形成「燕瘦環肥」雅俗共賞,互為促進互為輝映的局面,大為提高澳門業餘及業餘性職業劇團的地位,亦即粵語的「有面子,有非士」。而且,連同文化中心、澳門藝術博物館、澳門回歸賀禮陳列館,還有門前的冼星海馬路等,形成濃郁的文化藝術氛圍,等於是抬高了黑盒劇場的「江湖地位」。雖然說,有人認為這個地點較為偏遠,不如舊法院大樓位於鬧市中,但文化中心地下有一個較大的公眾停車場,反而比舊法院大樓更適合「有車階級」前往觀賞,這又反過來襯托了新黑盒劇場的「平凡中有高貴,高貴得來很平凡」的特徵,對於進一步豐富澳門的業餘文化生活,提升澳門的文化城市形象,積極響應「中西文化結合平台」的號召,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就此而言,可見特區政府用心及善意、誠意。
  「黑盒劇場」是近年來國內外新興的一種小型演藝劇場,也是專為小型及實驗劇場而設的表演場地。觀眾席可配合舞台設計,搭建成橫向、三向或四向形式,以容納一百三十至一百六十名觀眾,切合不同製作的需要。一般指空間小且靈活多變、背景黑色的表演場地。尤其是它是一個四面是牆的劇院,沒有固定的舞台和觀眾席,燈光、佈景、音響等東西,喜歡放那裏,便放那裏,充滿3E:Experimental (實驗性)、Experiential (體驗性)和Expedient (隨意性)。黑盒劇場打破了傳統劇場「舞台」和「觀眾」面對面的擺放方式,觀眾可以坐下或站立在劇場的兩側或任何一個角落。而舞台亦可以延伸至「黑盒」內四方任何一個位置,由於沒有刻意劃分舞台區和觀眾席,觀眾和演員的距離縮窄,演員可以走入觀眾席,觀眾可以走上舞台間,更誇張的是:到底觀眾是演員?還是演員是觀眾?坐在黑暗的劇場內,因為腦袋完全自由,台上的人也可以自由表達,粗話和裸體倒也無傷大雅,台下的人可以用笑聲、掌聲,甚至搖頭來回應;只要遵守劇場的規矩,那一刻,人和人思想的互動、表達的自由,是沒有絲毫障礙,台上、台下都是完全奔放,正代表文明社會的真諦。觀眾進入劇場,再不是正襟危坐、眼睛只看着前方,人們可以站起來、可以跳舞、可以在場內走來走去、可以參與演出,因而也是沉浸式的演出。
  回歸後,在特區政府的支持下,澳門業餘演藝活動蓬勃發展,出現了一些借居工廈的職業性但卻也帶有業餘性質的劇社,他們大多都喜歡使用黑盒劇場的模式。文化局有基於此,充分利用當地規劃改建為新中央圖書館的舊法院大樓,闢置黑盒劇場,並以特廉費用讓澳門以至外地的劇社租用,其實加上政府對這些劇社年度活動的資助,已經是「雙重扶持」。這就使得黑盒劇場的演出活動頗為密集,而且演出劇目的專業程度也很高,外地的劇社也趕來「湊熱鬧沾光」。當然也有不少澳門居民以外的各地愛好者趕來捧場。
  但畢竟特區政府已經決定,將舊法院大樓改建為新中央圖書館(後來確定為新終審法院大樓),黑盒劇場必須遷出另外覓地發展。正好文化中心的東側有一幅空地,文化局決定利用這幅土地興建新黑盒劇場,並禮請文化中心的原設計師設計黑盒劇場,以便於與文化中心建築風格相呼應,據說早年間開啟黑盒劇場時也是同一位設計師。因此,黑盒劇場與文化中心既各自適當獨立,又緊連在一起,風格上更是融為一體,甚至可以說是文化中心的「擴建工程」。
  黑盒劇場占地面積約二千二百三十平方米,樓高三層及有一層地庫。根據運營需要,劇院內的一樓設有兩個分別可容納觀眾人數為一百四十人及一百六十人的小型劇場,及後臺區、排練室、化妝間以及辦公室等。地面層設有可供彩排與小型展演的多功能室、化妝間、淋浴間、卸貨區、儲物空間以及設備間。黑盒劇場表演空間布局靈活,兩個劇場的表演區均可依據演出製作所需作出調整,觀衆席亦可配合舞臺設計搭建成橫向、雙向、三向或四向等多個形式,是專爲小型及實驗劇場而設的藝術表演場地。除劇院大樓外,工程還包括整治相應的戶外空間。當局冀劇場落成爲藝文界提供更多元化的演出空間。外墻以不同層次灰色爲主調,充分利用大玻璃窗營造通透效果,整體設計與旁邊的澳門文化中心建築互相協調,相得益彰。
  讓澳門演藝劇場業界瞭解澳門文化中心黑盒劇場的空間環境,文化局曾經組織了逾五十位曾租用舊法院黑盒劇場及文化中心演出場地的界別團體代表參觀新建場館,局長梁惠敏及副局長鄭繼明、澳門文化中心代主任李羅卿等出席,詳盡介紹場地的設備配置,幷與業界進行交流。另外,文化局也安排了文化發展諮詢委員會和文化遺產委員會的成員考察了黑盒劇場。
  整體來說,新黑盒劇場的佈局合理,而且充分體現了人文關懷,如設置了演員吧等。不過,由於新黑盒劇場是屬於較為高端性的演藝設施,而且所公佈的使用規則又相對較為嚴格,因而有劇社人員擔心,將原在舊法院大樓黑盒劇場的「原汁原味」特徵摒棄。比如,舊法院大樓黑盒劇場最大的特色是「自治」,甲劇團演出完,一般會留下一些製作布景用的材料,例如木板、輪子之類,或一些劇團不能收藏但丟掉却十分浪費的椅子、桌子、木箱之類,當甲劇團離開又未知如處置這些物資之時,乙劇團就要進場,乙劇團却發現這些剩下的物資正好改裝一下就可以變成自己演出中的布景、道具,于是就會有一些椅子、桌子等,幾年內一直留在舊法院,被不同劇團復活再復活。然後,整個後台都貼了許多各劇團在運作演出時的一些「內部通則」,幾年裏這些「通則」竟又被不同的劇團保留、共享至今,這種從中性空間到「地方感」的建立過程,成為劇團在舊法院的集體記憶,而且是彼此共同建立的。
  因此,應當在加強管理與劇團「自治」之間取得平衡。相信文化局和文化中心是能夠適當地「中間落墨」的。
(發自深圳)